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疑惑

  南宮昊努力尋找可安慰自己的一切可能：

  若記憶里畫面中的男人真是自己，不可能半點記不起那件事發生在何時何地。


  更不可能自己連做過的事，都會忘記得這般徹底。


  南宮昊相信，以自己的記憶力。


  他完全不可能將這麼深刻的一件事，忘得如此乾淨。


  越想越覺得不可能。


  可，為什麼它會在自己靈魂深處，又為什麼會存在於自己記憶里。


  那道瘦小的身影又是誰？


  越想越頭疼，越頭疼就越想瘋狂發泄。


  內力深厚的他，在此刻舉手投足間，便會毀掉大片密林。


  很快，他便將方圓兩百米範圍的動植物毀得乾乾淨淨。


  許久之後，在南宮昊的自我暗示安慰下，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


  手腳的動作也漸漸停下，恍惚間，看著被自己肆虐過的叢林，南宮昊漸漸冷靜下來。


  他仰頭望向天空。


  皎潔的月光撒下柔和銀輝，輕柔的撫摸著大地萬物。


  南宮昊重重的呼吸著，將內心的煩躁逐漸驅散。


  無力的躺在被清空的山野間，冷冷盯著天空中閃爍的星月。


  水紋和她家人們的歌聲便在耳畔響起：


  「親親的我的寶貝，我要越過高山，尋找那已失蹤的太陽，尋找那已失蹤的月亮……」


  在無數道歌聲中，他能輕易辨別出他們母子的聲音。


  看著那對母子親密無間的互動，內心不由湧出複雜無比的情緒。


  為什麼又想起那一家子？


  南宮昊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覺得，每次只要想起那個女人，便不自覺連帶著想起安靜坐在她懷裡的那個孩子。


  那瘦小臘黃的小臉，那遠遠與年齡不符的個子，還有那雙與那女人有八分像的眸子。


  都讓南宮昊覺得，莫名的親切。


  親切？


  南宮昊想到這個詞，翻身從地上跳起，眉頭緊瑣。


  口中低低的呢喃：「我怎麼會對那母子倆有這般感覺？」


  南宮昊雙手緊握成拳，手指來回捻動著。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爺在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內心必定十分複雜。


  不過，這種情況，他很少讓外人看到。


  深吸口氣，又重重吐出來。


  南宮昊從身上掏出一枚盤扣樣的東西，大手在上面輕輕撫過。


  「爺？」


  隨著他的撫動，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出現在南宮昊面前，恭謹的抱拳行禮。


  「零。」


  南宮昊吐出一個字。


  那道黑影身子愈加恭謹了些：「屬下在。」


  「你跟我多久了？」


  南宮昊目光看著遠方，聲音悠遠綿長。


  「啟稟爺，屬下跟爺有十年了。」


  零恭謹無比的低頭回答，卻不敢有絲毫多話。


  「十年？」


  南宮昊雙眸眯起，收回遠眺的目光，凝視著他，「十年裡，你時刻護在爺身邊？」


  聽到這話，零全身冷汗涔涔，卻不敢猶豫：


  「是，自從被爺救回王府，傷好后屬下便片刻不敢懈怠。」


  南宮昊：「好，給爺講講這十年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不得有絲毫隱瞞，否則，你知道後果。」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聽不出絲毫情緒。


  可零卻嚇得渾身顫抖，不知該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