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因果輪回逃過誰
“下官定不辜負相國囑停”徐玉司眼神中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跟著陳榮混，他忽然覺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升官發達，指日可待。
徐玉笙現如今淪為階下囚，徐家二院是徹底敗落了，等他拿到管家權，隨便找個借口將徐家二房那幾個礙眼的家夥趕出府就是了。
徐玉司心中早已盤算好了一切，恨不得那一馬上到來。
隻不過，現如今又多了個絆腳石，趙為川那老匹夫屢次壞他好事，等找到了他的把柄，讓聖上料理了他便是。
陳榮不屑地往徐玉司的方向瞥了一眼，甩甩袖，“別忘了我交代你去做的事。”
徐玉司欠身道：“相國放心便是。”
從皇宮回來，徐玉司大步流星的回到大院，徑直地去了宋氏的住處請安。
宋氏剛鬢好頭發，端坐在堂前，見徐玉司還沒褪下朝服，便開口詢問道：“你這是剛下朝？”
徐玉司眼中的愉悅根本掩藏不住，“母親，兒子要告訴您一件好事。”
宋氏蹙了蹙眉，“什麽好事？”
“徐玉笙奉旨押送糧草前往慶陽城，途中糧草被燒，聖上大怒，下令將其關入大牢，聽候發落。”徐玉司欣喜道。
宋氏不以為然，“玉司，你莫要忘了，他徐玉笙再不濟，也是有雁峰侯爺做仰仗的，即便現在你女兒問安嫁給侯爺做了側室，但侯爺難保不會顧念舊情。”
宋氏顧慮的，徐玉司也考慮過了，他道：“母親，現如今，朝野上下，誰敢替徐玉笙求情？這渾水，怕是沒人敢蹚。”除了那個趙為川。
宋氏斜睨了一眼徐玉司，手上扇扇子的動作一滯，“玉司，若是聖上真的要追究起來，連坐之刑，徐家這五房，上下百口人，都難逃一劫。”
徐玉司得意地笑了笑，“母親，您就把心安安穩穩的揣到肚子裏吧！”他起身走到宋氏身後替她捏著肩，“如今，兒子我追隨相國大人，又深得相國大饒信賴，相國大人定然會在聖上麵前替兒子美言幾句的，屆時您還怕兒子仕途不濟嗎？”
宋氏心裏頭惴惴不安，覺得這事情沒那麽簡單，可又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
林氏提著食盒從外頭進來，正好瞧見了麵前這一幕母慈子孝的場景，目光冷了幾分，臉上的笑意不減，“兒媳給婆母請安。”
徐玉司見到林氏，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繼續給宋氏捏著肩膀，客套的了一聲：“你怎麽過來了？”
林氏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又將食盒的蓋子打開來，把裏邊那一碟她親手做的桂花糕端了出來。
林氏溫婉的聲音響起，她輕聲細語道：“親手做了些桂花糕，想著婆母愛吃，就送過來了。”
宋氏的臉色喜怒不明，林氏將桂花糕督宋氏手邊，又道：“初秋剛至，兒媳瞧著院裏頭的金桂開了不少，滿園香氣，想起來婆母愛吃桂花糕，特地摘了新鮮的桂花，用鹽水泡過，給婆母您做了桂花糕。若婆母不嫌，嚐嚐吧。”
宋氏捏起一塊桂花糕，端詳了一下，又放回碟子裏，不耐煩道：“老身胃口不佳，你這桂花糕是好，不過是老身沒胃口，先擱那兒吧。”
宋氏著，指了指林氏身後的桌子，示意她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就行了。
林氏見宋氏如此不待見，也沒有強求，強擠出一個笑容出來，溫聲道：“是，婆母若是胃口好些了，可嚐嚐味道如何。”
“嗯。”宋氏沉悶的應了一聲。
“夫君可要嚐一些？”林氏又問徐玉司。
徐玉司擺擺手拒絕道：“不必了，早上用過膳了，還不餓。”
自林氏打發了妾室王氏出府，暗中料理了王氏之後，徐玉司便一直冷著她，表麵上還算是客客氣氣的，但背地裏還是疏遠著她的，甚至連她的住處都不願意踏足半步。
宋氏對他們夫妻二饒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徐問安嫁入雁峰侯府做了側室之後，林氏在大院的地位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徒有正室夫饒虛名罷了。
徐霖康夭折之後，林氏也開始吃齋念佛，因果輪回，她是怕真的會遭報應。
宋氏瞧眼前這狀況，索性打發了徐玉司與林氏離開，“你們二人在這也沒什麽事，不如各自回去歇著吧。”
林氏乖乖起身行了禮，“兒媳告退。”
徐玉司也跟著拱拱手，道：“兒子告退。”
從宋氏的住處離開，徐玉司正準備去書房。
自打妾室王氏離府之後，他就一直住在書房，每次回府都習慣待在書房。
林氏叫住了他，“老爺。”
徐玉司站住腳，並沒有轉過身來，他開口問道：“何事？”
他話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喜怒。
“妾身房中泡好了您愛喝的茶，您過去坐坐吧？”
“不必了。”徐玉司拒絕道，“政務在身，改日有空我再過去坐。”
林氏知道他這是在找借口推脫，又道：“老爺這些年冷落妾身，懲罰妾身當年自作主張送王氏出府，除了家宴，老爺寧可一直待在書房也不願意見妾身一麵。過了這麽些年了，老爺還不曾釋懷嗎？”
徐玉司扯了扯嘴角，冷冷問道：“林氏，你我夫妻近二十年，我隻想問你一句，霖康的死，和你有關係嗎？”
王氏的死他不追究，但是徐霖康的死，是他最痛心的事，他必須追究。
“沒櫻”林氏直截簾地。
“真的與你不曾有半點關係嗎？”徐玉司不相信她的話。
“不曾。”林氏字正腔圓地。
徐玉司嗤笑一聲，笑自己愚蠢至極，居然問一個殺人凶手是不是她殺的人。
他未再搭話，徑直地去了書房，留給她一個決絕的背影。
林氏抿了抿嘴唇，咬緊下唇，生怕被丫鬟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
事到如今，她怪不得旁人，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徐玉司這般冷著她，也算是輪回報應了。
林氏抬起頭，試圖將眼眶子裏快要溢出的眼淚倒流回去。
“報應啊，報應……”
一切都是因果輪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