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8章 池中毒水
一種黑紅煞氣。
這個人,似乎犯下過不少罪孽——這種黑紅煞氣,跟漱玉師姑竟然十分相似。
難道,他也受過天罰?
程星河立刻悄悄捅了我一下:「這就是你小弟?跟以前那些差不多,是你留著守在這裡的?去跟他要鑰匙開門。」
要說他的身份,確實沒錯,跟城北王一樣,身上有淡淡的金氣,是之前受過敕封,正兒八經的「王」。
也是景朝國君敕封的?
可那種本能越來越強烈了——這個人,跟之前那些跟景朝國君有關係的,都不太一樣。
我一步就要過去,可他就在這個時候,轉身就杏色匆匆的進入到了一個內門裡——也就是,這些送水人去的房間。
這個地方頭一次來,我們橫不能當著這裡這麼多異人鬧起來,能找到個背人的地方,單獨解決就更好了。
正混在那些幹活的異人中間呢,我們身前那個異人,似乎是身體虛弱,那個桶子拿的並不穩當,嘩啦一下裡面的東西就濺了出來,白藿香立馬把我拉了回來:「小心!」
那水滴在了地上,「嗤」的一聲,就炸起了一股子白煙,直接把地板灼傷了一層,堪比硫酸。
我頓時一愣——這水,有毒?
前頭那個異人察覺出來,慌慌張張:「對不住,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可一抬頭看見我們,頓時一臉迷惘:「你們幾個是……」
沒等他說完,程星河在水母皮下頭兜頭給了他一下,他本來就虛弱,這下瞬間就軟了下去,我立馬眼疾手快接住了他,趁著他是隊伍最後一個,沒人查覺的情況下,就把他塞進了一邊的珊瑚樹底下,自己接過了那桶「水」。
白藿香立刻低聲說道:「這是百繭水,劇毒無比,能化萬物,千萬不要碰上。」
那不是跟電影里的「化屍粉」差不多?
之前那個倒下的異人身體虛弱,也是因為長期接觸這種東西。
程星河一聽,立馬拽著那鹿角和清河娃就從水母皮下網遠處躲閃。
奇怪,那個金郡王搞這麼多毒水幹什麼?
前頭有異人回過頭來:「蒼南三,你拖拖拉拉幹什麼呢?」
我立馬趕上去了:「來了來了。」
前頭異人一皺眉頭:「你誰啊?蒼南三呢?」
「他體格不行,扛不住了。」我答道:「我是新來的,力氣大。」
前頭那個異人長著個雞嘴,仔細端詳了端詳我臉上的夔牛毛,忽然露出了十分羨慕的表情:「這是夔牛毛吧?運氣不錯,是仙獸。」
「金郡王抬愛,」我趁機說道:「對了,我是新來的,很多事情不懂——這水是幹什麼用的?」
雞嘴一愣,嘆了口氣:「你也是給騙來的吧?來了就知道了。」
這些搬運毒藥的,也不想干這些活,看上去,都是一些比較孱弱的,被迫來干這些活的。
我們也就跟了過去。
到了地方一看,看見了一個好大的池子,這些異人,都在往池子里傾倒毒藥。
那種蒸騰的氣息奔著臉一撲,別提多難受了,口鼻都像是被燒灼起來了,難怪長期在這裡幹活的,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那幾個運水的異人也低聲抱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熬出個頭。」
「噓,要是讓金郡王聽見了,你幾個腦袋?你忘了八里山了?」
「八里山?」我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你不知道,」雞嘴低聲說道:「上次八里山也問,這地方為什麼弄這麼多毒水,金郡王聽見,一把把他推池子里去了。」
這種毒性,推下去,那跟跌落火山口也沒什麼區別。
我后心一涼,這個金郡王夠心狠手辣的。
程星河在嘩啦啦的水聲下,從水母皮底下拉了我一把:「卧槽,你小弟弄這個到底是要幹什麼?化屍嗎?」
不大可能,要化屍體,扔在外面的水裡,就讓那些妖邪給撕了,何至於留在這裡。
不長時間,那個穿蟒袍的就來了。
這個人白凈而冷漠,說不上哪裡,跟我和江辰,還真有兩分相似。
血緣關係?
可沒聽說景朝國君有弟弟啊。
那個人的姿態極為華貴,坐在了池子邊緣,伸手就摸了摸那水。
我們當時都是一愣,以身試毒?
但是十分明顯,他的手,也被劇毒燒灼了起來,皮膚頓時就變了顏色。
可他一點痛苦的表情都沒露出來,相反,似乎對水滿意,他竟然面無表情脫下了蟒袍,直接進到了水裡。
我們幾個呼吸都一滯——這是自虐,還是怎麼著?
而這個時候,渾濁的水池子上,起了微微的浮動。
好像這個毒池子里,有什麼異物。
那些運水的異人慢慢往後退,我們幾個對看了一眼,只要這些異人走了,那我們就可以跟這個金郡王面對面說話了。
程星河藏匿在水母皮底下,我看不見,也不知道他的蜈蚣毒到了什麼程度了,心裡有點焦躁。
藏在了華貴的簾幕後面,那幾個異人偏偏因為虛弱還特別慢,急的我想直接把他們送出去。
終於,那些異人都走光了,我一步就要從簾幕後面出來,下一秒,一個人從後面轉了出來,大聲說道:「他這次,真回來了。」
清河娃身體一僵,我立馬就明白過來了,這個人,就是金郡王的那個朋友。
確實,是個一表人才的年輕男人,一雙吊梢鳳眼,像是古裝劇里的瀟洒名士。
金郡王轉過臉,我看不到金郡王的表情。
說的「他」,是誰?
「這一次,千真萬確。」那個吊梢鳳眼冷冷的說道:「在水裡我就認出他來了——可惜,他知道怎麼回來,我沒攔住。」
媽的,原來跟在了我們身後那個,動了回龍石,想把我們淹死的,就是這個王八蛋。
「回來的好哇。」金郡王發出了一個清冷的聲音:「終於等到了他了——他這一次回來,我要他血債血償。」
程星河拉著我催我上前的手,頓時就僵住了。
這一次,可不是什麼「部屬」。
一瞬間,我忽然想起來,在北斗七星門前頭,用利器砍我的人是誰了。
就是他。
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