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母女
方梁當然知道鬱震霆在想什麽，隻是，她現在還暫時不能告訴他，柏子菲是她女兒的事。
起碼要等到時機成熟了，她才能正式公布出來。
“為什麽？”鬱震霆問道。
“如果這是樸紫韻甩了子菲一個巴掌的賠償，那這份賠禮我就替子菲。如果不是的話，那無功不受祿，方姨還是收回去吧。“ 鬱震霆把那份文件推移給方梁。
”震霆，你說什麽？韻韻打子菲了？什麽時候的事？“方梁的關注點已經不在股權上了，她現在的關注點已經在樸紫韻打柏子菲這件事上。
鬱震霆繃緊著臉看著她：”昨天樸紫韻重重地甩了子菲一個耳光，到現在子菲的半邊臉還紅腫著呢。“
”方姨，我這裏醜話說在前，如果樸紫韻再有下一次，那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方姨別怪我不念舊情！”
“最後，看在我們兩家交情的份上，給方姨一個提醒。管教好樸紫韻，再讓她這樣任性妄為的話，就算我不教訓她，遲早也會有人教訓她的！溺子如殺子，這個道理相信方姨不需要我說應該也懂。“鬱震霆警告地看了方梁一眼，就離開了。
鬱震霆一離開，方梁整個人就癱坐在椅子上。
是啊，溺子如殺子！她對樸紫韻確實太過寵溺了，寵溺到她現在無法無天！
但是更讓她心痛的，還是她自己的親生骨肉在自相殘殺！這是任何一位做父母的都不想看到的事，方梁也不例外！
……
本來《大唐奇緣》過幾天就要殺青了，沒成想因為樸紫韻的一巴掌，把這部戲整個進度給拖慢了。
所以柏子菲臉消腫後的第一時間就來到了片場。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見到了方梁。
柏子菲的眉頭蹙了蹙，但是很快就舒展開了，扯著一抹不屑的笑意。
真是好媽媽啊，來探她女兒的班。
方梁和高洋在說話，她看到了柏子菲，整個人突然就不自然了，一時間忘了自己跟高洋說到什麽地方。
還好，高洋的心思也在柏子菲身上，沒有發現她的局促。
”那個，子……柏小姐，我給大家買了冰糖燕窩，你也來嚐嚐，燕窩很滋養的。“ 方梁說完，親自拿著一碗燕窩捧到柏子菲麵前。
高洋本來還愁得慌，方梁好歹也是方氏影視集團CEO，雖然不是《大唐奇緣》的投資方，但是也算是出品方之一，柏子菲如果因為她是樸紫韻媽媽而給她甩臉色，那到時候場麵就會很尷尬了。
因為方梁這次代表的是方氏影視集團來慰問《大唐奇緣》這部戲台前幕後的工作人員的，並不是以私人的身份而來。
如果把氣氛搞得很僵的話，大家都下不了台。
柏子菲不但沒有甩臉色，還客客氣氣地接過方梁手上的那碗燕窩，半開玩笑地說道：“方總不是應該帶個甜棗來嗎？”
方梁不明白她這句話的內涵。
柏子菲很快就又笑了笑，說道：“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方總不會沒聽說過吧。”
說完，柏子菲恢複了清冷的眸光，撇了方梁一眼後就走開了，在經過垃圾桶的時候，柏子菲直接把她手裏那碗燕窩扔到了垃圾桶。
方梁尷尬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到心痛。
柏子菲對她的厭惡，對她的排斥讓方梁心裏像被刀割一樣。
但是方梁又不能怪她。
她對她做了那麽多錯事，現在她厭惡她，憎惡她，她怎麽能怪她呢？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要是當年，她帶她離開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麵了，很多事情就都不一樣了。
“方總，真抱歉，柏子菲她……”高洋還想跟幫柏子菲說幾句好話，卻被方梁給打斷了：
“沒事，我不會放在欣賞，更不會怪她。”
說完，方梁也跟著柏子菲的方向走去。
高洋：“……”
方梁今天是怎麽了？一點都不像她平時的作風。
高洋覺得有點怪，但是具體怪在哪裏，他又一時說不出來。
本來在接著電話的柏子菲，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轉頭，就看到了在自己身後的方梁。
她皺了皺眉，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看來方梁今天是專程來找她的吧。
柏子菲不躲不閃，更不回避，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就這樣看著方梁。
說不定方梁良心發現，來替她女兒為那一巴掌道歉來了。
方梁在離柏子菲大概還有一米的位置停下了腳步，她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著柏子菲，看著這個她二十年前生下來，卻隻看過一眼就離開了她的女兒。
方梁的心裏是五味陳雜的，千言萬語都纏在心口，但是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就算是在幾百億生意的談判桌上也沒有像現在麵對自己親生女兒時的緊張。
她記得，她剛生下柏子菲時，柏子菲像個肉團子，小小的一團，臉上是又紅又皺，長得可醜了。
現在的她美得像個仙子一樣。
她現在才發現，柏子菲跟她年輕時長得很想，特別是眼睛，鼻子，跟她的就是一模一樣。
她是比樸紫韻長得都要像她！
方梁首先開口：“媽媽今天來，其實是專門來看你的。”
柏子菲輕笑一聲：“方梁女士，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柏子菲，不是你的女兒樸紫韻！“
很快，柏子菲就又補充了一句道：”噢，忘記告訴方梁女士了，我，柏子菲，從小就沒有媽媽！“
方梁臉色都變了，柏子菲這一句話無疑就是剜她的心啊！方梁不由地踉蹌了幾步。
”子菲，媽媽對不起你！“ 這是她自己造的孽，方梁除了說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柏子菲嘴角那一抹譏諷的笑，格外刺眼，“對不起？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麽？對不起能讓我爸爸死而複生嗎？”
霎那間，方梁猶如晴天霹靂，激動地跑了上前，拽緊柏子菲的雙臂：”子菲，你剛剛說什麽？你爸爸……“
柏子菲的反應很大，馬上很厭惡地甩開了方梁，方梁一時沒站穩，跌坐在地上。
現在的柏子菲連裝都懶得裝了，冷冷地警告著方梁：”你給我閉嘴！我爸爸也是你配提起的嗎？“
”對不起，媽媽不知道……你告訴媽媽，這些年來都發生了什麽事，你爸爸為什麽……“ 方梁對於柏風雲的離開還是感到很突然。
就算是放到現在，柏風雲也才是五十歲都不到，怎麽就去世了呢？兩年前她還去醫院看過他，那時他身體也都很好的啊！
“打住，請方梁女士不要到處亂認親！我再說一遍，我柏子菲從小就沒有媽媽！至於你那麽好奇我爸爸為什麽去世，那你還是回家問一下你的寶貝女兒吧？問問她都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問一下她，刮風下雨的時候害不害怕被雷劈！”
方梁都快要窒息了。
難道柏風雲的死跟樸紫韻有關？
怎麽會呢？樸紫韻根本就不知道她跟柏風雲當年的事，怎麽會跟柏風雲的死有關呢？
看到方梁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柏子菲又冷冷地笑了：”方梁女士，不要這麽一副無辜的表情，髒了我的眼！想要知道是不是我誣陷了你的寶貝女兒，你大可以去問問她。不過呢，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沒有真憑實據的話，你再怎麽質問她，她都不會承認的。“
柏子菲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暗暗地調整了自己的呼吸：”說不定，這裏麵還有方梁女士的功勞。說不定是方梁女士痛恨自己的前夫多年，想要除掉，以解自己的心頭最恨的那個人！“
方梁心口猶如數萬根針紮進來，她眼眶紅了，“子菲，在你眼裏，媽媽就是這樣的人……我就算再怎麽恨你爸爸，也不會對他痛恨殺手啊！”
柏子菲就這樣輕飄飄地瞟了方梁一眼：”誰知道呢？我跟你不熟。“
說完，柏子菲轉身就走，一點留戀都沒有。
……
柏子菲現在什麽心情都沒有了，戲都不拍了，直接去了鬱震霆公寓附近的那片海灘上。
見了方梁，跟她說了那番話，柏子菲的心情是很低落很低落。
她現在隻想對著那一片大海，跟她爸爸說說話。
高洋也是找了她很多地方，最後才在這裏找到了她。
高洋就這樣坐在她的旁邊，側著頭看著柏子菲，她身上穿著的還是拍戲的那套衣服，那麽愛漂亮的她，竟然連衣服都沒有換就跑來這裏了，可想而知她當時是有那麽的難受。
柏子菲沒有搭理高洋，完全當他不存在。
高洋隻能自顧自地說道：“我大概猜到了你跟方梁的關係。”
柏子菲很意外，抬頭望一眼他，然後冷冷嘲諷地說道：”高洋導演是哪知眼睛看到我跟方梁有關係了？看來高洋導演的眼力也並不是那麽好！“
很不屑地白了高洋一眼，柏子菲又看向了那一片大海。
高洋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此時此刻的柏子菲跟以往他接觸過的柏子菲都不一樣。
以往的柏子菲雖然也很高冷，但是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豎立滿身的刺。
“樸紫韻確實是被家裏給寵壞了，對你有很大的惡意。”高洋沒有理會柏子菲的冷言冷語，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不管你跟方梁有沒有關係，我知道的是，我師兄樸航一直對你都很關心，《大唐奇緣》這部戲的女一號就是我師兄幫你爭取的。還有當初你被下架的那部電影，也是我師兄找關係幫你重新上映。”
柏子菲詫異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高洋：”你說什麽？《大唐奇緣》這部戲的女一號是樸航幫我爭取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