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忽悠媳婦
在這一刻,紀安安的心頭忽然浮起了一句話。
不怕路途煎熬,最後是你就好。
她也不知為何會想到這句話,也許是擁著她的人,懷抱太過炙熱,也可能是他的聲音太過溫柔迷人。
雖然剛才說了那麽多不容她質疑的話,但此刻的安靜,讓滕奕揚很怕自己不過是唱獨角戲,自說自話罷了。
他表麵鎮定,其實內心已經亂得一塌糊塗。
不敢放開她,隻有在他懷裏,他才能感覺到一絲安定。
而在他忐忑不安時,紀安安心裏早已百轉千回。
她像是一個在迷霧中的人,突然撥開了迷霧,還未看清前路,卻又陷入了新的迷霧中。
但是,如果人生的每條路都要摸清楚才能前行,那得浪費多少時間?
她似乎也不想再這樣浪費下去。
滕奕揚感覺自己像是在法庭上作了最後一次陳詞的犯人,焦慮地等待法官判刑。
忽然——
耳畔間,他聽到她清淺的呼吸,以及輕聲的話語。
“我頭發還濕著,你是打算讓我感冒嗎?”
啊?
滕奕揚後知後覺手掌碰到的頭發濕漉漉的。
他立即鬆開她,噌地站起來,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他真的是太大意了,都沒有發現。
這下他也顧不上告白,或者等她答案,滿心想著不能讓她生病。
“我去給你拿吹風機。”他說完迅速轉身上樓。
看著他火急火燎上樓,紀安安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
滕奕揚很快就下樓了,四顧了下,他找到插座將插頭插進去,然後對她招了招手。
“過來。”
紀安安挑眉走了過去,然後伸手準備接過吹風機,不想卻被他避過去。
滕奕揚調整好風力,就將她按在跟前,“坐好別動,我幫你吹。”
“我又不是沒長手,我自己來。”
她剛說完,吹風機就已經啟動,感覺到他的手指穿行在她的頭發中。
她主要是顧及到他的傷,但見他那麽的執拗,她也隻能隨他去。
長這麽大,除了去理發店剪頭發,已經很少有人給她吹頭發了。
他指法溫柔,像是對待什麽心愛的工藝品似的。
她的目光落在那木偶身上,想象著他一手握著刀,一手拿著木塊,目光細致,雕刻時也應該很溫柔。
在給他上藥的時候,她就發現他的指腹上,有不少針紮過的紅點。
所以,木偶身上的那件白裙子,不出意料,也是他親手縫製的。
以前連針都不會拿,連廚房都不曾走進的人,如今也會為她放下一身的驕傲,那是過去她從未想象過的。
也許正像他說的那樣,人隻有經曆過,才會更懂得珍惜。
滕奕揚一直都知道她的頭發烏黑順滑,當他的指尖在她發絲中穿梭,他簡直更加愛不釋手。
他仔細認真,如若珍寶地幫她吹幹著。
最後他關了風力,忍不住借機揉了揉還散發著熱度的頭發。
“吹的還行嗎?”問話中透著一絲波瀾,像是大狗搖著尾巴在求表揚。
紀安安被他吹得得昏昏欲睡,聽到他這句話,忍不住一笑,也清醒了幾分。
“謝謝滕大總裁,辛苦了。”
她站起身,打了一個哈欠,隨意朝他擺了擺手,“好困,我去睡了。”
滕奕揚不甘放她就這樣走了,伸手想攔住她,在看到她睡意朦朧的目光時,手不由換了一個方向,落在了她的頭上。
“那早點睡吧。”
紀安安走上樓梯,透過欄杆的鏤空,看向樓下懊惱的人,眼裏浮現一道狡黠的目光。
想要讓我原諒你,沒那麽容易。
雖然換了床,但紀安安一夜好眠。
她起來時,整棟房子還處於靜謐中。
她推開隔壁的房門,床上躺著一大一小,還在呼呼大睡著。
睡寶小小的身影窩在他爸爸懷裏,偶爾調皮把小腿伸出被子。
而滕奕揚摸到他不規矩的小腿,又拿起被子蓋上。
一切都是下意識的動作,人還迷糊睡著。
這一幕盡數落在紀安安眼裏。
記憶中,他在她麵前總是帶著一股孩子氣,卻不想,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學會照顧人了。
也許,是她故意看不見。
當對他的成見和布防都放下後,紀安安發現了他身上很多轉變。
回想起那天,他在教睡寶踢足球,耐心十足,跟他的火爆脾氣完全不同。
以前,她總覺得自己可以勝任父親和母親這兩個身份。
但現在她推翻了這個認知,有些地方,是她無法去取代的。
孩子的世界,是少不了父親的陪伴。
其實,他一直在學習做一個好爸爸,好丈夫。
她深深看了一眼滕奕揚,然後輕手輕腳離開了。
到了廚房,紀安安想做一頓早飯,但打開冰箱,發現裏麵除了酒,就沒有其他東西。
真不知道他這些天是怎麽過的。
她回了趟隔壁,拿了些東西回來,才開始準備早飯。
做好後,看了下時間還早,就沒上樓去叫他們。
紀安安看著亂糟糟的房子,重新戴上圍裙手套,開始給這個大“狗窩”做大掃除。
“小二,別在我麵前晃,自己去玩。”
今天換了新的環境,小二特別興奮,一直跟著她的拖把,她往哪裏拖,它就往哪裏趴,真是讓人無奈。
就在她直起腰,雙手搭在手柄上,準備和它講道理時,不經意看到了樓梯口的人影。
紀安安不由看了過去。
隻見滕奕揚一臉癡傻地看著她,眼睛都不帶眨的。
紀安安不禁低頭看了眼自己,哪裏有問題嗎?
“你傻站在那裏做什麽?”她複又抬頭,不解地問道。
“我、我睡醒了。”他傻傻回道。
紀安安低頭抬起手指頭,虛空點了點這隻頑皮狗,“那你幫忙把小二帶走,它老玩拖把,我都沒辦法拖地了。”
“哦,”滕奕揚對趴在地上的小二喚了聲,“上來。”
小二騰地躍起,轉頭跑向了樓上。
紀安安見這隻黏人的小二終於走開了,彎腰繼續幹活。
而滕奕揚被小二一撲,後退了兩步,才驚醒,自己剛才不是做夢產生的幻覺。
他摸了摸後腦勺,開始傻笑。
安安沒有生他的氣,還給他打掃衛生,真好。
蹦跳了幾下的小二又要下樓,滕奕揚立即拉住它,哄著它往房間帶。
這可是媳婦今天第一次交代給他的任務,他可不能搞砸了。
等紀安安打掃好客廳,滕奕揚抱著兒子,牽著小二下樓了。
她揉了揉有些泛酸的腰,轉身麵向他們,“早飯已經做好了,都去洗手。”
一大一小聽話地去洗手,才坐回餐桌。
當紀安安拿出早餐,滕奕揚有些困惑,“你一大早出去買菜了?”
“沒有,我回去拿的,”說到這裏,紀安安瞪了他一眼,“你這裏什麽都沒有,平時是怎麽吃飯的?”
這一瞪眼,滕奕揚感覺強大的殺傷力,說話不由也有些虛,“我最近都是訂外賣。”
睡寶在這時候開口,一本正經地說教,“粑粑,經常吃外賣不好的。”
滕奕揚笑,“知道了,”但轉而對紀安安說的話,卻帶著幾分委屈,“可是我不會做飯。”
紀安安哪裏聽不出他這是故意的,她不願如他的意,一邊盛粥一邊道,“那你可以請個阿姨,幫你做三餐,或者回老宅吃。”
滕奕揚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湯匙舀著米粥,臉色有些苦惱,“可是我不習慣有陌生人在家裏,回老宅吃是個辦法,但一來一回太遠了,平時工作就挺累的。”
睡寶自己剝著雞蛋,聞言給了他一個好主意,“粑粑,你可以住在老宅,太爺爺最近可念叨你了。”
滕奕揚剛咽了口粥,差點被兒子說得噴出來。
兒子,你爸在搭台子拐你媽,你居然在底下拆台,坑爹啊你!
偏偏兒子還無所覺,還在滔滔不絕說著劉奶奶做的飯菜好吃。
紀安安看著一臉牙疼狀的滕奕揚,再看看賣力推薦的兒子,整頓早餐,她眼裏的笑意就沒有消失過。
滕奕揚有些垂頭喪氣地起身收拾餐桌,忽然眼前多出了一隻纖細的手。
“如果你嫌回老宅吃飯麻煩,倒是可以和我們一起搭夥,不過呢……”紀安安點著下巴,思考著。
滕奕揚眼前一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說的就是他現在的心情。
“不過什麽?”不管她開什麽條件,他都答應。
“沒有白吃的餐飯,你得出自己那份夥食費。”紀安安說著還點了下頭,覺得自己這主意不錯。
滕奕揚連連點頭,“好,全出都可以。”
這人雙目明亮,滿臉討好,就像是小二得到好吃的時的模樣,就安條尾巴了。
紀安安低眸一笑,然後接過他手裏的碗筷。
明眸皓齒,嫣然一笑,勝卻人間無數美人花。
滕奕揚呆了呆,不敢置信她會對他笑,等反應過來,他看到空空如也的餐桌,立即跨進了廚房。
紀安安看著眼前擋路的人,不由挑眉,“幹嘛?”
他撓了撓頭,“你都忙了一早上了,洗碗就交給我吧。”
“洗碗就算了,你還是早點去公司上班吧,聽說你已經很多天沒去公司了,你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怕把滕家企業弄垮嗎?”紀安安邊套手套,邊數落他。
這語氣,怎麽那麽像妻子在對丈夫說教?
滕奕揚一時頭腦發熱,傻乎乎問了句,“安安,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紀安安聞言臉頰發熱,她抿唇皺眉瞪他,“誰在關心你,別自作多情,還不快走,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走出廚房的滕奕揚想,他家媳婦,笑的時候好看,唬人的時候也好看。
他確實很久沒有去公司,不過在此之前他都把工作分配好了,也不擔心公司會出什麽亂子。
但既然媳婦擔心,那他就去公司走一趟,省得她擔心以後自己養不起她。
他上樓換了身正裝,下樓親了下兒子的額頭,準備出門。
但在換鞋的時候,他想到什麽,走到廚房門口,對裏頭的人說了聲。
“安安,我去上班了。”
浸在水池裏的手一頓,紀安安頭也沒回地點了下,“嗯,路上小心。”
得到回應,滕奕揚才心滿意足地出門。
等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紀安安才抬頭看向窗外,直到車子駛離視線,她才繼續低頭洗碗。
隻不過心裏多了分悸動,在擾亂著她的心思。
滕氏頂樓的員工們,都能感覺到今天來上班的總裁,滿麵春風,像是遇到了什麽好事。
有人暗戳戳詢問楊秘書。
“你說boss今天是怎麽了?剛剛我進去送資料,boss臉上的笑就沒落下過。”
“是啊,今天李經理提交的策劃書出了問題,boss也沒發火,還讓他回去改,沒讓他滾蛋。”
楊秘書剛要說話,秘書辦的小吳跑了過來,“boss讓我給大家訂下午茶,說是犒勞大家。”
眾人紛紛將目光移向楊秘書。
楊秘書被大家盯得快發毛了,立即舉雙手投降,“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回事,你們就別問我了。”
大家得不到答案,隻能作散,回到大群裏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楊秘書見大家終於放過他了,鬆了口氣,不過他也很好奇,於是走進了boss的辦公室。
“boss,信達那邊答應了我們給的條件。”
滕奕揚點頭,對他抬了下手,示意他別說話。
楊秘書看到boss拿起手機,識趣閉嘴。
他撥通了個的電話,沒一會那邊就接了。
紀安安正在刷網頁,電話進來一看是他,沒多想就接聽了。
“安安,是我。”
“嗯,知道,有存你名字。”這人每次都要來這句,她又不是聽不出來。
滕奕揚彎眼,“你和睡寶在家裏做什麽?”
紀安安看了眼在地毯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兒子,回道,“他和小二在玩。”
沒想到他這裏準備了那麽多的小孩玩具,原以為還要回去拿,睡寶就拖出了一箱玩具。
沒聽到她提到自己,滕奕揚有些遺憾,然後很快就愉悅開口,“我今早來公司挺順利的,沒有堵車。”
“挺好的。”紀安安心裏吐槽,都那個點了,堵車才奇怪。
他繼續說道,“我剛才敲定了三個合作案,還開了個視頻會議。”
尾音上揚,典型的滕少求表揚求肯定語氣。
紀安安差點被口水嗆到,這人能不能不要隨時隨地做出一副大狗狗模樣!
在一旁靜立的楊秘書,頭一回看到自家boss這樣忠犬的一麵,還事無巨細地向夫人匯報行程,仿佛看到外麵下了一場紅雨。
他咽了下口水,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要是被boss記起自己還在,會不會小命不保?
他緊貼著牆壁,欲哭無淚,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而另一頭的紀安安平複了下情緒,故意裝傻,“我又聽不懂,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好了,你打這個電話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嗎?上班開小差,小心上梁不正下梁歪。”
滕奕揚在心裏歎了口氣,不是說女人都想隨時隨地掌握自己男人的動向嗎?怎麽到了媳婦這裏,就不靈驗了呢?
怕她一言不合就掛電話,滕奕揚立即進入正題,“我已經給物業打了電話,他說負責維修的師傅外派出去學習了,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紀安安一聽不禁覺得奇怪,“維修人員都出去學習了?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滕奕揚睜眼說瞎話道,“聽說是集體出動,沒有留守的。”
紀安安無奈,“那好吧。”
滕奕揚立即道,“老宅有些地方要重刷修繕,不方便,那你和睡寶這幾天就留在我那裏。”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麽。
“嗯,知道了,你上班吧。”
“好,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掛上電話後,滕奕揚又撥了兩個電話。
一個是給老宅。
“爺爺,我這裏有件事需要您配合下。”
“臭小子,有屁快放,別打擾老頭子下棋。”
“這兩天我會安排人去給老宅修繕,如果安安打電話,您別讓她過去。”
“哦——臭小子,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爺爺,您就別問了,照我說的去做就行。”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掛了。”
一個是給小區物業。
“錢先生,我是102棟業主,我對你們小區的服務很滿意,想提供一筆資金讚助你們物業團隊出去旅遊,希望你能答應。”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對方連連感謝。
處理完後,滕奕揚握著手機,低低一笑,這下她哪都去不了了。
目睹了自家boss忽悠夫人的整個過程,他再次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嗚嗚嗚,boss套路深,他要回農村。
而就在這時候,boss目光如炬看了過來,他立即站得筆直。
“剛不是聽得挺來勁的?站著做什麽,還不快去聯係裝修人員和旅行社?”
楊秘書嚇得趕緊滾出辦公室。
有同事剛巧路過,好奇道,“你這是怎麽嚇成這樣?boss今天心情不是挺好的嗎?”
楊秘書露出八顆牙齒,實則內裏寬免淚流,“是挺好的,挺好的。”
他也終於知道今天boss心情好的原因,以後他一定要抱緊夫人的大腿,死都不放!
家裏有人在等待,滕奕揚一整天的工作效率都非常高,還沒到下班的點,他就處理完了。
嗯,提前下班。
他回到家,紀安安正在廚房做飯。
“粑粑,你下班啦!”睡寶從玩具堆裏抬起頭,露出一燦爛的笑臉。
他在兒子旁邊坐下,捏了捏兒子的小鼻子,笑問道,“你今天在家乖不乖?”
“當然乖啦!我可是好孩子!”睡寶伸手拉了拉粑粑的手指,“粑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拚拚圖?”
“你拚,粑粑看著。”
“好,粑粑,我拚得可快了。”
說著睡寶就拆開包裝,將新的拚圖拿出來倒在地上,然後一塊一塊複原。
不到十分鍾,他就完成了大半。
滕奕揚感覺驚奇,這將近一百多片的圖片,居然這麽快就被兒子拚出來了。
不得不承認,他兒子很聰明。
等兒子完成一整幅,滕奕揚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不愧是我的兒子,和我一樣厲害。”
“粑粑,等我再大一點,我就拚那種特別大特別大的拚圖。”
“口氣還不小,爸爸支持你。”
陪兒子玩了一會,滕奕揚心思都飄到了廚房裏那道倩影上。
最後他索性站了起來,朝廚房走去。
紀安安正在嚐湯的味道,就聽到玻璃被敲響,她轉身看去,隻見一隻大狗笑眯眯地看著她。
“安安,我回來了。”
紀安安嗯了聲,“再等會,我還有一道菜沒有炒。”
她避開他的目光,回過身,被他一打攪,都忘了剛才的味道,她打算再舀一勺嚐嚐。
而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門外的人,突然貼近她的後背,溫熱熟悉的氣息將她包圍。
她眉心一跳,想要轉身,一隻手撐在她左側的大理石桌上,另一隻手繞過她的肩,握住她的手腕。
男人的唇貼在她耳邊,輕聲帶著蠱惑,“我幫你嚐嚐味道。”
熱氣噴在她敏感的耳垂,唇瓣一開一合,似乎不經意碰到了她的軟肉,她忍不住瑟縮了下,往後退卻靠在了他的胸膛。
滕奕揚勾唇,將她的手往後拉,而整個人往前傾。
這一前一後,就將她圈在懷裏。
紀安安感覺到自己胸腔裏的那顆心,先是一停,隨後噗通噗通劇烈跳動著。
勺子裏的湯還冒著熱氣,滕奕揚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上,輕笑道,“聞起來還挺香的。”
紀安安咬了下唇,這人嚐味道就嚐味道,廢話怎麽這麽多?
然而,這人還磨磨唧唧的。
“這湯用了什麽材料?我好像聞到了白蘿卜的味道。”他故意側頭去看她,可惜她撇開了臉,不然他就可以假裝不小心吻到她的臉了。
“白蘿卜筒骨湯。”紀安安咬牙切齒地道。
滕奕揚點頭,“那我喝喝看味道怎麽樣。”
看著他喝完,她想,這下他就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了吧。
正當她等著他放開,卻聽他苦惱道,“好像沒嚐出來,要不你嚐嚐。”
說著他重新舀了一勺子,遞到她嘴邊。
若是換做之前兩人的相處方式,紀安安肯定一腳踹過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跳動的速度又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