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僵持的局麵
白傲霜點點頭，張口正想說什麽，就聽楚淩鑰慘兮兮的聲音插了進來：“這什麽啊？”
神醫親自拿來的東西楚淩鑰自然不會往外推，芷兮忙拿了她慣常喝東西的小碗伺候著，但是碧綠色的湯水甫一入口楚淩鑰就慘兮兮的皺了眉頭：“也太苦了吧？”
“碧溪，浪費了我一顆碧根草的，不喝還我。”
好容易調出來的解暑聖品竟然被嫌棄，要不是看在慕容璟的份上他怎麽可能費這麽大功夫給人調這個。
竟然還敢嫌難喝！
“還你就還你唄。”
楚淩鑰把碗推回去，她現在有沒覺得怎麽熱，為什麽非要弄一碗藥來折騰自己？
“你……”
“淩鑰別鬧，師傅那兒一共就五根碧根草，這個對寶寶也有好處的。”
孟嬍和忙過來勸架，這倆人平時就愛鬥嘴，明知道沒事兒，她還是忍不住想替白傲霜說話。隻是她不說話還好，這一出聲，白傲霜的注意力瞬間移到了她身上：“你臉色怎麽回事？”
“啊？”
一抬頭就對上白傲霜沉沉的目光，孟嬍和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才道：“沒……沒什麽事啊……”
“說起來你怎麽在這裏？”
白傲霜上下打量了孟嬍和一眼又看了看外麵日頭：“剛過來的？你不會也中暑了吧？”
“沒有，這怎麽可能……”
孟嬍和哭笑不得，她怎麽說也是白傲霜的徒弟，這種天氣就中暑，怎麽對得起她師傅神醫的名頭？
白傲霜卻根本不管孟嬍和說什麽，直接把楚淩鑰剛推到他麵前的“碧溪”推到了孟嬍和麵前：“把這個喝了。”
“啊？”
“不是給我的嗎？”
孟嬍和與楚淩鑰幾乎同時疑問出聲，後又對視一眼忍俊不禁。
白傲霜卻完全沒有領會到這兩人笑點在哪，臉色甚至比平常還要冷一點：“你不是嫌難喝麽。”
說完便不再管楚淩鑰，把藥碗又往孟嬍和麵前推了推：“喝掉。”
孟嬍和一貫不願意違背白傲霜的意願，再加上楚淩鑰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這會兒正掛著滿臉怪異的笑容也攛掇她喝藥，孟嬍和拗不過兩人，隻能乖乖把剩下的藥喝下去。
楚淩鑰在旁看著白傲霜慢慢緩和下來的臉色，心中有了計較，等人一走便拉住孟嬍和：“你們兩個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什麽啊？”
孟嬍和麵頰微赫：“師傅他醉心醫術，淩鑰你不要胡說！”
“我就不信他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楚淩鑰笑的曖昧：“看看咱們傲霜公子剛才的表情，簡直不要太寵好麽。”
孟嬍和性子本來就沒有那麽活，被楚淩鑰一番話說的麵色通紅卻找不出話來反駁，隻能佯作氣惱：“你再胡說我可就走了！”
“別別別。”
楚淩鑰忙做了個“閉嘴”的手勢，拉住孟嬍和裝可憐：“好不容易進宮一趟，嬍和你就陪我說說話嘛。”
“那你不能再說我……這種事了。”
見孟嬍和確是羞惱，楚淩鑰忙應了下來，隻是口上不說，她心中卻已經開始暗暗盤算該怎樣幫白傲霜討個官職。
雖然這邊郎有情妾有意，但是孟國公絕對不會同意自家女兒嫁個白丁，這兩個人又是一個賽一個的內斂，她要是不幫忙，這兩人的事情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麽時候呢。
若中間再出來個要跟孟家結親的，那就更糟糕了。
可楚淩鑰轉念一想，憑白傲霜的醫術，李峰屹絕對不會吝嗇太醫院的一個官職，但關鍵是……
白傲霜好像對做官沒有什麽興趣。
還真是頭疼啊。
本以為白傲霜的那啥東西不喝就行了，結果，好戲還在後頭……
在楚淩鑰處留了一個多時辰，眼見著天色不早了孟嬍和才被放出宮，想起早上臨進宮前母親的眼神，孟嬍和不免有些煩躁。
她是絕對不願意嫁進皇宮的，按照楚淩鑰的說法，太後也沒那個意思，但是這一來，母親怕是要不開心了吧。
一路糾結著回到孟府，孟嬍和剛進門便撞見了滿麵匆匆的賈氏，後者發現她進門顯然是鬆了口氣：“怎麽這麽晚回來？”
孟嬍和一路上的糾結瞬間被這句話衝了個七零八落，看著母親滿是關切的眼神，她忍不住勾起唇角：“被淩鑰拉著說了會兒話，讓母親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
雖說希望女兒嫁進皇家，但賈氏也不希望女兒為此受到什麽傷害，眼見天色漸晚女兒還不回來，她都想托老太太進宮看一眼了。
隻是這會兒見到女兒，她又忍不住想問：“可見到二皇子了？”
“沒有。”
孟嬍和笑容垮了下去：“母親您想多了，根本沒有二皇子什麽事兒。”
“怎麽可能？”
賈氏滿臉不信，但再問什麽孟嬍和卻不說了，她隻能先妥協：“好了好了，你祖母方才還念叨你呢，先收拾一下過來吃飯吧。”
孟家的飯桌上一貫安靜，直到孟國公放下筷子，奉陽公主才開了口：“嬍和啊，太後召你進宮可是為了聯姻一事？”
“是。”
孟嬍和乖乖巧巧應了，賈氏麵色一喜：“那你這孩子方才還誆我，太後是怎麽說的？”
一貫不假辭色的孟國公臉上也有了些喜色，若是二女兒能嫁進皇家，那麽他孟家的勢力在皇城就稱得上首屈一指了。
孟嬍和倒也沒有隱瞞，原原本本地把太後的意思複述了一遍，隻是把自己拒絕的那一段掩了過去，隻說太後並沒有逼問她。
“不錯。”
待孟嬍和說完，奉陽公主先點了點頭，笑道：“嬍和做得對，與其去趟深宮裏那趟渾水，倒不如找個門當戶對老老實實的孩子的好。”
“您這話怎麽說的，二皇子怎麽就不老實了？”
與奉陽公主相比，賈氏的臉色顯然就沒有那麽好看了駁了老夫人的話又去責怪女兒：“太後能想到你，那可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你不抓住也就算了，怎麽還往外推呢？”
“是啊。”
孟國公也難得表態：“二皇子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良婿，還請母親改日進宮再幫嬍和求求情，萬萬不能讓太後改了主意。”
“求情？”
奉陽公主冷笑：“我倒巴不得那個什麽二皇子離我們嬍和遠遠的呢，太後能斷了這個心思最好，不行的話我改天去說說，可千萬不能讓我們嬍和去宮中受苦。”
“這怎麽能是受苦呢。”
見奉陽公主有了怒意，賈氏忙道：“多少人想進宮都進不去呢，嬍和若是做了二皇子的正妃，自然是要享福的。”
“嬍和什麽性子你這個做母親的不清楚麽？”
老夫人臉色依舊好看不到哪裏去：“若找個門當戶對的，就算婆家想欺負她一分也得掂量掂量孟國公府的地位。但是若是嫁進宮裏，哼，比孟國公位高權重的如過江之卿，到時候你……”
說到這裏，老夫人聲音頓了一下，再開口語氣更差：“二皇子是什麽樣的人你們應該清楚，到時候嬍和若真受了欺負，你們兩個護得住她？”
奉陽公主這話一出口，空氣瞬間安靜下來，好一會兒孟國公才試探著開了口：“隻是……國公府現在日漸勢微，若再不想法子二皇子搭上關係，恐怕……”
“怕什麽？我老婆子還沒死呢，你還怕國公府被抄了不成？”
奉陽公主更是生氣：“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就為了跟個皇子搭上關係，你就把自己女兒賣出去了？”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
老夫人起身欲走，但看孟嬍和低著頭不發一語，又頓住了步子：“總之嬍和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隻要我活著一天，她就不可能跟皇家再扯上關係！”
“母親！”
知道老夫人這是真動了脾氣，孟國公忙站起身勸道：“我們也不是不心疼嬍和，但是國公府與皇家的聯係已經越發少了，再這麽下去，不說孟家的將來隻怕就要毀在我的手上啊。”
“國公府勢微是誰造成的？”
奉陽公主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冷聲道：“你是我兒子，堂堂一品公，但是你瞧瞧你，家族衰敗你不思進取就算了，竟然還是圖用女人做犧牲，成為家族榮耀的籌碼？”
不等孟國公再開口，老夫人便接著道：“堂堂國公府衰落至此，你們男人不思上進，竟然想要出賣女人，通過聯姻來保住榮華富貴？說出去，我都嫌丟人！”
“母親這話說得重了吧。”孟國公被母親罵的說不出話來，賈氏卻聽不下去了：“夫君這些年為孟家做了不少，您這話太傷人心了。這些年，相公做事兢兢業業，雖說沒有什麽太大的功勞，但是也沒有特別大的過錯，怎麽丟人了？而且，難道非得讓孟家死幾個人，這才算光榮不成？”
“這也抵不住他想出賣女兒換取榮華的齷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