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貴在堅持
「小子，別那麼沉不住氣，我不是就成功了嗎？」老軍聽見唐堯的抱怨也沒睜開眼睛，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
「你練了那麼多年，我才剛剛開始，你能辦到不代表我能辦到，我感覺這就是浪費時間。」唐堯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老軍這才睜開眼斜瞄了他一眼后說道：「拋茶梗的手法是我當初入門的第一個考驗，我用了兩個小時就完成了，想做幻師是要看天賦的，這天下從來就沒有公平二字，有人天生智商過人，有人出生便運動能力發達，像你這樣的窮小子更應該清楚這一點，有些人生下來便擁有你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你想在幻師圈子裡混下去，就得忍受這種不公平，如果你想放棄，我也沒問題，就當浪費了一天時間。」
這番話直接將唐堯說的啞口無言，他比誰都清楚這個世界的不公平，因為從小到大他就沒被公平的對待過。
將一肚子的火氣全都咽了回去，唐堯將打翻的茶梗裝回茶罐中，然後繼續嘗試，一旁的老軍看著他接連失敗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看走眼了。」
說話間他站起身來走到了唐堯身後，接著一把抓住了唐堯的手，唐堯一愣問道：「你幹什麼？」
「用心體會，記住我手腕的震動幅度，仔細觀察我下手的角度和時機，幻術是天底下最嚴謹的職業，無數細節才能成就一個幻術。」說話間他抓著唐堯的手從一旁的茶罐中捏出了一片茶梗，然後舉到茶壺上方，似乎在調整角度，片刻后他對唐堯說道，「鬆手吧。」
唐堯立刻鬆開手指，看著那片茶梗輕飄飄地落了下去，最終懸停在了茶壺之內的細絲上，一氣呵成，似乎遠比唐堯想象中簡單的多。
「我教人不教第二遍，你自己體會吧。」老軍說完后回到了原位，而唐堯則看著自己的手腕發獃，努力回憶著剛剛的每個細節。
老軍在天台的陰涼處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看了看手機，已經下午三點了，他打了個哈欠撩開頭頂上的塑料布，卻看見了蹲在地上的唐堯，從早上五點到下午三點，在烈日之下他已經堅持了十個小時。
「還沒成功啊，今天就算了吧，明天再繼續……」老軍一邊說話一邊站起來走到了唐堯的身邊，可下一秒他卻看見了茶壺內的情形。
茶壺之中一共懸停著七片茶梗，而老軍清楚地記得自己睡著之前茶壺中只有六片茶梗，也就是說此時此刻第七片茶梗並非出自他手。
「你成功了？」老軍有些驚訝地問，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沒覺得唐堯能在一天內成功，最初的預計是唐堯需要兩到三天時間再加上一點運氣成分才有可能成功一次，眼前的情況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但面對老軍的提問唐堯卻默不作聲，這時候老軍才發現，唐堯居然睡著了。
十個小時的精神高度集中，讓唐堯的大腦達到了極限，在成功之後甚至來不及告訴老軍便坐在地上睡著了。
老軍看著熟睡的唐堯微微一笑道：「還不錯，或許是個好苗子。」
隨後便一巴掌拍在了唐堯的後背上，唐堯猛然間驚醒過來大喊道：「咋回事？」
卻見老軍叼著煙正離開天台，他想站起身來卻發現雙腳酸麻使不上勁，便著急著大喊：「軍哥，我成功了。」
「看見了，明天開始教你一些基本功，還是早上五點，別遲到了。」老軍說完，人已經下了樓梯。
一周時間轉眼即逝，唐堯天天早上五點準時到天台報道，老軍訓練他的方法五花八門，除了丟茶梗之外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但在唐堯看來這一周的學習似乎沒什麼實際用處。
死骨堂那邊他也已經兼職做了一周，再沒見到過散媓，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搬到自己家。
對於死骨堂，唐堯倒是有了全新的認識，公司上下都非常繁忙，每天傍晚別的公司下班的時間，死骨堂依然燈火通明，唐堯從沒看見過辦公室里空無一人的情景。
而且各種項目和案子應接不暇，就連剛得到實習機會的邡巢也跟著幾個資深外勤忙裡忙外折騰了好幾天，要說全公司最清閑的人，恐怕只有門口的保安大爺以及唐堯這個只負責打掃衛生的清潔工了。
周日晚上九點，打掃了三個小時就唐堯將垃圾袋提到了樓下，剛準備下班回家，卻見邡巢從遠處跑來，一邊跑還一邊揮手打招呼。
「你找我？」唐堯奇怪地問。
「我不是還欠你一頓大餐嗎，走，咱們搓一頓去。」邡巢說完便拉著唐堯上了路。
市中心附近的一間日料店，價格不菲，唐堯看了看菜單心裡一算，人均怎麼也得兩百多，吃一頓飯幾乎等於唐堯兩個月的伙食費，要不是有人請客，他只怕這輩子都不可能踏進來半步。
邡巢要了杯生啤，豪爽地喝了一口，唐堯則馬不停蹄地掃蕩著桌子上的刺身，吃相著實不怎麼好看。
「你慢點，今天我請客。」邡巢笑著說道。
唐堯一頓胡吃海塞后終於將自己撐的動彈不得，這才喝了口飲料長出一口氣說道：「味兒不錯，多謝了。」
邡巢舉著酒杯壞笑了一下開口說：「你先別急著謝我，哥們我也是有事相求。」
「說吧，啥事兒，咱倆就別見外了。」
邡巢點了點頭，稍稍理了一下思路后才開口道：「你也應該發現了，最近公司特別忙，我聽說以郭老闆為首的高級業務員全都加入了一個大項目里，造成許多小項目擱置住了，還有不少老客戶直接轉投別家公司，為了緩解這種情況，敖總今天在會上要求我們三個實習的外勤業務員也單獨出來接一些小項目。」
邡巢口中的三個實習業務員，便是在面試中脫穎而出的三人，元禹、宋舜以及邡巢自己，到目前為止，三個人都跟著公司安排的帶教師傅熟悉業務，沒想到這才一周時間就要求單獨接業務。
「這也太快了吧，你是不是怕自己完成不了？」唐堯問道。
邡巢點了點頭道：「元禹和宋舜都是圈子裡有些名聲的天才，元禹你也看見了，面試時候就有一大堆人幫忙，自身實力也很強，出來單獨接項目並不成問題，宋舜雖然是孤家寡人一個，但實力也不俗，一些小案子對他來說並非難題，三個人里只有我最尷尬，我的實力你也知道就那麼回事，這一次雖然通過了面試但得罪了周尚，周尚背後的家族取消了原本給我們邡族的兩百萬訂單，我家族裡的一些長輩很惱火，沒活吃了我就算不錯了，根本不可能在背後幫我，現在我擔心自己連一些最基本的項目都完成不了。」
唐堯舔了舔嘴唇說道：「完不成就完不成唄，大不了被罵幾句。」
邡巢卻連連搖頭道：「沒那麼簡單，我聽公司里的高層說，這一次也算是對我們三個新人的考驗，如果連這些小案子都搞不定，那會影響到我們的實習考核，如果搞砸的話說不定直接捲鋪蓋走人。」
「這麼嚴重啊，那你還有心思請我吃飯，難不成……你這傢伙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吧？」唐堯似乎看出了邡巢的用意。
邡巢喝了口酒嘿嘿一笑道：「我不是覺得你和我特別默契嗎，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會甘心做一個小清潔工，咱們不是當初說好了，誰要是面試通過就要拉對方一把嗎，當時你把面試通過的機會讓給了我，我現在也算是投桃報李，你放心，我肯定不能讓你白乾，項目完成後的提成，咱倆一人一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