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你是我的第一片光
公不作美，電閃雷鳴間大雨滂沱，臨河村之所以叫臨河村，就是因為進村前有一條河，雨勢一大河水湍急，水麵馬上漲了許多，家家戶戶早早進了屋子關緊門窗唯恐避之不及，淩羅卻踏著潑大雨疾奔出去。
川不依不饒的緊跟其後，淩羅一邊催著他回去一邊跑，川力氣比淩羅大，跑到淩羅身前刹住腳步，一把將淩羅抗在肩頭就回奔。
動作之幹脆之迅猛還真不是淩羅能想象的到的，等反應過來，淩羅已經再次被關進了草屋子。
一想到唐隱，淩羅怒了，真的怒了，反手一把鐵劍順著乾坤葫蘆寄出，一劍抵在川胸前，壓低聲音嗬斥“讓開，不懂事的孩！”
“不讓！你個沒輕沒重的女人！”
雨水順著川的頭發一路下滑到脖子，到胸口，到單薄的褲腳一路滑到地麵，片刻地麵濕了一大片。
淩羅一劍挑開了川的胸口衣裳，結實的胸口就露了出來，15歲的年紀可不是孩子了，身形與大人無異，隻是淩羅年紀有800歲，自然看這些稚嫩的少年為孩子。
“再不讓，我真的不客氣了，你收留我我感激你，可別忘了我是殺人犯，殺你一個一點都不多。”著，劍尖已經順著川的胸口遊移。
冰涼的鐵片伴著雨水在胸口貼合，叫淩羅始料未及的是，川竟然直衝上來，以胸口迎接劍尖，劍尖一劍沒入，鮮血順著雨水像是一條紅蛇蜿蜒下來，順著褲腳滴落了滿地。
淩羅眼睛一怔“你到底想如何？有病啊！”
“你還沒告訴我你名字，走的那麽幹脆，你是鐵石心腸嗎！你夫君是人，我就不是人嗎？”
“你放狗屁！這能相提並論嗎？不是一回事！”
“那你先告訴我名字！”
名字，淩羅不想坦露自己的名字，隻記得自己與唐隱相見時候，告知唐隱，自己名為：茫茫。
茫茫人海相遇，緣分一線牽的微妙叫淩羅那時心情大好，可當時唐隱卻手撐著臉頰搖搖頭，將筷子彈進筷筒裏“這名字不好，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現在還真他娘的一語成讖。
川點點頭“桃無主自開花，煙草茫茫帶晚鴉。好名字，景色真美！”
“別秀了，這是描寫環境的詩嗎？你要是有時間多讀書，別擾我！”淩羅著，還是不忍心，將一粒療贍藥丸掏出，捏著川的下巴送進了他嘴裏。
“所以你留下來教我！”怕是淩羅掉頭就走，又補了一句“要不我跟你走，幫你找夫君，總行嗎？”
“帶著你，多有不便。”
“怎麽不便，我也好看看你夫君好在何處，我也好看看自己還有沒有機會？他要是已經死了，你可以嫁給我！”
淩羅真的是又氣又笑，收了劍，川的胸口也愈合了。川鬆了口氣，又走到茅草門前插上了門，背脊貼在門上，瞅著淩羅“就不走了吧，先不走，雨行走會傷風，傷風路上耽擱的更久，我們先安心住過一晚，也好研究下最快到達北直隸的計劃，明日一早我準備幹糧，上路。”
淩羅覺得他的也不錯，外麵電閃雷鳴怕是現在出行腳步更慢，雨也沒車馬船，隻能等過一晚再。
可心下卻靜不下來，唐隱如何了，她不知道，那時候士兵已經被自己解決掉了，唐隱與自己有一處秘密基地，如果有時間的話，如果未傷及要害的話，他可以帶著自己的藥丸去秘密基地躲過一段日子。
等我唐隱。
而夜晚降臨，那雨勢雖了不少，卻也出不了門，門口的樹影被狂風吹得直不起身子，閃電將樹影時不時的印在窗子上。窗子原本也不結實，川一邊煮晚飯，一邊用幾根橫七豎澳樹枝子堵住窗子，窗子沒堵上，身上已經全部被淋透了。
淩羅看不下去了，召喚了二階的芭蕉種子，芭蕉葉子生長擴大，將窗子遮蔽的嚴實合縫。
晚飯是煮胡蘿卜、地瓜還有玉米餅，一盤炒雞蛋，還有蘿卜湯，對川來是最高待客禮儀了。
川笑笑“三前是我生日，你暈倒了我就沒過好生日，今可以借著下雨，留你下來賠我一個生日。”著，還偷偷從身後摸出了一壇子酒。
“哪來的？”淩羅打眼一過，夾起一塊雞蛋送進嘴裏，嗯，還挺好吃。
“城裏的王員外送的，嘿嘿我可寶貝了，今我們喝了它吧。”著就啟開了封口，也不知在哪借來的兩個杯子，倒進了杯子。
“三前，也是我生日。”淩羅盯著酒杯發呆，酒杯的酒溢了出來，淩羅幫著川扶了扶酒壇子“倒灑了。”
“我是震驚！”川樂嗬嗬的斟滿了兩杯放下酒壇子，這酒壇子不大，最多盛四杯，川舉杯笑道“要是有蠟燭就好了，我看王員外家的少爺過生辰就是點許多根蠟燭的。”
淩羅沒聽他話，滿心都是空蕩蕩的，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川舉杯道“你這麽喝不好，容易傷胃。”
淩羅哪管那個，從川手裏奪過另一杯再次一飲而盡。
“……”
最後幹脆把著壇子一飲而盡。
川呆愣愣的看著淩羅“你，你會喝酒啊？”
淩羅搖搖頭，片刻大笑起來“你想要蠟燭嗎？”著一個酒嗝溜出來，從乾坤葫蘆內掏出了二階的蒲公英種子，伸指一彈，種子鋪蓋地的飛起來，無數傘在沒有月光的雨夜，黑黢黢的屋子裏，如漫星河璀璨，又如漫山遍野的螢火蟲，溫馨，浪漫。
川看呆了，眼睛也跟著點亮起來，他仰著頭看著蒲公英傘，看著看著，眼睛就濕潤了。
他自言自語“從沒有一個人與我在一起……謝謝你送我的一片光。”著伸手接住一片傘放在眼底，照亮了一滴淚光。
淩羅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她趴在桌子上，眼角也是淚痕。
她低聲喊“唐隱，唐隱，我們的孩子已經沒了，我們沒有孩子了，我也要沒有你了，荷花池被血汙染了，桃木家具都碎了，他們不放過我，不放過我們，不放過我們的孩子，我做錯了什麽？唐隱，你有糯米團子吃嗎？唐隱，我想你。”
川眼前的光剛剛亮起，突然又黯然熄滅了。
川恍惚了，他手心那一道熒光再次升空，他伸手一抓，抓不住了。
“不行！我剛剛得到這一絲光亮！”川一時間好像瘋了，他從未如此渴望過光亮，於是他起身，沒喝醉的他卻臉色潮紅，手心滾燙，伸手撫摸了淩羅的睫毛。
淩羅醉酒，不知此刻是什麽時候，見眼前一個眉眼俊朗的男人，便一把抓住倒在他懷裏笑道“唐隱，我沒偷吃瓜子！”
少年肩膀一顫，淩羅便又叫了幾遍“唐隱，唐隱。”
他也不知道為何就開口答應了一聲“我在。”
第一聲出口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川發現他的一聲我在，淩羅的手臂就環住他更緊，他便一直回答“我在，我在。”直到淩羅已經沒了動靜，他還是在一個勁的溫柔重複“我在，我在。”
每一聲都心翼翼，每一聲都溫柔如水，借了人家的身份去環抱自己的光明，果真就是偷吧，那他還真是第一次偷東西。
可即便是偷，是搶，這片光明他要定了。
於是他瘋了，伸手橫抱起淩羅，就朝著床上走去。
這一夜電閃雷鳴，雨聲風聲淒厲，都好似在為少年刻意掩飾什麽，少年大腦無比混亂又無比清醒。溫熱，悸動，交纏，彼此，初次，偷食禁果，發泄，緊抱。
這是一夜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