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二皇子被處置
泛著寒芒的刀刃架在天啟帝的脖子上那一刻,天啟帝頓時便蔫了,又驚又怒道:“你敢弑君弑父?!”
既然撕破了臉,李褚浚也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他冷冷一笑,陰森的聲音在天啟帝的身後響起:“我敢不敢,父皇大可以試試啊?要麽你現在傳人來寫下傳位的詔書,要麽,咱們就魚死網破好了!”
如今他跟西岐勾結之事已經敗露,他在無路可退,唯有前行。縱然前麵已經是萬丈深淵,李褚浚也要試試看能不能闖出一條生路來。
隻可惜,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天啟帝害怕李褚浚,當下就命人拿來了筆墨,捧來傳國玉璽,被脅迫的當場就要寫詔書。
然而李褚浚一心隻盯著傳國玉璽,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卻沒有注意到,那個捧著傳國玉璽的小太監眼中,正閃動著嗜血的光芒。
下一刻,便聽得男人變了調的聲音響起,天啟帝的臉上頓時便被濺了一臉的鮮血。帶著鐵鏽氣息的血,將天啟帝的眼前都染上了一片的猩紅。
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就見那小太監驀然將頭上的太監帽摘下,套在外麵的內侍監服也扔到了一旁,露出慕容璟的臉來。
而與此同時,三皇子也帶著兵從外麵衝進來,將受傷的李褚浚壓製住,自己則請罪道:“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早有內侍監拿來帕子,忙忙的替天啟帝擦拭著臉上的鮮血。天啟帝似是受不了他這麽慢吞吞的,自己一把奪過來,胡亂在臉上擦了一擦。先前的驚嚇已經將他這會兒的心逼得滿是陰沉神色。
他走到李褚浚身前,抬腳便踹上了李褚浚的胸膛。這一腳用力極大,直將後者的身子踢飛到了柱子上,又如同一個破布口袋一般落在了地上。
而李褚浚的嘴裏,再也忍不住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天啟帝仍舊不解氣,恨聲道:“來人,將這個逆子給朕拖出去砍了!”
他這話一出,李褚浚頓時便咯咯的笑了起來,一麵喘息著,一麵斷斷續續道:“看來父皇還真想跟我同歸於盡啊。你可別忘了,若是我死了,你的毒也解不了!”
聞言,天啟帝眼中的懼意一閃,旋即走到他麵前,彎下腰來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咬牙問道:“解藥在那裏,說!”
“你不是要跟我一起死麽?我的好父皇?”
李褚浚抬眼看著他,眼中再無懼色,反而多了一抹詭譎的色彩。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毒藥,那日喂他吃的藥丸隻是唬人的。
但是這話,自己才不會告訴他!
李褚浚笑的眼淚都下來了,眼中滿是報複的快感。
天啟帝卻是害怕了,嘶吼著大喊:“來人,傳太醫!所有太醫都給朕傳過來!”
三皇子看著天啟帝這般近乎魔障的樣子,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他回頭看了看慕容璟,卻見後者一臉的安然,完全的將自己置身事外,仿佛在看一出鬧劇一般。
見三皇子的眼光投過來,慕容璟隻略略一點頭,示意他安心。
不多時,太醫院的太醫們全部都趕了過來。
若是一個人說天啟帝沒中毒,天啟帝或許還覺得此人醫術不佳。可當所有人都異口同聲道:“皇上,您隻是肝火鬱結,其他並無大礙”的時候,天啟帝才反應過來。
他先是狂喜,繼而又變成了怒火中燒,大踏步走到李褚浚的麵前,眯著眼問道:“你耍朕?”
李褚浚搖了搖頭,滿眼可惜道:“可惜,可惜——”
“你可惜什麽?”
天啟帝最是多疑,此刻見他的眼神,莫名的心中一沉,逼問道。
然而,不管他再如何問,李褚浚都隻閉上眼,不再回答他。
自己要死是必然的,可他也不會讓天啟帝好過!
從他嘴裏問不出話來,天啟帝也不敢殺他,生怕自己中了什麽奇毒,當下就朝著外麵怒吼道:“將他給朕壓下去,全城搜捕,凡是跟李褚浚這個逆賊有接觸的,一律下獄!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最後四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天啟帝的眼中隻剩下了風雨欲來。
天子一怒,浮屍百裏。
不過三日的工夫,京城之中便已經人人自危,以往依附於李褚浚的大臣們無比徹夜難寐,隻恐那明黃的旨意伴隨著禁衛軍而來。
好在三皇子並沒有打算借此機會打壓政敵,除了對西北之事參與或者知情之人,其他的沒有大錯,並且對朝政有見地的官員,統統都逃過一劫。
經此一事,朝臣們對於三皇子或信服,或感激,一時之間,倒是對他的呼聲格外的高漲了起來。
在清掃了蛀蟲之後,對於李褚浚的旨意也下來了。
得知他的下場,楚淩玥疑惑問道:“怎麽隻判了監禁?”
照著他當日對天啟帝的德行,天啟帝不把他淩遲了都是輕的了,竟然沒有殺他,隻是命人給他灌了癡傻的藥,預備關他一輩子。
簡直是,仁慈的過分。
慕容璟揉了揉小妻子的頭發,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把玩著她柔軟的發絲,一隻手則攬著她的腰肢,享受著這悠閑的午後生活,嘴裏還得負責跟她解說:“皇後死了。”
“什麽?”
楚淩玥微微一愣神,中秋的時候見到皇後精神還看起來不錯,怎麽這麽會兒就死了?
慕容璟怕嚇到她,盡量將場麵講的不那麽血腥:“皇後為了保她兒子的命,給天啟帝求情未果之後,在宮中縱火而亡了。天啟帝趕去的時候,隻找到一具燒焦的屍骨,且還是朝著他宮殿下跪的模樣。所以——”
楚淩玥閉了閉眼,腦海中還是不自覺的會想到當時的模樣。
皇後這樣的死法,恐怕對天啟帝的打擊不小。她至死都在求情,天啟帝就是為了悠悠眾口,也得留李褚浚一條性命。
“所以咱們的好皇帝就心軟了,或者說,是被嚇到了?”
慕容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是,也不是。其實讓皇帝決定放李褚浚一條性命的,是三皇子。”他說到此處,又笑歎道:“也不知這李褚承真傻假傻,竟然在早朝的時候磕頭求情,道是畢竟是天家骨肉血脈,念在李褚浚也曾對江山社稷有功,求皇帝饒了他一命。”
“他倒是會把握時機。這個情一求,不管結果如何,朝臣都會念著他的仁善。試想,誰會選擇扶持一個殘暴的君王上位?”
楚淩玥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她笑眯眯的說完這話,便到了慕容璟半真半假的誇獎:“娘子果然聰慧,不愧是為夫選中的。”
前一句聽著倒是舒坦,可待得聽到後一句時,楚淩玥頓時便嗔了他一眼,說道:“這兒可有人聽著呢,要點臉吧。”
見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慕容璟頓時便撲了過去,小心翼翼的跟楚淩玥的肚子對視著,威脅道:“小家夥,剛才你可什麽都沒聽到!”
可惜,這廂柔情蜜意的溫柔繾綣才進行到一半,就聽到門外有丫鬟走進來,繼而便見蘭溪有些不甘不願的行禮匯報道:“小侯爺,香穗說有要事稟報。”
白薇為了救慕容璟受傷之後,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慕容老夫人感念她忠心護主,便派了丫鬟香穗伺候她。
可惜這白薇自從醒了之後,就有意無意的想要纏著慕容璟,那司馬昭之心,簡直都是路人皆知了!
偏白薇還絲毫不介意旁人是如何看她的,連這個香穗也是個拎不清的,總以為自己伺候的人以後是要當主子的,所以每每趁著王爺在家的時候,就要來糾纏一番。
這不,慕容璟剛回來一會兒,香穗便又來了。
聽到蘭溪匯報,慕容璟眼都沒抬,隻看著楚淩玥道:“膳房今日做了芙蓉蝦餃,可要蘭溪給你端一籠過來?”
楚淩玥在聽到香穗來的時候,心中下意識有些不舒服,可見慕容璟根本就不理會她,反而舒了一口氣,笑道:“你這樣喂下去,當心我吃成一個胖子。”說著,又吩咐蘭溪道:“將她請進來吧。”
既然來了,總要看看她想作什麽妖啊。
蘭溪縱然有些不甘願,到底是不敢違抗主子命令的,應了一聲是,轉身出去的同時,也讓香穗進來了。
隻是在香穗進門之前,她到底壓不住火氣,冷冷道:“梧桐樹可不是什麽鳥兒都能飛上去的,當心跌的太慘,連帶著家雀身上的羽毛也被摔的麵目全非。”
聞言,香穗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剛想反駁,卻見蘭溪已然走了出去。
香穗心中憋火,麵上卻不敢做出來,待得進門之後,已然換成了一副急迫的樣子:“回稟侯爺,白姑娘傷口裂開了,一直在念著您的名字,求您快去看看吧!”
這幾日,她這借口已經用了不下十來次了,若是白薇真的如她所說的那麽嚴重,恐怕幾條命都不夠死的了。
偏這香穗次次都用同樣的借口,她說的不煩,慕容璟都聽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