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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6章 陰陽之橋

  那個陰陽鱔愣了一瞬——這東西是吃陰魂長大的,當然懂人的意思,可沒明白,我要它們幹什麼。


  「這一陣我要進後頭的宮殿。」我對著正殿一歪下巴:「你們給我幫忙。」


  這陰陽鱔順著我的視線,看明白了我的意思,一雙眼睛,不,兩個頭的兩雙眼睛里,頓時就露出了說不出的恐懼,狂亂的就要搖頭,可這麼一搖頭,斬須刀在它體內衝撞,鳳凰毛在它嘴邊燃燒,搞得它更痛苦了,白頭盯著黑頭,滿眼的關切,忽然轉向了我,就彎下了自己的頭。


  意思是,為了不讓黑頭受罪,它樂意答應。


  那個義氣凜然的樣子,別說,還真讓人動容。


  黑頭轉臉看著白頭,一下氣餒,但是受不了斬須刀帶來的劇痛,還是低下頭,一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樣子,默認了。


  我一樂,這一趟旅程本來就缺人手,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程星河一愣:「你還要搞兩個寵物?你沒事吧,這玩意兒能幫上你什麼忙,搞不好,還要反水。」


  「放心吧。」


  我伸手拆開了不摧桶,拿出鳳凰毛和斬須刀,那個巨大的黑頭,已經奄奄一息了,嘴邊是銳傷和焦黑。


  看著我和斬須刀鳳凰毛的眼睛,滿是恐懼。


  這東西天生畏懼強者,被我打敗了一次,就不敢反抗了——吃了陰魂,也會被陰魂的劣根性感染,欺軟怕硬。


  金毛也歪頭看了我一眼,起了戒心,耀武揚威就在我面前嗷嗚了兩聲,像是馴化新人,宣誓主權,表示自己才是頭號寵臣,叫這陰陽鱔趁早死了跟自己爭寵的心


  陰陽鱔也見識到了金毛的厲害,垂下頭表示不敢造次。


  接著黑頭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很不高興的撞到了白頭的腦袋上,意思是叱罵它為什麼擅自主張給我來當奴隸。


  白頭大感委屈,認定自己是為了救黑頭才一起受罪,還賴它?

  也不甘示弱,開始雙頭互啄。


  我回頭瞪了它們一眼,它們怕我,縮著脖子也就不敢動了,不過看著對方的視線,還是火花帶閃電的。


  我們要走,可白藿香摸到了陰陽鱔嘴邊一個東西,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


  我也看,就發現那東西帶著很強大的仙靈氣。


  是一種粉末,很像是女人美容用的珍珠粉。


  白藿香捏了一點,仔細一看,眼神就變了:「這是爆靈珠。」


  爆靈珠——我聽過這個名字,以前水妃神的哥哥就吃過這種東西,我記得,這東西能猛然讓靈物的靈氣,在短時間之內暴漲好幾倍,但是後遺症也是很嚴重的。


  這東西成精了,還知道吃這個?

  我回頭就看向了互相死盯的黑白頭:「景朝國君給你們留下的?」


  可黑白頭反應過來看著那些粉末,全都流露出了很茫然的表情——好像,它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


  奇怪,那這是哪裡來的?


  白藿香盯著騎著灰白驢的,安大全的背影。


  在這裡,安大全是唯一的外人。


  可無憑無據,肯定沒法斷定——要是他做的,就很矛盾了,他要是想害我,為什麼之前又在焦圈附近救我?

  不過我心裡也清楚,這安大全心裡,藏著某種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兒。


  多個心眼兒多年壽,防備著點吧。


  我們就跟在了他後面繼續往前走,程星河扶著腰,走路的姿勢跟鴨子一樣:「我他娘以後也能吹牛逼說自己是龍騎士了……」


  騎你大爺,這是鱔。


  「哎,哥,」啞巴蘭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你說,那個江仲離,後來到底怎麼樣了?」


  是啊,照著無極屍的說法,江仲離一直在真龍穴里,陪著景朝國君,直到他變成了怪物。


  而且,後來江老爺子他們進入到了真龍穴里,也沒看清楚地宮的全貌。


  「要是……」程星河抿了抿嘴:「要是江仲離,現在還在真龍穴里呢?」


  啞巴蘭立馬說道:「那——四相會的天階,就是被他動了手腳,才都倒了霉?」


  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


  不過,他要是幾百年守在這裡,他到底圖個什麼?

  四相局改局真的跟他有關,他怕是要遭天譴。


  不論如何,進去看看再說。


  前面是個九孔陰陽橋,也是神路的一部分,安大全早等在橋頭了。


  程星河很不待見他:「你怎麼不走,等雷劈呢?」


  「懶得過。」安大全回頭,看向了陰陽鱔跟上了我們,一樂:「你天生就這個能耐——什麼東西,都能對你盡忠。」


  「天生?」我盯著他:「咱們,不是今天才見面嗎?」


  安大全的脖子一梗,轉臉看向了那片水,答非所問:「哎,這片水可不好過,底下像是有什麼東西。」


  東西?


  這神道之中,必定有水系——靠山繞水,龍穴標配。


  而這一片水,蜿蜒如玉帶,看上去非常漂亮。


  水面上還有一些夏天的殘荷,別有韻致。


  不過,陰陽鱔到了這裡,似乎也有幾分畏縮——它們一開始,其實就不願意上這裡來。


  金毛自告奮勇就上了橋去探路——這橋是個九孔橋,兩側的石頭護欄上,雕滿了惟妙惟肖的龍。


  一邊走,我就一邊若無其事的問安大全:「先生好像懂得不少玄術,剛才變紙為驢,出神入化。」


  安大全不由自主就露出了幾分自得:「雕蟲小技,入不得眼。」


  「我想也是。」我答道:「這東西,我們厭勝門好幾個法門,變的都比你利索,我還看見過,能變化出龍鳳的玄術,熠熠輝煌,嘆為觀止。」


  安大全咕嚕一下,就從驢上坐了起來,眼睛一亮:「你說,還有其他的玄術,跟我的一樣?你說,是什麼玄術,哪一門,哪一派的?」


  我心裡暗笑,探聽線索,就從投其所好這裡,最不著痕迹——顯然,他熱衷學術法,是個術法瘋子。


  只要搞清楚了他的玄術是哪個派系的,立刻就能猜出,他是哪裡的人。


  我歪著頭:「我想想,似乎有個叫麒麟皇什麼的……」


  「麒麟皇鍾?」安大全的身體越挺越直,眼神也越來越迫切:「那是上古的方術大師——你有他的符貼?給我看看成不成?」


  上鉤了,我剛要回答,可這個時候,陰陽鱔忽然說什麼,也不肯往前走了。


  這地方,有什麼不好的東西?


  這一瞬,我們忽然就聽見,一陣幽暗的歌聲,不知道從哪裡掠過。


  極為清幽,可在這個寂靜的地方,只顯得詭異。


  我聽出來了——我和程星河同時看向了水面。


  是水底下傳來的。


  「唷,那玩意兒出來了……」安大全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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