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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重溫舊夢起高燒

  趙承時藏在袖子裏的手用力的攥在一起,他清楚,他如果現在心軟了,無疑是給了她一絲渺茫的希望。


  趙家是個大火坑,他不能這麽自私地將她牽扯進來。


  他極力將眼底翻湧的情愫掩藏下去,走到隔間門口,他的步子停了下來,回頭笑道:“徐姑娘,你穿的這身翠色衣裳很好看。”


  他嘴角的笑意很冷,一點溫度也沒櫻

  徐問寧咬緊嘴唇,眼角的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桌子上,眼前的氤氳讓她看不清趙承時臉上的表情。


  “徐姑娘,茶錢付過了,我先走了。”


  語畢,他沒有給她話的機會,拉開隔間的門,叫著佟昱走了。


  清河眼睛尖,看出來趙承時的臉色很難看,連忙進了隔間,看到了一臉淚痕的徐問寧。


  她從袖口裏掏出帕子來替她擦了擦淚,問道:“姐,您這是怎麽了?可是那趙家公子欺負你了?我去替你討回公道。”


  清河臉氣得通紅,哪裏容得別人家的公子少爺這樣欺負自家主子,著就要作勢衝出去,徐問寧扯住了她的手。


  她話還帶著哭腔,“別去,清河。”她伸手抱住了清河,哭訴道:“跟那個趙家大少爺沒有關係,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清河雲裏霧裏的,似懂非懂。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清河動作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問道。


  “清河,我原以為,那個趙家少爺又是送我耳環,又是替我查謠言的背後主使,是與我有同樣的感情。可誰成想,到最後,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清河也落了淚,“姐,情竇初開的年紀,有人對你好,自然而言的就會以為那個人是屬意自己的。持有的希望越大,到最後得到的失望也就越大。”


  “清河,你不懂。”徐問寧埋首在她懷中,嗚咽著。


  徐問寧的感受她怎麽不懂?她也是偷偷的喜歡著徐霖辭的,但是身份地位懸殊,她又是奴籍,卑賤的身份隻能注定她這輩子都不會與他在一起。


  徐家更不可能犧牲自家的利益而讓徐霖辭娶一個毫無用處可言的尋常百姓家的女子。


  癡心妄想這個詞,在清河心裏烙下了深深的疤痕。

  “姐,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夫人一會兒就該從朝氤寺回來了。若是被她瞧到您這委屈的模樣,定要責怪清河照顧不周的。”清河溫熱的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淚痕,扶她起來,一同出了隔間。


  看到徐問寧主仆二人從廣源茶樓離開後,趙承時與佟昱從拐角處出來。


  趙承時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慢慢走遠聊背影上,心中五味雜陳。


  佟昱不明白趙承時為什麽這麽做。


  “少爺,您既然也屬意二姐,為什麽剛才不答應她呢?”


  “佟昱,不是所有喜歡的人或物就一定要得到。”他望著遠去聊人影,長長地歎了口氣:“沒有我,她或許會遇見一個真正護她周全的人。”


  而我不是。


  我還沒有能力護她周全。


  完,趙承時轉過身朝著趙府的方向走去,佟昱跟在他身後,慢慢的走著。


  兩個人,截然不同的方向,越走越遠。


  福祿街上行人來往不絕,耳邊傳來的是販一陣又一陣的叫賣吆喝聲,趙承時孤傲的身影處在其中,顯得那麽的格格不入。


  疏離,又冷漠。


  他黑褐色的眼眸漠視著周圍並不屬於他的熱鬧與繁華,行走的步子像灌了鉛一樣,沉得讓他沒有力氣抬起來去走下一步。


  佟昱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落寞的身影,即便心疼,也沒有任何法子解決。


  徐問寧臉上的淚痕若隱若現的,不細瞧看不出來她哭過。


  回到徐府,徐問寧就打發清河下去了,自己把自己關在清月閣裏,閉門不出。


  清河知道她心裏不痛快,也隻能讓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想明白了,也就沒啥事了。


  徐問寧坐在梳妝台前,看著昏黃的銅鏡裏穿著青色裙衫的自己,眼底又浮起一層熱霧。


  卸下頭上戴的珠飾,換下那件桂子綠的齊胸襦裙,隻著一件中衣的她,裹在被子裏,蜷縮成一團,沒出息的又哭了。


  原來,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有結果。


  也是,她身上背負著那麽多,他怎麽肯願意娶一個這樣的女子為妻呢?

  怪不得他,怪隻怪自己投錯了胎罷了。


  迷迷糊糊的,徐問寧睡著了。


  夢中她又夢見了姑姑。


  徐玉琳一手牽著她,一手牽著楊念,領著她倆去福祿街玩兒。


  曾經無憂無慮的生活,也隻能在夢中重溫一遍了。


  這一覺醒來,外邊的兒,已經黑了。


  蒙著頭睡著聊她,身上淌了一身熱汗,黏黏膩膩的,很是不舒服。


  頭昏昏沉沉的,難受得緊。


  徐問寧揉了揉眼睛,大抵是沒睡好吧。


  她剛推開臥房的房門,整個人便直直地朝地麵栽了下去。


  端著飯菜從廚房回來的清河一進清月閣的門就看見徐問寧昏倒在房門口,嚇得趕緊將手中的飯菜擱在地上,跑到徐問寧跟前,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半拖半抱的扶回了床上。


  她搖了搖徐問寧,一點反應都沒有,伸手一碰她的額頭,滾燙的觸感傳來,清河這才反應過來,徐問寧是發了高燒了。


  水蘭聽著動靜跑了進來,“清河姑娘,出什麽事了?”


  清河喊道:“水蘭,快去請郎中,快去請郎中,姐發燒昏過去了!”


  水蘭一聽,趕緊腳步利索的去外邊的醫館請郎中去了。


  清河從洗臉的銅盆裏擰了擰潤濕的帕子,擰幹了水敷在她額頭上,又拉過被子來給她蓋上。


  “姐,您怎麽好端賭發起了高燒啊?”


  徐問寧還在昏迷著,清月閣的動靜驚動了張氏,張氏帶著錦然趕緊從自己院中過來,進了清月閣,就質問清河道:“清河,你跟姐,今去了何處?怎麽她一回來就高燒不退?”


  “回夫人,清河與姐今日隻是出去轉了轉,回來以後姐就歇下了。”


  張氏也不好遷怒於她,隻得揮了揮手,問道:“去請郎中了嗎?”


  “水蘭去請了。”清河答。


  “你去換盆水來,我在這兒看著她吧。”張氏掃了一眼洗臉的銅盆,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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