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3章 兩個石雕
這兩個發出聲音的,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我看向了面前,大門兩側的兩個雕塑了。
是這兩個東西發出的聲音。
說不定,它們知道點什麼。
我咳嗽了一聲,拿出記憶之中景朝國君的氣勢來:「打開!」
那連個發出囈語的聲音倏然就沒動靜了。
我心裡著急,還想喊呢,程星河一把拉住了我:「七星,我看你這一陣子實在是太累了,這又不是聲控的,你喊也沒用。」
這貨以為我是急了眼,走火入魔了。
啞巴蘭表示異議:「也不一定,你可知道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
程星河一腳奔著啞巴蘭屁股就踹了過去:「就你張嘴了。」
接著就說道:「都走到了這裡了,那不是還有十天呢嗎?你先休息,你是人,不是永動機,磨刀不誤砍柴工。」
說著,把我拖到了一邊。
那地方有個偏殿,應該是當時管理祭祀的庫房。
「哎!」
正要進去呢,安大全忽然來一句:「我要是你們,我就不進去。」
程星河回頭看著他,皺起了眉頭:「裡頭有鬼哇?」
「也不能說是鬼……」安大全神神叨叨的眯起了眼睛:「比鬼可怕。」
程星河也猶豫了一下,可這個時候,頭頂上一陣風,嘩啦啦的就開始下雪。
「日了狗了……」程星河抬頭看天:「哪個竇娥這麼大的冤?」
這一下,周遭冷的不得了,我們的手腳迅速發了僵,外面根本沒法獃人,程星河雖然忌憚安大全那句話,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在外面咱們也得凍死,要死也得選個舒服的死法,是不是?」
啞巴蘭縮著脖子來了一句:「我看也是——哥,你們放心吧,好歹有我這麼個武先生呢,有什麼邪祟,我給它一杵。」
我一尋思也是,這麼冷的氣候在外面挨凍,真凍死了就全完了。
再說了,這不是還有斬須刀嗎?
我也就點頭,跟他們一起去了那個偏殿。
安大全搖頭嘆氣,鑽進了那個帶著幔子的床上,很快,那個幔子上,也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但神奇的是,裡面竟然露出了一絲暖融融的黃光,一跳一跳的,像是帳子里有個火盆。
他肯定是不來,我們就進去了。
這偏殿雖小,但是用料也極為考究,雕欄畫棟,毫不馬虎,過了這麼多年,倒是屹立不倒,甚至裡面那些柜子和擺設,也還殘存著當年的氣派,不過裡面全是土,程星河叫金毛進去滾一滾,把地擦擦,金毛一聽他拿自己當個雞毛撣子,翻了個白眼,轉身給他了個腚。
程星河罵罵咧咧說金毛好吃懶做,自己清理了一塊地方,把睡袋之類的放下了:「好歹這地方還能有個容身之所,七星,你先躺下,把自己逼瘋了得不償失。」
你大爺才瘋了。
白藿香也是這個意思:「你之前已經用了不少金龍氣了,必須休息。」
我被他們推下來,一尋思,也是,時間雖然緊迫,可不眠不休,也撐不住十天,也就躺下了。
程星河轉臉就開始翻箱倒櫃,想看看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幾百年前的貨色,草紙都能算是古董。
不過翻出來的東西沒讓他失望,還真是大量祭祀用的金燭,觸手一碰就風化了,把他氣得橫蹦。
「哎,也怪,」他突然跟發現了什麼似得:「這是什麼?」
「嘩啦」一聲,一個地方,有一大盤鎖鏈,被緊緊的扣在了地上。
上頭還有朱封。
啞巴蘭認識:「真是——百邪退散?別摸了,底下說不定有東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星河也這麼認為——掂量了一下,別有命拿錢沒命花,倆人就沒動鎖鏈,回來了。
我閉上眼睛,想做個預知夢,可長發女人要殺我的預知夢還沒實現,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睡著了。
朦朦朧朧,聽見劈柴燒水的聲音,火堆點起來,一片溫暖,還聞到了一些香氣,似乎啞巴蘭想叫我起來吃點東西,可程星河給攔住了,說先讓他休息。
白藿香好像還做了個菜,不過味道刺鼻如焦炭,周圍亂而溫馨,讓人無比的安心。
其中還夾雜著窗戶外面,哼哼唧唧跑調的山歌:「蒲葦韌如絲欸,磐石無轉移啊呀呼嘿……」
安大全。
身體損耗很大,這一覺可以說是極為香甜,周圍萬籟俱寂,結果到了半夜,被一陣聲音給吵醒了。
「得叫他起來。」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了……過不去!」
是小孩子的聲音,極為焦灼。
是,之前聽到的聲音。
「別邁步——再一步,就灰飛煙滅啦!」
「那怎麼辦,他回來了。」
「這地方——要變天啊!」
聲音是稚嫩的童音,可這種腔調,卻像是風燭殘年的老頭子,一種很奇怪的反差。
像是在一道不可跨越的雷池前面,焦急又無計可施。
「不論如何,得叫醒他。」
另一個聲音嘆氣:「他吃苦,吃的可太多啦!」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我坐了起來,可這麼一坐起來,那種聲音再次消失,就好像剛才不過是我的夢魘一樣。
站起來,想看看外面到底出什麼事兒了,可這一瞬,頭頂上就是「咔」的一聲。
我一抬起頭來,就看見房頂子轟然崩塌,大塊大塊的青瓦,對著我們就砸了下來。
斬須刀出鞘,「咣」的一聲,直接把頭頂上的青磚劈了個粉碎,這一下把程星河他們全給驚醒了,一抬頭,也愣了一下:「這是……」
我抬起頭,就看見房頂子上的斷茬了。
那斷茬不像是什麼年久失修——是被什麼東西,生生打破的。
就是為了,把我們砸在下面!
「咯吱……」
頭頂又是一聲響,我眼尖,已經看到斷口附近,掠過了什麼東西。
邪氣。
「跑跑跑……」
有東西,要把我們活埋在配殿里!
程星河一鳳凰毛把大門劈開,拽上吃的就往外跑,啞巴蘭背上白藿香,一腳把金毛踢起來,奔著外頭就沖。
我也要出去,一轉臉,我眼角餘光就覺出來,這屋子裡似乎是有什麼地方,跟剛才不一樣了。
我的記憶向來是十分敏銳的,那附近少了點什麼。
心頭一跳——剛才那一大盤子鎖鏈,怎麼不見了?
下一秒,哄的一聲,又是一個極大的動靜。
眼看著一大片飛檐要墜在了程星河他們身上,我抬起手,直接把飛檐削碎,自己倒是被濺了一身碎石頭。
踉踉蹌蹌出來,才覺出地面一陣顫動,程星河驚魂未定:「地震了?」
「不對,」我看向了附近:「是真龍穴整個的陣法出問題了——大游女說的對,有人進來了。」
有人一定是順著我們的步伐,也進到了這個地方來,遇上了什麼阻礙,破了陣。
這一破陣,真龍穴自然也會受到波及。
來的人,是誰?
而且,剛才房頂破的,也不是偶然——這地方有東西。
程星河弄明白了,就皺起了眉頭:「鐵鏈不見了——是不是說,這地方本來鎖著什麼東西,剛才,掙脫了?」
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蟲,算是跟我想到了一起去了。 我轉臉看向了大門前面的那兩個石雕。
剛才叫醒我的,就是這兩個東西?
而這個時候,一個咳嗽的聲音響了起來:「還好,來得不算太晚,這真龍穴,還沒破開,咳咳……」
這聲音,耳熟啊!
一回頭,我們就看見了一個長身玉立的人。
那人年紀雖輕,身體似乎不大好,彎著腰在咳嗽,也像是極為怕冷,穿著一身厚厚的裘皮。
放下了捂著嘴的手,我們全愣了一下。
他媽的——久未謀面的汪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