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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誅龍之陣 飛一下皇冠打賞加更兩更合併

  要是她給我那個紅色東西還在就好了,起碼也是個線索。


  於是我就問程星河:「你知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含在嘴裡下水,就不用呼吸?」


  程星河掰過我的腦袋就往外控水:「嚯,想完了女人,開始YY了,西遊記里的龍宮裡有,叫避水珠,怎麼,你下去一趟,跟老龍王攀上關係了?」


  說著,洋洋得意的就跟我說:「你是不知道,哥神兵天降的時候,你已經開始打挺了,要不是哥英明神武,給了你一拳,你把哥也得拽下去。」


  「打挺」是救溺水人的一種術語,說的是人快被淹死的時候神志是不清醒的,求生本能會讓人死死勒住手邊的東西,不少救援人員就是這樣讓溺水者給帶下去的,遇上這種情況,最好的法子就是把溺水者打昏。


  可我那會明明是清醒的,只不過想回頭看看那個女人而已,你特么就給我來了一下。


  我摸了摸被打腫的腮,這事兒不想還好,一想就生氣,要不是程星河這個王八蛋給了我那一拳,那東西明明還在我嘴裡,也算是那藍衣女人留下的一個線索,現在可倒好,什麼都沒了。


  可這個時候,蘭建國倒是說道:「你說的這個東西,是不是紅色的,味道很甜?」


  我立馬來了精神:「沒錯!你知道?」


  蘭建國點了點頭:「我們家的鎮屍手札里倒是有這個東西——是我太爺爺遇上的,當年有個貴人大墓被軍閥給炸了,驚了屍,太爺爺受命去救那個軍閥,見到墓主屍體分明不是蔭屍,卻百年不腐,知道裡面有東西,果然從嘴裡取出來了一個小珠子。」


  「那個小珠子就是紅色的,味道很甜,含著下水能不用呼吸,根據墓志銘,那東西是水神送給墓主人的,叫赤星珠。」


  程星河喉嚨里忍不住「咕嚕」了一聲:「味甜……該不會咱太爺爺還嘗了嘗這個死人嘴裡起出來的珠子吧?」


  水神……我的心猛地一提,難道那個穿著藍衣服的女人,是瀟湘?


  我能看見她,難道她現在已經能化形成人了?

  對啊,今天已經是第四十八天了。


  明天,就是最後的日子了,她馬上能出來了。


  「滿口謊言,兇殘狡詐,殺戮成性……」


  可鮫人那些話再一次在我耳邊響了起來,簡直跟鑽心的錐子一樣。


  「遭到天罰,為了水神的位置,不擇手段……」


  阿滿也說,她只是利用我。


  瀟湘她的本性,到底是什麼樣的?她對我,又到底是真心,還是利用……


  高亞聰的笑容也浮現在了心頭:「只是一個玩笑……」


  我吸了口氣,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壓下去了。


  不過轉念一想,又有點奇怪——雖然我也沒見過瀟湘的真面目,但是那個藍衣服女人給我渡氣的時候,感覺跟瀟湘不一樣。


  我想了想,問道:「那個珠子現在還有嗎?」


  蘭建國搖搖頭:「有一年本地發大水,搬家的時候倉促弄丟了。」


  「這也太可惜了,要不得值多少錢啊!」程星河氣的一拍大腿:「要是我能弄到這麼貴重的東西,命丟了也不能讓它丟了!」


  拜你所賜,那東西就是你弄丟的。


  現在那個紅色珠子也沒了,之前的記憶,簡直跟一場夢境一樣,什麼都沒留下來。


  「阿嚏。」這時啞巴蘭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蘭建國聽見,連忙說道:「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把濕衣服換一換。」


  我還看見另一個「美女」靠在啞巴蘭身邊,長得比啞巴蘭還好看,大眼小唇,楚楚可憐的,一瞬間我有了一種想法,啞巴蘭的女朋友?

  可這個想法還沒浮現清楚,我就看見「女朋友」脖子上的大喉結。


  不用說,這就是他們家蘭紅梅了。


  程星河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低聲說道:「幸虧啞巴蘭他們家人長得都好看,不是大雕萌妹就是女裝大佬,不然一個彪形大漢搞個女裝,畫面太美不敢看。」


  回到蘭家的路上,我靠在車窗邊就打了個盹。


  朦朦朧朧,我感覺瀟湘默默從背後抱住了我。


  她的手有點不自然,像是……在緊張。


  我回頭就想看她,可她不讓我回頭:「北斗,在你心裡,我是什麼人?」


  我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但是想了想,說道:「你是我的女人。」


  瀟湘抱著我的手一下緊了:「如果,我真的滿手血腥,殺戮無數,你……你還會讓我當你的女人嗎?」


  我心裡一動,難道,她真的……


  但我還是答道:「那我得知道原因——還有,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我只在乎你的將來。」


  瀟湘的聲音喃喃的響了起來,像是心滿意足:「我沒看錯人……」


  我一手摸在了她的手上,不是有句話嗎?過去的你我來不及參與,將來的你,我奉陪到底。


  只是有件事情,我一直有些在意:「但是,我最不喜歡別人騙我。」


  瀟湘抱著我的手一僵,小心的說道:「我要是說,我沒有騙過你,你願意相信我嗎?」


  這聲音,似乎帶著幾分祈求,瀟湘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心像是被觸動了一下,管那些人說什麼呢,我就是願意相信她。


  自己的女人要從別人嘴裡了解,那還算什麼漢子。


  瀟湘一陣高興,臉貼在了我的後背上,接著,就像是想起了什麼,聲音冷下來,帶著咬牙切齒的恨:「這一兩天,你小心一些,那個賤人果然又來了。」


  她的仇家?


  她接著就意識到,這個口氣可能太狠厲,怕我不舒服,連忙把聲音放緩:「你放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它動你分毫——等過了明天,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它碎屍萬段。」


  我知道那個仇家奪了她的位置,不過什麼叫「再」動我分毫?我又不認識它。


  於是我就問她:「那個仇人到底是誰?」


  她的牙齒咬的格格響:「它叫河洛。」


  河洛……果然又是一個水神的名字。


  而且,跟瀟湘十分相似,難道她們之間,還有別的關係?


  我剛想問清楚,可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了剎車的動靜,眼睛瞬間睜開了。


  蘭家到了。


  河洛……


  程星河上來就給我腦袋來了一下:「你腦袋裡的水是不是還沒控乾淨,發什麼呆呢?」


  我回過神來,明天就是第四十九天了,本來想立馬去找那個老爺子看看四相局的密卷,可現在一身狼狽,只能先去洗澡,啞巴蘭說後院有個澡堂,說起澡堂我還挺懷念,小時候老頭兒老帶我去泡澡堂子。


  我腦子裡的澡堂,就是穿著濕褲衩的搓澡大叔,水池子,蓮蓬頭,兩塊錢一張的澡票。(現在八塊)心說蘭家人就是多,連澡堂子都有。


  可跟過去一看,我反正是愣了——他們家竟然有一個花木扶疏的私人溫泉!


  程星河三下五除二把那個「恭喜發財」的紅酷衩給脫了,光溜溜撲了進去:「天了嚕,有錢人的幸福你真是想象不到,七星你快下來體驗體驗,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


  啞巴蘭也下去了,程星河瞅著他還穿著內酷,表情微妙,非給他剝下來不可,啞巴蘭臉紅的跟猴腚一樣不讓,倆人在池子里鬧成一團。


  我也想下水,可忽然覺得肚子上有點不舒服,跟粘上了什麼東西似得,心說要是一身老泥,把人家溫泉搞臟就很尷尬了,就打算先把泥洗下去再下,結果一低頭,發現肚子上圍了一圈東西,好似一個膠帶。


  奇怪,我上哪兒纏膠帶去了?八成是金秀河裡的垃圾,不知道誰那麼沒公德心扔的。


  於是我隨手揭下來就想扔,可程星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子:「那是啥?」


  啞巴蘭也湊了上來,一瞅那東西,頓時激動了:「哥,還是你有本事,還把這個帶回來了,這不鮫綃嗎?」


  鮫綃?


  我一瞅,果然,那東西沒了水,就迅速的乾燥了下來,薄如蟬翼,像是一塊透明膠帶,但是又非常輕薄透氣,過了水,則有點濕滑,跟那個鮫人身上的透明薄膜一模一樣!

  我記得,這東西附著在身上刀槍不入,七星龍泉都砍不開,也不知道啥時候粘上的——對了,我之前不是掉進了那個王侯的棺材里了嗎?八成是那會兒蹭身上的。


  程星河搶過去一陣愛撫:「給我給我,這要是拿到了鬼市……」


  結果啞巴蘭一把就奪了回去,說道:「這是我哥拼了命弄回來的,憑啥給你。」


  說著,塞到了我手上:「我算是見識到那玩意兒的厲害了,哥你把這個隨身帶著,你就是鐵甲小寶。」


  程星河羨慕的快流口水了,罵道:「七星你有沒有人性,哥拼了老命把你救回來,你不給哥帶一塊。」


  我倒是沒什麼所謂:「你要你拿去,什麼好玩意兒似得。」


  其實現在,真的跟程星河說的一樣,沒什麼東西比大家的交情更值錢。


  程星河趴在池子邊搖搖頭,大義凜然的說道:「算了——你用這玩意兒的機會,比我多,這塊你先帶著,下次記得孝敬我。」


  我就用腳去踹他腦袋:「孝敬你個頭。」


  世上最後一個鮫人都躺在那個棺材里,以後,再也沒有第二塊鮫綃了。


  那個鮫綃展開,倒是不大,最多能做個背心,程星河讓我別瞎講究,纏身上算了。


  三個人舒舒服服的泡了一會兒,程星河跟想起來什麼似得,說道:「密卷也到手裡,咱們很快就能知道四相局的位置了,哎,四相局要是真的能破,那你們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了想,要是我能活過明天,瀟湘也能順利出來,那我想跟她組建一個家庭——聽上去,她之前受過很多的腥風血雨,要是可以,我想給她一世安穩。


  程星河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可她畢竟不是人……七星,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古往今來,那牛郎織女,白娘子許仙……」


  他的意思我明白,跟異類在一起的,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可我認定她了。


  程星河嘆了口氣,啞巴蘭就問他:「那你呢?


  程星河想了想,說道:「我要是能活過二十五歲,那我也就去找個老婆——我一個人太久了,這日子過夠了。而且,」


  他眼睛里難得的帶了點憧憬:「我想親自帶著兒子騎大馬,釣蝦,搓澡,打遊戲機,別人有什麼,我兒子就得有什麼。」


  他是想著,把自己小時候沒有經歷過的東西,補償給下一代?

  說著,程星河看向了啞巴蘭:「你呢?」


  啞巴蘭臉瞬間就紅了,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嘛……」


  程星河給了他腦袋一下:「看你這個娘炮樣。」


  啞巴蘭甩開程星河的手,大聲說道:「我想穿西裝,我想搞對象!我不想跟我媽我姐那樣的男人婆在一起,我想找個萌妹子——我再也不想被人罵成人妖了。」


  我一下樂了,程星河也說地主家的傻兒子就是傻兒子。願望都這麼稀鬆平常。


  我笑完了心情有點發酸,這對別的男人來說,確實是天經地義,在啞巴蘭那,竟然只能是個願望。


  當時我們三個都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卻不知道後來的變故,都讓人猝不及防。


  泡完溫泉出來,我就有點頭暈眼花的,腦袋直發熱,程星河看出我臉色不對,摸了摸我腦門就讓啞巴蘭去找個雞蛋——試試看能不能在我腦門上煎熟。


  啞巴蘭知道我發燒了,連忙就讓我去看他們家的家庭醫生,我說這點小事兒算啥,四相局的密卷才是最重要的——我想知道,青龍局的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結果一出門,就碰見了蘭建國。


  蘭建國好像在外面等著我挺長時間了,一看我穿著新衣服,眼睛很亮:「很合適。」


  我這才知道,這些新衣服是蘭建國幫我們買的,於是我就道了個謝,蘭建國搖搖頭,臉色有點發紅:「我們蘭家欠你的人情,應該的。」


  程星河跟看出來什麼似得,跟啞巴蘭使了個眼色,啞巴蘭也心知肚明,表情怪怪的,我不知道說啥好,就問老爺子出關了沒有?


  蘭建國連忙點了點頭,引著我就往裡面走。


  過了一個大院子,我發現這個院子形狀很特別——竟然是八角形的。


  這好像,是專門用來擺陣的地方——不愧是武先生世家。


  而這個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過這裡,心裡說不出的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發燒比較嚴重,還是什麼別的。


  蘭建國看我盯著這個陣,很熱情的就跟我介紹:「這是誅龍陣——我們蘭家特有的。」


  「誅龍?」這個名字讓我心裡更不舒服了:「你們家還能殺龍?」


  從古到今,這龍都是華夏族的圖騰,帝王的象徵,崇敬還來不及,哪兒有屠殺的道理?


  蘭建國點了點頭:「不錯,只有這種陣法能殺龍,據說前幾百年,我們的祖先就……」


  但說到了這裡,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轉了話頭:「當然了,也只不過是個傳說罷了,畢竟誰也沒見過真龍。」


  這倒也是。


  過了那個誅龍陣,我心裡才稍微舒服了一點,後面是個大香爐,香爐後面有一個很大的丹房——我心裡頓時就明白了,這個蘭家老爺子,看來跟禍國妖妃家趙老爺子一樣,也是醉心於長生之術啊。


  蘭建國開門,裡面走出來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那老太太雖然歲數大了,卻還是風韻猶存,身上一身綾羅綢緞的中式裙裝,領口袖口都是精緻的三鑲三滾,跟從民國年間穿越過來的一樣。


  而這個老太太兩個耳朵上各自戴著翡翠耳環,裙子下是如今非常少見的三寸金蓮。


  我條件反射就要叫個奶奶好,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對了,這裡是蘭家,這才是真正的蘭老爺子。


  啞巴蘭低聲說道:「這就是我太爺爺了。」


  我和程星河連忙行了晚生禮,那「老太太」很和煦的擺了擺手:「你們幫了我們蘭家的大忙,該老頭子謝你們才對,不要這麼客氣。」


  別說,他聲音輕聲細語,也很溫柔。


  老頭兒很爽快的就說道:「你們想讓我看風水符是不是,拿出來吧。」


  我連忙就把把那個發黃的絲帛奉上去。


  蘭老爺子戴著翡翠手鐲的手接過絲帛,竟然微微的顫了起來:「老天有眼,想不到我老頭兒有生之年,還真能看見四相局的密卷……」


  但是他的視線一落到了密卷上,表情就變了,像是看到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一樣,身子一顫,好險沒坐在地上。


  蘭建國和啞巴蘭趕緊把老爺子給扶住了。


  我連忙就問道:「那這上面的風水符,到底是什麼意思?尤其是……青龍局上的。」


  蘭老爺子回過神來,再看著標註青龍局那風水符,緩緩說道:「這個,是破局密卷——說的是,若要破青龍局,需要潛龍指,以血為祭,青龍局的鎮物,入潛龍指四十九天之後,以潛龍指主人的命與血為祭,乃可重生。」


  程星河一聽,連忙說道:「那青龍局的鎮物重生之後,潛龍指的主人呢?」


  蘭老爺子答道:「命與血為祭,就是說這青龍局鎮物出世,那潛龍指的主人,當然就是用自己的命與血,換青龍局鎮物重生了。」


  意思就是,明天過後,我和瀟湘,只能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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