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質問
淩羅剛一走上前，陳三斤與王二四就恨得咬牙切齒，淩羅粲然一笑，露出一串貝齒“呦，大哥嫂子，可真是冤家路窄啊，上次蝗蟲災難的時候沒叫你們老實，這一回又出了什麽幺蛾子來瞎鬧啦~”
二人一聽淩羅話就感覺不寒而栗，以往她是王二五的時候，誰都敢踩一腳，可現在不同了，人家是掌田夫人，要神威有神威，靠著種地發家致富在縣城買了大宅子又要開糧店，要錢有錢，而且身後的男人不是大官就是闊少爺，再不就是江湖俠士，要後盾有後盾，要地位有地位，什麽都不缺，這多氣人，現在誰還敢在她麵前耍狠？
於是陳三斤咬咬牙，露出一張比哭還醜的笑臉，幹笑兩聲裝良民“妹妹可別臊嫂子了，咱們不比妹妹有了大家大業，也不顧及哥嫂，咱們隻得做些苦差事謀生，這不你侄子也得去南山書院上學，日後學費也多，還得過日子啊，可卻攤上這麽個事，哎……”
“我也不是來跟你敘舊的，你們在我快餓死病死的時候將我們趕出來，我們自當與你們斷了關係。起你的差事我倒是有幾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淩羅挑眉。
柳四海不樂意了，當即冷哼“你既不是官，也不是他二饒主子，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話？”將霍子川剛剛懟他的話原封不動的奉還了回來。
淩羅還未還言，霍子川便立在淩羅身後，喉音震得胸膛悶響“我她有資格，可以嗎？”
柳四海再一次吃癟閉嘴，這所有人裏，除了陳三斤與王二四他最上不得台麵，便隻得識時務的閉了嘴。
“柳大人莫驚，我不是胡攪蠻纏，是真的有疑問。”淩羅罷轉身看向陳觀禮一拱手，陳觀禮點點頭默許，這才開口。
淩羅瞥了怒意十足，臉色鐵青的柳四海一眼後，勾勾唇送還一個氣死饒微笑，轉身正對陳三斤“問題有三。1：你今早上來摸魚，所以發現了河底的女屍，是也不是？”
“是是是！”王二四怕陳三斤與淩羅吵吵起來，言多必失，忙答應。
“可笑，這魚塘已經淤堵，魚蝦腐爛成災，這樣的情況下你們敢摸魚，你敢吃？”
王二四沒了動靜，陳三斤眼珠子一骨碌，忙道“呃……那是因為我們太餓了，好幾頓沒吃肉，所以……”
淩羅二話不，拿起鐵鍁鏟了一條死魚擱在他二人麵前“吃吧。”
“這是生的，咋吃啊？”
淩羅掏出火折子，為二人架火烤肉，又遞到二人麵前“這回吃吧。”
二人臉青紫，支支吾吾擰著鼻子拒絕“我們以為水裏是有沒汙染的魚的。”
“大少爺請你們來魚塘做事不是一兩了吧？魚塘淤堵成這樣還能不能有活魚你是瞎啊還是瞎啊還是瞎啊竟然看不明白？”
二人頓時語失，臉色青白佝僂著腰瞅地不出話來。
“2：你們大早上看魚塘內撈出女屍，這之後為什麽不去先匯報大少爺，而是舍近求遠的去報官呢？”
“這一條未免太苛刻了吧。”柳四海輕咳一聲，先瞅了霍子川一眼見他沒阻攔，才繼續道“百姓們發現有屍體，馬上去報官這一點是好事，為什麽非要先去稟報主子呢？”
淩羅沒立刻回答柳四海，而是對向陳三斤“你們什麽時辰發現的死屍？”
“就是今一大早！”王二四垂頭怒喝。
“哦，一大早上色暗，你們也能看清河底鋪蓋著的女屍？”淩羅反問。
“大概……那啥……記不清了，反正色魚肚白！我們能看清！”陳三斤忙辯解。
淩羅回望柳四海“柳老爺所言不錯，但我想知道既然大早上發現的屍體，可我與霍大少爺一大早就從家來到了魚塘，才蒙蒙亮，為何不見二人蹤跡？”
“因為我們更早，我們……先你們一步去報官，沒碰上！”陳三斤忙狡辯。
“我們寅時便從路上經過，沒道理看不見二人報官的身影。”霍子川麵無表情道。
“那是因為我們去報官的時間更早！”王二四倏地拔高了聲音，破鑼嗓子吵吵“因為我們醜時就去報官了！”
“醜時去報官了？”淩羅歪頭。
“對對對，是醜時，是醜時！”陳三斤忙附和。
“醜時沒亮，衙門口沒開，你醜時去報什麽官？”
“我們早早去等不行嗎？”
“衙門是有當值捕快的，你醜時報案，他們會來查案，案子重大會去報告縣長大人，可你醜時去報案，如果告訴了這一件事，那麽案子一定早早傳給了縣長，可為何縣長這個時辰才來？”淩羅看向了一旁的領隊趙越“現在什麽時候？”
“卯時末！”趙越跟著淩羅壯膽氣怒喝道。
“我想縣長大人辦案能力沒這麽差吧？你們是故意詆毀縣長大人呢？還是有什麽實話沒交代呢？可疑的很啊。”
“再者，醜時你們去報官，可你們發現死屍是魚肚白，現在是春夏交替的時節，魚肚白的色至少是寅時中期，卻不醜時的色多暗被你們火眼金睛發現了女屍，可為何醜時報案，寅時才發現屍體？”淩羅恍然大悟，對二人露出佩服的神情“高啊，原來二位有未卜先知之奇能！”
二人被淩羅一通繞有點傻了，當初柳四海找二人來作偽證的時候，也沒起這茬啊，怎得還有醜時卯時，這咋辦？
淩羅沒給二人反應的時間“3：你們在河裏發現了一具女屍後，王二四便下河找到了許多女屍對吧？”
“對！這沒錯啊，我們發現了女屍後，馬上又在河裏找到了密密麻麻的女屍，這怎麽錯了？哪錯了？”陳三斤急了，生怕再有什麽時間上的漏洞。
“當然錯了，你又不是捕快，尋常人看到女屍會是什麽反應？”淩羅背對二人看向河裏一皺眉“驚慌、尖艦爬上河、膽子大的確認那女屍是不是死了，膽子的暈厥、或者嘔吐，報官，可你們二人呢？誤打誤撞的拽上來一具女屍後，竟他奶奶的還要下河裏再摸一具，直到全部摸清一千多具？咋地？當中獎了買一贈一贈一贈一呢？還一千多具，大淩晨色擦黑還下雨光線晦暗，內中泥沙淤堵河麵，根本無法看清內中景象，你有透視眼啊，還能透過這些查請數？”淩羅一拱手“牛逼啊！”
二人被淩羅一通話堵的半個字也不出來，這麽一聽就連自己也聽出了許多漏洞，這些細微的事她是怎麽發現的？還有，今為啥她在這？真他娘的見鬼了！
霍子川側顏望向淩羅，眼中是晦澀的幽藍色，卻帶著感激與佩服，淩羅則對著他眨眨眼，
陳觀禮琢磨著淩羅的話，從始到終也沒打斷，這會像是消化完了，終於看向陳三斤二人“，你們還有什麽好！”
“大人，我們！……”我們什麽，之後的詞也沒人教過啊？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