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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6章 蓋廟狂魔

  只見那裡面,出現了一個鋥光瓦亮的東西。


  乍一看,很像是一塊巨大的墨。


  這東西在一大片殘垣斷壁之中,尤其顯的扎眼。


  但是再細看,那分明是木質的,妥妥就是那個棺材板的元身。


  昨天雖然沒看清楚,但我記得很清楚,我曾經把那個東西給削下去一塊,可現在那東西看上去完美無瑕,簡直跟新的一樣。


  一塊木料,隔著這麼多年,在沒人看護的情況下,能光潔成了這個程度,不被人敬奉為神才怪。


  跟著我的視線看了過去,其他本地人也直了眼,紛紛對著那個東西就跪拜了過去,口中高呼:「參星小仙顯靈啦!」


  他們這麼一呼喊,我們倏然就聞到了那股子香氣——但是這個香氣之中,腥氣已經散了,而且,越來越香。


  吃香火的,都是依賴香火的力量,才能強大或者衰弱,這正是信仰的力量,那個參星小仙,終於又能煥發生機了。


  同樣,也是阿滿給的那個精元的力量。


  之前的那個腥氣,既有可能,是大花狸子進來欺負他留下的,也有可能,是他心裡的邪念蓋不住了。


  本來連神氣都消耗沒了,估計世上除了那個花白鬍子老人,再也沒人記得他了——只要被全部的民眾忘掉,這個吃香火的就要消失了。


  他凈等著煙消雲散了,又遇上了我,這一波不虧啊!


  對了,那個龍珠呢?


  我剛想去找找,白藿香碰了碰我,把一個布袋交給了我。


  隔著布袋子,我也看出來,裡面流瀉的氤氳光芒。


  龍珠?


  白藿香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我沒拿出來照亮,也許,也沒這麼多麻煩。」


  確實,把參星小仙和大花狸子吸引過來,這事兒也有龍珠的緣故,我們窮慣了,所以並不懂財不露白的道理。


  可我明白,因為龍珠實在太美了——只要是見到的人,禁不住就想一直一直盯著它,眨眼也捨不得。


  可能也就是因為它太過美麗的緣故,才被豢龍氏藏在了沒人看得見的地方吧?

  程星河用肩膀撞了我一下,拿手機給我看。


  是地圖軟體。


  上面標註了很多紅色綠色的東西,跟藏寶圖似得,但是再仔細一看,他標註出來的,都是各色神廟祠堂——是為了,讓剩下的旅程,盡量把所有危險全避開。


  我一時有點感動——程狗雖然狗,對我還是不錯的。


  可他等我看完,就伸出了手:「一個標註一萬二,這是四百九十二個,四四得八,給你打個折,算六百萬,不記名卡一解凍,就還給我,晚一天就是一天的利息,十個點。」


  槽點太多,無從下嘴,四四得八,你摁摁計算器會累死是嗎?六百萬是打折?添個整差不多,還有,十個點,你怎麼不去搶?

  這貨數學一直不好——這一般數學不好的,普遍迷糊心軟,也沒他這麼貪錢啊!

  不過他這麼一說,我還想起來了,郭洋那事兒還沒解決完呢,他到底是讓誰給打了?那個叼著刀的煞神,既然從很久以前就盯上我了,為啥一直偷摸跟在後面,沒把我給舉報了或者怎麼著?

  我忍不住又往後面看了看——身邊這些事情,好似一團一團的迷霧,迷霧之中,還夾雜著很多的陷阱,一不留神就得陷下去。


  啞巴蘭也跟著看標註,面露難色:「哥,這地圖上能有的大廟還好說,可要是跟這個參星小仙一樣,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咱們躲也躲不過啊!」


  她沒恢復之前,在我身邊一天,就有一天危險。


  現如今,要是有隱身衣,能把瀟湘給藏匿起來就好了。


  蘇尋沒吭聲,盯著豢龍匣,往一個大青石上指了指。


  蘇尋這個人特別穩妥,交給他的事兒一般不會出岔子,我就把豢龍匣放下了。


  他蹲下,一隻手往衣服里一伸,再拿出來,我心裡一沉就看見了半手心的血。


  那是「心頭血」,我記得,設陣的時候,心頭血是最管用的利器。


  可取血是極為困難,極為痛苦的,他一下眉頭都沒皺。


  接著,他就把這一把血沾在手指上,開始在豢龍匣附近做陣。


  做陣看上去跟畫符差不多,看似不費事兒,可這東西其實極為耗費心神,他光潔的額頭上,頓時冒了一頭的汗。


  等這個陣法做完了,他臉色蒼白,不住的喘息了起來,身子一倒,就站不住了,我立馬要扶,可啞巴蘭比我快,一下就架住了他:「洞仔,你沒事兒吧?」


  蘇尋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白藿香立馬在他嘴裡塞了個東西,蘇尋一口氣長出,這才抬頭盯著我,以極為疲憊的狀態說道:「能保一天,明天我繼續做。」


  我心裡一疼。


  哪怕池老怪物,當時設陣讓瀟湘避開雷公爺,都要折壽,更別說年輕的蘇尋了。


  我想謝他,可這種重恩,道謝都顯得輕。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一天一天的,蘇尋耗不住。


  得趕緊找到那個十八阿鼻獄劉——也許,只有他能讓瀟湘躲開那些追殺者。


  程星河也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了,只嘬牙齦:「人家一聽銀河大院,都嚇的要尿,咱們可倒好,自己上趕著找。」


  我其實不想讓他們跟我去冒這種險——他跟著我,吃得苦已經太多了。可這話不能說出來,我們的關係,說出來只能疏離生分。


  他們總是說——如果是我們遇上麻煩,你也會這麼對我們的。


  是倒是,但是——顯然,我帶來的麻煩是最大最多的。他們對我越好,我越不能讓他們跟我受到傷害。


  這個時候,有本地人嘀咕著:「哎,這是什麼玩意兒?」


  是那個仙名牌。


  有人照著上面的字開始念:「京月敕令梨花林參星小仙昭德明慧……」


  「這位小仙的名字可夠長的啊!」程星河沒看字,只跟著聽:「蘇國人嗎?」


  我答道:「這是敕令——也就是,皇帝的命令,是個皇廟。」


  梨花林應該是地名,後面的昭德明慧,在古代也都很常見,都是用於敕封謚號這一類的禮節宗教用字,也是那個下「敕令」的給寫上的。


  啞巴蘭一瞪眼:「哥,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年輕人……」


  跟桂花娘娘廟,水天王廟,甚至大山魅一樣,是皇帝沒發家的時候遇難,坐上高位之後,出於報恩的心情,重建的廟宇。


  他們全聽明白了,露出了悚然的表情:「又是?」


  沒錯。


  那個仙名牌過了這麼多年,已經剝啄的不像樣子了,

  我昨天是在污泥和昏暗光線下,現如今仔細一看,我們都看出來了——前兩個字,看似「京月」,其實是殘損部首的「景朝」。


  周圍一片寂靜,程星河把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摁下去,強笑著說道:「咱們跟那個景朝,真他媽的有緣啊!不說有緣——現在講基建狂魔,這位是個蓋廟狂魔,景朝短短几十年,好傢夥,這廟是遍地開花,還全讓咱們給趕上了。」


  敕令……


  我忽然有了一個奇怪的猜測。


  但是,這個猜測實在太離譜了。


  這個時候,一隻手猛地彈在了我腦殼上,把我嚇了一跳,一轉臉,是程星河。


  他盯著我,皺起眉頭:「你臉色不對——河漂子都沒你臉色白。」


  我打了個哈哈:「天熱。」


  「可你……沒出汗。」程星河盯著我:「而且你身上特別涼。」


  白藿香卻把程星河拉開:「這麼能刨根,你怎麼不去挖蘿蔔?」


  程星河立馬說挖蘿蔔適合爺的身份嗎?要挖那也是挖參。


  這話題這麼混過去了,我看得出來,白藿香是故意給我解圍。


  我把心情平定下去,就看向了那個殘廟。


  本地人聽說這是個皇廟,不禁更是五體投地,有懂行的開始對木頭嘖嘖稱讚:「還是以前的東西好,這多少年了,木頭還這麼緻密,難怪人人都說,皇宮裡的磚都是金的。」


  所謂的「金磚」其實是另一種典故——那些金磚不是純金鑄造,而是手工燒出來的,可製造精密,極其耗費工本,算下來跟金子的價值差不離,這才得名的。


  但是這個廟宇的材料,確實不錯,也不知道是什麼木頭的——可以看出來,對這個廟,那位景朝皇帝,確實上心就是了。


  我們離開了這裡,我還回頭去看那個廟——那位景朝皇帝,建造了這麼多的廟,真的是因為我猜的那個原因嗎?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很多事情被歷史的塵埃淹沒,再也沒法看清了。


  踏上了歸程,我又覺出腦門上的「赤毛癬」發癢發疼,就忍不住去撓。


  程星河一管達克寧就扔過來了,被我踹了兩腳。


  這種感覺,比起說是像皮膚病——反而更像是七八歲的時候,牙床子的新牙頂出來的感覺一樣。


  白藿香早調好了葯,給我用防水貼給貼好了。


  不愧是白藿香,那種葯根傷口一碰,立刻就不癢了,不知道是麻藥還是消炎的。


  回到了商店街,一切還是老樣子,只不過天熱了,老頭兒不肯再在外面曬太陽,而是躲在裡面偷吃雪糕。


  我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把他嚇一個激靈,抹嘴就說他沒吃,就是聞聞,我就看見,他一顆假牙留在雪糕上了。


  老頭兒裝成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偷著把假牙給摳下來了。


  可一抬眼,看見了我的腦門,他臉色頓時就給變了。


  我蹲在他面前,指著「赤毛癬」:「你跟我說說,這東西怎麼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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