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打上門去
從樹林後面走出來的唐堯緩緩向著前方的營地篝火走去,雖然動靜不大可還是很快就被對方發現了,在營地口的幾個人立刻提起了手裡鋸齒狀的長刀,其中一人沖著唐堯的方向大喊道:「幹什麼的?」
唐堯微微一笑也沒答話,從森林裡走出來之後站在了對面眾人的面前,遙望被障眼法遮蓋的山澗,對面營地口的幾個人見唐堯穿著打扮如此古怪,馬上提刀走了過來,似乎是想動手。
片刻之後營地口的幾名護衛已經全部被臨淵收拾乾淨,其中一人被打的滿臉是血匍匐在唐堯腳下,唐堯彎下腰說道:「我現在放你回去,你讓卓根出來見我。」
「什麼?」此人大吃一驚雙眼迷茫地看著唐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事兒,我放你一條生路,你去吧。」唐堯拍了拍他的肩膀,讓此人離開,此人半信半疑轉過頭緩緩走向山澗的位置,片刻后便見一團煙霧瀰漫起來將其身影遮蔽,他也很快消失在了唐堯的目光之中。
「主人,放虎歸山合適嗎?」臨淵在旁邊小聲問道。
「沒關係,首先我放回去的也不是老虎只是一隻受了傷的耗子,其次,你不放虎歸山怎麼引惡龍出洞呢,等著吧,一會兒卓根就要出來了。」唐堯說完之後索性找了一個木頭墩子坐了下來,點上一根煙,完全是一副優哉游哉的鎮定模樣。
不多時,營地內的那團篝火跳動起來,煙霧向外噴出,一群人從篝火后的煙霧中走了出來,人數不少於上百人,這麼一大群人在唐堯面前站成一排,全是黑袍加身,一個個臉上根本就沒有表情,陰沉冰冷如同屍體一般,目光凝望著唐堯也不說話。
「卓根呢?」唐堯高聲問道,指名道姓要見卓根,面前的黑袍人群緩緩退後,一個佝僂著身子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的身材矮小,手裡握著一根黑色的木棍,棍子頂端掛著幾個野獸的頭骨,這廝看起來很瘦,身上簡陋的布衣下是如枯骨般消瘦的身軀,甚至唐堯看見他的大腿還不如手上那根木棍那般粗壯。
「想來你就是卓根了吧,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洛堯,流浪江湖的閑雲野鶴,最近在千年村落腳休息,千年村裡的老百姓對我倒是不錯,我這人稍稍有些本事,想著既然吃了人家的飯菜那自然得回報人家,不然不成吃白食了嗎?」唐堯嘀嘀咕咕說個沒完,學的倒像是武俠小說里那些俠客說話的樣子,拿腔拿調裝模作樣。
「所以呢?」卓根陰沉沉地開口問道,只說了三個字,但這三個字出口的時候便感覺一陣陣陰風吹過了自己的面容。
「所以,我決定幫千年村脫困,然後幫他們報仇,我看就這樣吧,你答應以後絕對不會再去找千年村的麻煩,然後咱們好好談一談賠償的問題,談妥之後我們還得簽個合同……哦,字據,你得畫押,我還會在千年村住上一段時間,等確定了你的確照辦了之後,我自然會離開千年村,也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唐堯不自覺地就流露出了現代人的說話方式,但可惜卓根顯然不願意配合唐堯,他等唐堯說完這一切之後回過頭來,冷哼了一聲,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子被其他黑袍人抬了出來,唐堯立刻認出此人正是之前自己放走的活口。
雖說唐堯放走他之位為了逼問情報也沒少折騰這傢伙,可也沒將其打成重傷,可眼前的這傢伙已經動彈不得,只有意識還算清醒著。
「是他嗎?」卓根彎下身子詢問了一句,被唐堯放走的活口此時指著唐堯點了點頭。
「那你可以安息了,放心吧,你此時此刻的犧牲並不是白白奉獻,等本巫痊癒之時,待鴉族掌控整個世界的時候,你的名字會被萬人稱頌。」在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卓根將手輕輕放在了男子的肩膀上,幾秒鐘后男子發出一聲呻吟,身體竟然在唐堯面前變成了一堆泥土,而在唐堯的注視下,似乎看見男子死後的一股氣被卓根抓在了手中,隨後吸入了他的身體內,而在吸入了這股氣之後卓根的身體有了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是尋常之人難以察覺的,可卻逃不過唐堯的眼睛。
「果然是用了邪術,奪取他人的氣來補充自己的氣,然後修復自己的身體。」
卓根吸收了這股氣候沉默了幾秒鐘,隨後伸手指向唐堯說道:「你們去吧,將此人帶到我的面前來。」
一言出,身邊的黑袍人聞聲而動,這些黑袍人和之前唐堯遭遇的黑袍人雖然穿著相同,可似乎更加兇悍也更強,一大群包圍上來,就好似鴉群一般不斷轉換位置,手裡的機關兵武每一次出手也很刁鑽,不過這些人似乎並不會特別厲害的幻術,最多是放出一些煙霧或者雷電火焰之類的小招數,倒是近戰能力相當強,其中任何一個挑出來都不遜於宋辛之流。
「臨淵,別閑著了,動手吧。」唐堯下了命令,臨淵立馬興奮地大吼一聲沖了出去,接下來的一幕就像是一頭訓練有素且殺心很強的老貓正在獵捕空中不時落下的烏鴉,每一次出擊都意味著一條生命的隕落,而這些黑袍人起先還沒搭理臨淵一心就想著拿下唐堯,可等到臨淵連殺數人之後這些黑袍人才轉過頭來圍攻臨淵,可這一幕彷彿就是臨淵想要的,它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開始了死亡收割。
出乎唐堯意料的是即便這些黑袍人被殺到只剩下寥寥幾人,可他們依然沒有召喚之前那種巨型烏鴉,數十人最終被屠殺了接近四分之三,剩下的人才被卓根召回了身後。
「你們真沒用,都退下吧,要不是本巫還需要你們辦事,你們早就像剛剛那個傢伙一樣被我吸收了。」卓根說話之時表情猙獰,語氣氣急敗壞,而那幾個在臨淵利爪下逃出來的傢伙也沒敢吭聲,似乎相比起死亡他們更害怕眼前的卓根。
卓根回頭用那一雙內凹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唐堯冷笑道:「你是打哪裡來的,哪個氏族,哪個高手教出來的年輕子弟,像你這樣的實力絕不可能只是一介江湖中流浪之士,你一定有背景,而且背景還不小。」
「我說了我是流浪漢。」
「絕不可能,天下間的流浪漢要是能出你這樣的高手,那才是怪事。」
「我說我是流浪漢你又不信,既然不信就別問,倒是我剛剛說的話你答應嗎,答應的話就照辦省得我再費力氣和你動手。」唐堯在身上摸索了一陣,然後拿出了一小塊之前在林子里撿到的獸皮,他身上也沒帶筆於是沖著卓根喊道,「我沒帶筆,你就勉為其難用血寫一下吧,到時候我說一句你寫一句。」
「胡鬧!」卓根怒喝一聲,「不管你是哪一族的子弟,也不管是哪位高人教出了你這樣的徒弟,今天本巫絕不會受你威脅,你還不夠資格,看在你背景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識相的就快點滾,否則我就吸了你身上的氣來療傷,然後給你留下一口氣,把你禁錮在我的法器之內,讓你受盡苦楚卻難求一死。」
唐堯大概猜出為什麼那些黑袍人會如此悍不畏死,因為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難熬,但顯然卓根的威脅對唐堯沒什麼用,唐堯冷漠地說了一句:「臨淵,別客氣了,可以動手宰了這老傢伙了。」
可是話音落下之後等了一會兒也沒見臨淵動手,唐堯挑了挑眉頭看向臨淵,臨淵則回過頭來苦著臉說:「主人,我……我好像沒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