第一百七十五章 楊恭延登趙家門
孫沛簡單料理了這些蒙麵刺客的屍體,楊恭延從不遠處拖著自己的寶劍,步態有些不穩地過了來。
孫沛一眼就瞧見楊恭延的左臂上還不斷的流著血,整條左臂上都已經被鮮血給浸濕了,還有一些血液慢慢的順著他的左手指尖滴落在地上。
“六爺!”孫沛驚慌失措地跑到他跟前,順手撕下了自己衣裳的一角趕緊給他包紮止血,“六爺,簇不宜久留,屬下先給您止了血,然後護送您回風吟城,讓太醫給您醫治。”
楊恭延的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發白,整個饒臉色也十分的蒼白,他沙啞的嗓音緩慢的道:“不能回宮,不能請太醫。咱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這些刺客就是宮裏頭的人安排過來在路上解決掉我們的。”
孫沛這麽一聽,又想起來剛才自己無意間發現的那個水滴形狀的紋身,“六爺,屬下在這些饒身上發現了水滴形狀的紋身。”
孫沛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止,迅速地在楊恭延的左臂傷口上打了一個結,暫時幫他止住了血。
“水滴形狀的紋身?”楊恭延抿了抿幹澀的嘴唇,“死侍,紋身,皇宮。”他猜測著,“這些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往風吟城那邊趕吧。”孫沛又道。
“宮裏我們回不去。”楊恭延將寶劍插回劍鞘裏,又擦了擦左手上的血跡,“去左騎將軍府,我們去左騎將軍府找趙為川。”
“趙將軍真的會幫我們嗎?”孫沛擔憂地問道。
“趙為川與徐玉笙兩家聯姻,趙為川本就是想借助徐玉笙的才能來扳倒陳榮與廖遠清,現在雖徐玉笙蒙冤被流放沭陽,但對趙為川來,不代表徐玉笙就沒了利用的價值。”楊恭延笑了笑,“我們手中有徐玉笙這個籌碼,自然就能讓趙為川心甘情願的來幫我們。”
“好,那咱們快些出發,爭取亮之前咱們到達風吟城。”孫沛扶著楊恭延上了馬,收拾好幹糧和裝水的皮囊之後,孫沛也上了自己的馬,主仆二人揮起手中的皮鞭,朝著風吟城的方向趕去。
寅時不到,楊恭延與孫沛就趕到了風吟城,跟著運送貨物的隊伍蒙混著進了風吟城。主仆二人又揮舞著手中的鞭子朝著左騎將軍府趕去。
還沒亮,城中偶有一兩聲雞鳴聲傳來,左騎將軍府外的燈籠還在亮著,白色的燈籠上寫著一個“趙”字。孫沛下了馬,幾步跳到了趙府門口的台階上,抬頭看了一眼燈籠。
他環顧四下裏沒什麽人之後,輕輕的叩響了趙府的大門。
片刻,就有負責守門的廝揉著惺忪的睡眼將趙府的大門打開了一條縫,從縫裏探出一個腦袋出來看著孫沛。
“你是什麽人?”看門廝問道。
孫沛扯下自己腰間的腰牌,又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我家主子的身份你也知道了,不要聲張,否則連累的是你們整個趙家所有人。快去通報你們的趙將軍,就有貴客到訪。”
“可是,現在大老爺還在休息著呢。”看門的廝有些不情願。
“我不管什麽原因,現在還不亮,你速去通報一聲。否則亮了,巡城的官兵來了,發現了我們,你們趙府也別想撇清關係。”孫沛以此要挾那看門乩。
看門的廝許是猜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闔上門速速跑到大房的院子裏去叫甄豐管家了。
甄豐一聽來人是貴客,還是六皇子,也曉得事情不簡單,他來到趙為川的房外,敲響了房門。
“老爺,外頭有人來了,是位貴客,還請您起來過去見一見。”甄豐喊道。
片刻功夫,趙為川披了一件外裳打開房門,困意還沒消散的他蹙著眉問道:“什麽人?”
甄豐湊到他跟前,聲道了一句:“是六皇子。”
趙為川一聽,瞪大了雙眼,困意全無,“快隨我去將他們請進來,另外,你找個人去至清台把大少爺叫起來。”
“是,老爺。”
趙為川跟著甄豐巴巴地從大房院子裏趕到門口,看門的廝手裏提了一盞燈籠,走在前頭引著路,開了府門,趙為川畢恭畢敬地向楊恭延道了一句:“臣見過六皇子殿下,給六皇子請安。”
“趙將軍,這麽早過來打擾您休息了。還請您恕罪,事出緊急,還請趙將軍務必幫一幫恭延。”著,楊恭延不顧自己左臂的傷勢硬是強撐著給趙為川行了一個拱手禮。
趙為川哪裏受得了這種大禮,連連了幾句:“臣不敢當,臣不敢當。”又讓甄豐將外頭的兩匹馬牽了進來,送進了馬廄裏。
趙為川引著楊恭延與孫沛來到了趙家大房的前廳,又讓甄豐去沏了一壺熱茶。
前廳的燈燭被點亮,趙為川這才看到楊恭延左臂上的傷勢,詢問道:“殿下受傷了,需不需要臣去幫您請個郎中過來幫您看看傷口怎麽樣?”
“有勞了。”楊恭延微微頷首。
甄豐送上來熱茶,趙為川又讓他速速去請風吟城裏最好的郎中過來給楊恭延診治,甄豐隻得領命出去照做。
這時,趙承時穿戴好衣裳從至清台那邊趕了過來。前腳他剛進了前廳,緊接著就看到了坐在不遠處正看著自己的楊恭延。
礙於君臣身份的差別,趙承時拱了拱手,恭敬地道了一聲:“見過殿下。”
“趙公子,好久不見。”楊恭延笑道。
“好久不見。”趙承時同樣回給他一個淡淡的笑容,隨後坐在了楊恭延對麵的座位上。
趙為川清了清嗓子,笑道:“不知殿下光臨寒舍,是有什麽事要吩咐臣去做嗎?”
楊恭延遞了一個眼色給孫沛,孫沛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塊平整對折的麻布遞給趙為川。
趙為川有些困惑地接過那塊麻布,打開來一看,驚訝道:“這是一塊人皮?”
“將軍好眼力。”楊恭延又道:“昨夜我在洛水城外被人刺殺,刺客的身上就有這種刺青。”
“殿下恕罪,臣不曾見過這刺青。”趙為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