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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皮笊籬命

  原來那會,姓張的剛從農村老家進城,要本事沒本事,要文化沒文化,一直在失業的邊緣徘徊。


  這個時候他通過「附近的人」,就認識了雄霸的女兒,倆人一拍即合,乾柴烈火,就這麼搞上了,後來雄霸叔的閨女就懷了孕——後來一查日子,倆人第一次約會去就懷上了。


  於是閨女歡天喜地上雄霸叔這,就非要和姓張的結婚,雄霸叔一瞅那小子,屬於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而且偷奸耍滑的,不像什麼好玩意兒,立刻拒絕,讓閨女去打胎。


  閨女哭哭啼啼打完,第二個月又懷上了。


  這把雄霸叔氣的,上醫院搭了倆支架,讓閨女趕緊再打一次,不然斷絕父女關係。


  閨女沒轍,又打了一次,結果第三個月哭爹喊娘的又來了,說這次沒法打了,醫生說頻率太大,再刮可能這輩子都懷不上了。


  雄霸叔就這麼一個閨女,那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他捨得讓閨女受這種罪?當時也只能嘆一口氣說我他媽的硬了一輩子,誰知道折自己閨女手裡了。


  結婚的時候更別說了,姓張的家裡一分彩禮沒有,房車全沒指望,還得靠雄霸叔補貼,基本就是上門女婿的待遇,雄霸閨女也不覺得委屈,誰要是看不起姓張的,她就罵誰。


  眼看到了這個份兒上,姓張的上別處幹活,女兒肯定得挨餓,雄霸叔沒辦法,只好把女婿弄酒樓里做管理——沒轍啊,歲數大了,產業還不是得留給孩子,最多孩子跟自己姓吧。


  那個女婿一開始來的時候,還假裝出老實的樣子,最近酒樓的生意一落千丈,這個女婿就開始上躥下跳,說雄霸叔老了,不中用了,他要開始繼承家業了,關鍵是他屁也不懂,真交給他,那也是指屁吹燈——沒有希望。


  更可怕的是,這個姓張的還跟雄霸閨女商量,雄霸歲數大了,最近還有幻覺,保險起見,要不把產權換成他的吧?

  用屁股想也知道這貨存心不良要偷他們家家產,可閨女十分傻白甜的就答應了,還誇姓張的給她們母子考慮,是個好爸爸。


  幸虧雄霸閨女蠢,弄證件的時候被雄霸發現,把這事兒抖出來了,這酒店產權保不齊就真換人了。


  不是,我也來了興趣了,這雄霸閨女這輩子沒見過男的還是怎麼著?

  我瞅著那個姓張的還不如程星河長得好看呢,也至於把個女的迷成這樣?


  程星河就跟著插嘴:「別說了,有的女孩兒長得不行,內心自卑缺愛,所以瞅見個男的就恨不得巴他身上……」


  話沒說完,門口進來個非常漂亮的姑娘,不,孕婦。


  孕婦挽著韓式盤發,一身清爽大方的連衣裙,笑眼彎彎,有點像金喜善。


  和上嘆了口氣,就跟孕婦那努嘴:「那就是。」


  卧槽,不是吧?


  我和程星河都直眼了——這閨女這麼好的條件,看上姓張的,這是何等的彩鳳隨鴉啊!


  而孕婦一瞅姓張的被燙了,這叫一個心疼,就給姓張的擦了起來:「老公,這是哪個不長眼的給你弄的?」


  姓張的心情本來就不好,甩手就給孕婦了一巴掌:「你他媽的說誰不長眼呢?」


  孕婦被他打蒙了,一個趔趄差點倒地,但還是爬起來,拿了個笤帚。


  我們頓時放心——這女的也沒想象那麼不堪,這是要反擊了。


  誰知道,孕婦把笤帚給姓張的,捧起了他的手就吹:「你生氣要打我不要緊,用笤帚打,別把手打疼了。」


  我們頓時都是大寫的服氣。


  和上就說道:「雄霸叔閨女以前多得是人追,還會彈鋼琴,也不知怎麼就看上那個姓張的了,大家都說,實在想不出他又什麼優點能吸引女人,八成這小子的幾把練了什麼通天神功了,不過我撒尿的時候也看見了,抱披還沒割呢,只能說倆人一見生愛意,相親相愛真甜蜜。」


  我仔細看了看姓張的面相,只見這貨斷眉塌鼻,主貪饞奸狡,鼻毛外沖,精明外露,額頭窄小,腮幫子大,臉型跟笊籬差不多,這叫皮笊籬命。


  這種人最愛佔便宜,大智慧沒有,小聰明不斷,屬於走路愛抄近,旅遊要逃票,丟了西瓜撿芝麻的類型。整天就是好吃懶做,白日做夢。


  要是我有閨女,打死也不能嫁給他。


  而最奇怪的是,這個女婿眼白上有一道淤痕,說明他最近碰過不幹凈的東西。


  凝氣上目,還真看見他背後有一團灰白色的東西,但我看不清那是什麼。


  我心裡一動,就拱了拱程星河:「女婿身邊有什麼沒有?」


  程星河吃飽了,正在用螃蟹尖爪剔牙,一聽我問,回頭一瞅,說道:「卧槽,你不指我都沒看出來,這貨肩膀上還有一張臉,瞅著像是個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


  這就更亂乎了,跟那個大皮帽子會有關係嗎?


  女婿不耐煩的就把孕婦甩開了,一瞅我們,倒像是想出來了什麼主意,對著閨女就嘀咕了起來,還跟我們這裡使眼色。


  閨女一聽但是就不樂意了,沖著我們氣勢洶洶的就過來了,指著我鼻子就罵道:「我老公是你燙的?你們現在就給我滾!」


  這女的一走近,我頓時也看出來了——這女的眼白上也有淤痕,一定最近也碰上過不幹凈的東西。


  而且,她身上的三盞命燈都有點搖搖欲滅的樣子——這一陣子,她一定會有某種劫難。


  我們都不願意跟女人計較,那孕婦就罵我們江湖騙子,上這裡騙吃騙喝,還要砸桌子。


  啞巴蘭把碗一扔要破例,我趕緊拉住他,啞巴蘭一出手,那不得一屍兩命?

  好在雄霸叔來了,一把拉住了他閨女,罵她又抽什麼瘋?


  閨女很委屈的說他們欺負自己男人,要是不給小張出頭,她還配當人媳婦嗎?

  姓張的一看,怕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溜走了。


  雄霸叔就喊迎賓快把她弄走,這不是她呆的地方。


  我一尋思,就叫住了她:「我問你點事兒。」


  閨女就死死的瞪著我:「你欺負我男人,我這輩子跟你勢不兩立……」


  說著要抓周圍的爆米花砸我。


  我一尋思,就改了說話技巧:「這事兒跟你老公的性命有關,你不擔心你老公嗎?」


  果然,一聽這倆字,閨女就鬆了手,緊張的問她老公怎麼了?

  我說這事兒可大了。我就問問你,你老公跟你在一起之後,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


  閨女一愣,說特別帥,特別迷人算嗎?

  我一口血好險沒吐出來,你是近視加散光,得看看眼科?


  好不容易才問出來,原來這個姓張的還真有一點跟別人不一樣——每到半夜,總得一個人出去一趟,仔細一聽嘀嘀咕咕的,還像是在說話。


  時間長了閨女發現了,生怕他讓別的女人搶走了,是給別的女人打電話呢,偷摸溜出去一看,只見姓張的蹲在外面,手裡攥著這個什麼東西,一瞅像是個木頭小人。


  而木頭小人上面紅紅綠綠的,像是還化了妝似得。


  她就很納悶,尋思他是跟木頭人說話呢?


  她就問那是啥,女婿嚇的當時就把那個東西摔掉了,回頭就罵了她一頓,她怕女婿不高興,再也不敢多說廢話了。


  現在女婿還是每天晚上出去,最近自言自語的聲音越來越大了,還像是在哭,嗚嗚的可招人心疼了,讓人想抱著哄他。


  看來剩下的就不用聽了。


  我尋思了起來,那個戴大皮帽子的,跟這個女婿是不是有關係?

  正在這個時候,我發現雄霸叔腦袋上有一個圓圓的痕迹,露出一塊頭皮,沒頭髮,雄霸叔覺察出來了,尷尬的說道:「歲數大了,得了鬼剃頭了。」


  頭髮……我覺得我猜出來點東西了。


  好不容易等酒樓忙完了,大家下了班,陸陸續續要回家,我卻攔住了那個女婿,說今兒得麻煩你來幫幫忙。


  女婿不明所以,本能的很抗拒:「我能幫什麼忙?」


  可一接觸到了雄霸叔的眼神,這女婿不敢吭聲了,只好不情不願的留下了,摔摔打打指桑罵槐說我們事兒多。


  廚房現在已經被收拾的很乾凈了,我就開始望氣。


  這一望氣我頓時有點愣——奇怪,這裡不是有不好的東西出沒嗎?怎麼一點穢氣也沒看見?

  我一尋思,就在窗口和門口,都撒上了糯米粉。


  酒樓下班本來就很晚,雄霸叔也累了,在一邊打起了瞌睡,我就讓和尚把他先送卧室里去,我在這裡看著。


  說完了這句話,我忽然發現,一直默不作聲的女婿,像是偷著笑了。


  那個笑容,莫名其妙讓人瘮得慌。


  程星河也看出來了,問他笑什麼呢?


  他連忙就搖搖頭:「你們看錯了吧,我笑了嗎?有什麼好笑的……」


  說著,他四下看了看,說道:「要是沒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也先去休息了。」


  我看向了表,離著他老婆說他每天晚上都要出去獨處的時間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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