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以多欺少
古代除了少部分地區的特殊風俗,普遍是土葬的,而且哪怕客死異鄉,也要落葉歸根,有的家裡窮,也要存屍體在義莊,等有錢了再扶靈回鄉,勞苦大眾就不用說了,趕屍的做的就是這個買賣。
古代人認為身體不壞,靈魂不滅。
而放在這裡的,偏偏都是火葬的骨灰。
其中有一種人會被火葬——那就是凶屍。
凶屍的範圍很廣——比如橫死不閉眼,怕死了出來蹦跳的,還有就是死了之後,靈魂還是四處作祟的,都會被一把火燒成灰。
而骨灰怎麼處置呢——你想,燒都燒了,誰還給他們立墳?
這個時候,往往就會放在寺院一類的地方寄存,也算是讓他們跟著吃吃香火氣,回頭是岸,罪滅河沙。
可這位置有時候也並不好找,這個時候,骨灰的親人可能就會在建造寺院的時候,賄賂工匠,走走後門——請工匠在砌牆的時候,留一塊地方,把自己家人的骨灰存進去,免得死人到時候找自己麻煩。
這叫夾骨間。
真要是佛塔,這些火葬的死人可能也就超生了,可他們家裡人可能沒弄清楚——這他娘的是個鎖妖塔。
死人是被壓在這裡的。
本身就凶,還被放鎖妖塔里鎮壓,這些死人的怨氣,重的能把人沖個跟頭。
難不成,程星河他們,被這裡的凶靈給抓了?我立刻拿手機打電話,可這個地方跟鎖龍井一樣,簡直跟外面是兩個世界,通訊設備在這裡不管用。
小白胖弄明白了之後,倒是十分激動,連聲說這可是個新課題,接著還感嘆,說看來當初修建這個塔的時候,個別沒操守的工匠沒少受賄賂。
我也沒顧得上跟小白胖聊這個,一門心思就往裡跑,心說他們到底是被什麼給抓了,現在能藏到什麼地方去?
夾骨間是繞著整個塔的一個環形,我從頭找到尾,都沒有找到那幾個人——就好像他們人間蒸發了一樣。
小白胖跟著我跑了一圈,這才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師哥,不是我說——他們是不是,看這裡太危險,丟下咱們自己先走了?要不,咱們也……」
那怎麼可能?
小白胖戰戰兢兢的說道:「那還是說,他們已經被遮婆那……吃了?」
我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小白胖連忙說道:「我也不是皺他們,可他們都是大活人,人過留聲,雁過留毛不是,咱們這都找了好幾圈了,還真是鬼遮眼啊?」
鬼遮眼……
我冷不丁就想起來,其實還有一個可能。
他們被陣法藏起來了,或者,我和小白胖,迷失在陣法里了。
可我不想相信,因為我們一群人,也只有一個人有這個本事,蘇尋。
他設下了陣法的話,誰也找不到他們。
可他為什麼這麼做?
我腦子裡頓時全亂了。
不行,無論如何,我也不能上當,不能上那個遮婆那,讓人自相殘殺的當。
我忽然就覺得,像是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我們身後,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跟抓住了老鼠,卻不肯立刻吃掉,而是要留著取樂的貓一樣。
小白胖戰戰兢兢的跟在了我身後:「師哥,咱們已經在這裡找了好幾圈了,真沒有——你是個聰明人,也不能打算就在這走一輩子吧?」
我瞅著小白胖:「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小白胖餘光看了那些罐子一眼,縮著脖子說道:「我覺著,實在不行咱們先出去——活人不能讓尿憋死,沒準他們已經上了塔頂,還四處找咱們呢!」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很輕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要不是我為了找程星河他們凝氣上了采聽官,我都聽不到——那個聲音,像是一隻貓從高處跳下來,輕輕落地一樣。
我回過頭,看向了我們來的時候,在夾骨間打出來的那個洞。
這一瞅,我后心就涼了。
一隻廟鬼面無表情的蹲在了洞口,正在盯著我,露出了一嘴的白牙。
不光是它——接二連三,又有不少廟鬼跟貓一樣,四肢著地,跳到了洞口。
小白胖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也莫名其妙的往後看,這一看整個人就傻了,踉蹌了一步就撞在了放大統領罐的架子上,噹啷一聲,一個大統領罐直接就從上面掉了下來。
我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小白胖,一手凌空抓住了那個大統領罐,一手把架子扶住。
還好……沒砸壞,不然又是一個罪過,把大統領罐放回去,看見上面寫著個名字:江采萍。
又是姓江的?這是個什麼孽緣。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廟鬼跟貓一樣伸展了伸展身體,悄無聲息,對著我們就撲過來了。
我倒是不怕這玩意兒,不過七星龍泉一出鞘,這個地方禁不住這種折騰,只能用玄素尺了。
我護在了小白胖前面,等那個廟鬼撲過來,我抬起手,跟打棒球一樣,「咻」的一下,把那個廟鬼打出去了老遠。
其餘的廟鬼見狀,齊刷刷的瑟縮了一下。
廟鬼帶著人的劣根性,其中一個特性,就是欺軟怕硬——看到了比它們強的,它們絕對不敢動。
這一下鎮住了那些個玩意兒,我還有點高興,可沒想到,後面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的廟鬼,烏壓壓的堆積在了洞口——你大爺的,這是要過年還是要出殯,七大姑八大姨都喊來了?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我身邊還帶著小白胖這個戰五渣,腦門上不由也冒了汗——它們還有一個劣根性,那就是以多欺少。
果然,一看隊伍壯大了,數不清的廟鬼一擁而上,對著我們就撲。
我沒轍,一把抓住了小白胖的脖領子,撒丫子在夾骨曾里飛跑了起來。
小白胖在我手底下哭爹喊娘,一邊跑,我心一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沒找到程星河他們之前,我不能耗死在這裡,於是我當機立斷,就想找個地方,從夾骨層里撞出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個很嬌柔的女聲在一邊響了起來:「綠門。」
白藿香?
可聽著不像啊,白藿香的聲音雖然也好聽,可兇巴巴的,什麼時候都沒嬌柔過。
不過這裡除了白藿香,哪兒還有其他的女人,可能是我沒聽清楚。
放眼一看,卧槽,前面還真有一個綠門。
而廟鬼的動作不比我慢多少,這個時候,數不清的廟鬼,已經沙塵暴似得沖著我們撲過來了。
我沒有別的選擇,一腳踹開了綠門,拽著小白胖就往裡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