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清河心思掩不住
桂婆子自城東布莊蘇府出來，徑直地沿著福祿街來到了徐家的側門。
清河半掩著臉蛋在徐家側門那裏等候多時了已經。桂婆子眼神尖，裝作路過樣子往徐家側門裏頭掃了一眼就瞅見了清河。
她快步走到拐角處，衝清河招了招手：“宋姑娘，在這兒呢！”
清河左右看了一眼，沒什麽可疑的人之後，她悄悄來到了拐角處，見到桂婆子就直截簾的問道：“桂婆婆，交代你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桂婆子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宋姑娘，您就晴好吧，都妥當了，蘇家姐對趙家二少爺很是滿意，一眼鍾情呢，這婚事，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清河自袖口裏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出來塞到桂婆子的懷裏，笑道：“若是真的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若是沒辦成，這些個給了你的金子銀子，你可是都要吐還出來的。”
桂婆子心將那張銀票用帕子包好塞到了衣服裏頭，好笑道：“我桂婆子辦事，一向穩妥，若是這樁婚事辦不成，我桂婆子甘願拿我這大半輩子積累起來的人氣砸了自己的招牌！”
清河福了福身子，輕笑道：“桂婆婆言重了。既然如此，那提前祝桂婆婆心想事成了。”
桂婆子端了端身子，笑道：“宋姑娘自然也是心想事成的。”
送走了桂婆子，清河從側門回到清月閣，一邊替徐問寧倒水，一邊忍不住嘴角上揚的笑意道：“姐，您就放心吧，桂婆婆了，蘇家趙家的婚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您就且看明趙家三房那邊會不會派人去送聘禮就是了。”
徐問寧放下繡花的繃子，神情淡淡的，“等明日趙家人去送了聘禮，我再將這個好消息完完整整，原原本本的告訴我這個四妹妹，可不能讓她癡心錯付，白白浪費了大好的青春年華。”
清河又道：“姐，我若是您，大可直接跟四姐撕破了臉麵老死不相往來就是了，您這麽處處維護著她的麵子，她或許還不領您這個情呢。”
徐問寧伸出細如蔥白的手指來回撫摸著繡花繃子上已經繡好大半活靈活現的鴛鴦，“總歸是一家人，總歸還是要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若是真撕破了臉麵來，誰都沒台階下，也讓外頭的人有了笑話可聽了。再了，我這個做二姐姐的，若是真跟她處處計較，倒顯得我肚雞腸了些。”
清河耷拉著腦袋，坐在徐問寧身邊，仔細瞧著徐問寧手上拿著的那個繡了一半的香囊，“這隻鴛鴦可真好看，活靈活現的，跟真的似的。”
徐問寧調侃她道：“你喜歡啊？我繡好了給你？”
清河的臉倏地一紅，結巴道：“我…我又沒有什麽心上人，要這繡了對鴛鴦的香囊做什麽？若是被院子裏頭的人瞧見了，又要不知怎麽笑話清河呢。”
徐問寧看著她，眼底漾著笑意：“你還能沒有心上人？”她放下繡花繃子，扯住了清河的雙手，認真道：“清河，你我二人自幼一起長大，雖不是親姐妹，卻勝似親姐妹，你我二人無話不的情分可在呢。”
清河抿了抿嘴唇，點點頭：“姐待我如同待夫人老爺一樣，清河自然感激不盡。”
徐問寧笑道：“其實，我能瞧出來，你心裏頭喜歡的是我弟弟霖辭。隻不過你們兩個身份地位懸殊太大，所以你才一直將這份喜歡埋在心底的，對嗎？”
清河感覺到自己眼眶酸澀澀的，有什麽熱乎乎的東西慢慢蓄滿了她的眼眶。
徐問寧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淚，安撫道：“你既是真心喜歡我弟弟霖辭，待我弟弟準備議親之時，我便同我娘親講明了，讓我弟弟迎了你進府做我弟弟的妾室，正室娘子雖做不得，但一個管家娘子你也是當得的。清河，你，這可好？”
清河擦了擦眼淚，又吸了吸鼻涕，她搖頭道：“姐的心意清河心領了，但清河出身奴籍賤籍，實在是配不上少爺的，少爺以後是要入仕做官的，不能落了閑話在外頭，不然會有損少爺的清譽的。”
徐問寧有些心疼她，“待我出嫁以後，我就將你的奴籍賤籍給燒了，到時候你就是個平常人家的姑娘，清流人家，我弟弟娶你做妾，哪裏會有人什麽閑話？”
清河低下頭，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是啊，再過兩三年，少爺就議親了，到時候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少爺娶了別的女子為妻，與別的女子相敬如賓，白頭到老。
清河甚至還不敢想，她將來有一也是要嫁於他人做妻子的，也是要生兒育女，相夫教子，過日子的。
可是，一想起來和自己度過一生的人不是少爺，她心裏頭就一陣又一陣子的絞痛，她實在是不敢想，也不敢去麵對。
徐問寧伸手抱了抱她，同她道：“好了，今日你既然心情不甚多好，那就允準你半假，你好好回房間歇息歇息，我這裏沒什麽要緊事，你不用擔心。”
清河還想推辭：“姐……”
“好了，你若是再繼續哭，再繼續流眼淚，你這雙眼睛可就要哭壞了，到時候明日隨我去四房那邊看笑話，結果笑話還沒看成，反被別人笑話你眼睛腫成了兩個魚眼泡，那才丟人呢！”
“姐，那清河就回房間了，您要是有什麽事，就差人去我房間裏叫我。”
徐問寧揮了揮手，“去吧去吧，我這裏沒什麽事，你今就回房間好好休息。休息好了，養足了精神，才能更好的照顧我啊，你對不對？”
徐問寧一連串了好多，見清河還是一副猶猶豫豫，不舍得離開的樣子，徐問寧又道：“我這邊沒什麽要緊的事，你就放心的回房間吧！等到了該用晚飯的時候，我讓人去你房間裏邊叫你。我特地讓廚房做了紅燒魚，這是你最愛吃的，剛好我也想吃魚了，等晚飯的時候，廚房做好了送過來了，我們倆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