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老人的回憶
黑蝠拚命掙扎,可宋舜的手卻如同鐵鉗一般紋絲不動,就算黑蝠用指甲在宋舜的手臂上抓出一條條血痕,他也沒有任何鬆手的意思,血順著宋舜的手臂往下流,滴落在黑蝠的臉上。
「到此為止了。」宋舜冷漠地說,接著一拳重重砸在了黑蝠的臉上,黑蝠的鼻樑骨當場被打斷,但宋舜並未停手,一拳接一拳,即便黑蝠暈過去了他也沒有停手,冰冷的臉上似乎隱藏著一絲憤怒。
唐堯忍不住喊道:「快住手,再打下去他會死的。」
聽見聲音的宋舜這才停下拳頭,瞟了唐堯一眼,然後鬆開手站直了身子自顧自朝著花園出口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裡?」邡巢問道。
「我接到的命令只是前來增援,現在任務已經完成,我回去了。」宋舜丟下這句話后便離開了花園。
邡巢嘆了口氣道:「厲害的人果然都很拽啊,唐堯,你將來要是也變厲害了,可別這麼對我,好歹咱們也是哥們。」
唐堯無奈地笑了笑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變的這麼厲害,那位老人狀況如何?」
邡巢輕輕拍了拍老人的面頰,然後又掐了掐人中,老人才緩緩醒來,睜開眼睛后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邡巢,好像嚇了一跳喊道:「你們是什麼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我要會報警的。」
邡巢趕忙解釋,說自己是張老闆請來的人,而且壞人已經被打倒了,老人這時候才看見躺在地上的老蛛和黑蝠,他不認識黑蝠,但一見到老蛛立即露出了膽怯的表情。
「你們真不是壞人啊,那太感謝你們了,小兄弟,你快帶我去醫院吧。」老人聲音驚恐地說道。
邡巢示意他鎮定下來,隨後說道:「我們肯定會帶您去醫院,不過我們得先弄清楚您到底是誰,這座張家老宅不是空置很久了嗎,為什麼您會在這裡,還有為什麼他們要抓您甚至冒充您?」
唐堯在一旁也滿面疑惑,在他看來,這個老人一定有非比尋常的身份,而且恐怕是知道某些秘密的,這些秘密和老宅甚至和火曜石有關,因此才會被老蛛控制了起來。
「我……」老人好像不太想說,這時候一直在看戲的散媓笑嘻嘻地走過來,輕輕握住了老人的手。
「老人家,別擔心,我們都是好人哦。」
也不知道這小妮子是不是有特殊的魔力,剛剛還滿面驚恐的老人此時居然鎮定了許多,而且在猶豫了片刻后居然開口說:「這座宅子其實是我的。」
此話一出更讓唐堯和邡巢疑惑,張家老宅就算空置多年,可大家都知道這座宅子是張老闆繼承下來的祖產,怎麼這個老人卻說這座宅子是他的,難道他也是張家的後人?
「您到底是什麼身份?」唐堯問。
老人嘆了口氣說道:「從血緣關係上來說,我是小張的叔公,這座老宅是我爹留也就是小張的太爺爺留給我的唯一遺產,雖然我年輕的時候一直在外地漂泊,但最近幾年回來后就一直住在老宅里,不過我很少和外人接觸,外面的人也不願意靠近老宅,所以我住在這裡的事情鮮有人知。」
隨後老人更詳細地將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唐堯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這位老人實際上是張老闆的親叔公,也就是張老闆太爺爺的親兒子,但他的存在卻並沒有太多人知道,因為這位老人是那個時代背景下出生的私生兒。
當年張老闆的太爺在外經商,結果和當地女子生下了這名老人,帶回家中卻不被接納,老人年幼時候在張家一直被當成苦役,而且因為是私生子的關係,所以時常被太爺的姨太太打罵折磨,後來他實在是忍受不住就偷偷逃了出去。
直到成年後才認祖歸宗,那時候已經上了年紀的張家太爺覺得對他有所虧欠,便私下答應他將來等其歸西后,這座老宅便留給他作為補償,但也規定他不可以染指張家的其他生意和產業。
後來爆發戰爭,張家太爺舉家遷移,老人在戰火中和家中其他人走散,他也在外地漂泊,直到最近幾年才回到張家老宅,因為他手上握有當時張家太爺的遺囑以及地契,所以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如今老宅的主人。
知道了老人身份后的唐堯心中卻越發覺得奇怪,難道張老闆事先不知道這位老人的存在嗎,如果他知道的話,那應該清楚張家老宅並不屬於他,而是這位老人的,那藏在張家老宅內的秘藏也應該是這位老人繼承下來的才對。
換而言之,這位張老闆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欺騙死骨堂,想讓死骨堂從張家老宅內帶出不屬於他的寶貝,說句不好聽的,他這是讓死骨堂當賊啊。
想到這一層的唐堯看了邡巢一眼,附耳過去低聲說了幾句話,邡巢聞言也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我給上頭再打個電話,將事情的進展彙報下,另外火曜石如此重要,應該讓上面派更多人手過來增援,你們繼續聊。」
唐堯知道邡巢是去報告這件事了,和死骨堂做生意必須以誠信為本,只怕這一次張老闆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為什麼這些壞人要抓您,他們問過您什麼嗎?」唐堯問。
老人想了想后指著昏迷的老蛛說:「那個人是兩天前來的,說自己祖上和張家有來往,還說自己剛剛回國想來拜訪一下,我就放他進了門,沒想到一進門他就把我打暈了過去,然後將我控制起來,逼問我關於什麼火曜石的事情,可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也不相信我的話,就將我困在這白色的繭里。」
唐堯看的出老人並沒有說謊,可他更不明白了,這個老人一看便是普通人,老蛛為什麼要逼問一個普通人關於火曜石的事情,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想到這裡,他拿出了絹布的照片以及在房間內發現的扇子問道:「您知道這兩樣東西是出自誰之手嗎?」
老人看了看絹布的照片后搖頭道:「這絹布上的照片我不認識,倒是這把扇子……是我的,準確點來說,這把扇子是我母親留給我為數不多的遺物,我一直留在身邊。」
聽到這句話,唐堯似乎知道了什麼,急忙問:「關於您母親的事,您有印象嗎,她是做什麼的,長什麼樣,能具體說說嗎?」
「我對我母親的記憶比較模糊,只記得那時候我跟著我母親一起來張家老宅生活,但家裡的人對我們母子倆很不好,他們讓我做苦工,讓我母親當傭人,我爹雖然一直都想給我母親一個名分,但那時候他上面還有幾個老祖宗活著,死壓著不同意,後來我母親積勞成疾加上內心苦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她死之後我爹似乎很難過,有時候會在我面前提起我母親的事,說我母親是他這輩子見過最不可思議的女人。」老人說到這裡眼中似有淚光,任憑時間過去多久,即便他已不是當年的孩童,可那份對於母親的思念依然深深地烙印在心中。
「除了這些之外,有更具體的印象嗎,比如……您的母親是不是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唐堯問道。
老人一愣,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后說:「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我記得我小時候雖然生活的很苦,可母親總是會給我變一些戲法,都是外面雜耍和賣藝的都不會的厲害戲法,我曾經問她這些戲法的原理,她好像說……這種戲法叫……幻術……對,她說的就是幻術。」
聽到這句話,唐堯心中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