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汲靈之體
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客棧，易羽晗給他們兄妹倆開了一間房，又囑咐店裏的夥計準備些吃食和熱水送上去，再準備兩身幹淨的小孩衣裳。一路上小男孩一直死死盯著沈崆，直到他將月兒放到房間的床上，才收回視線。打點好一切，易羽晗開口道：“先整理一下自己，吃點東西，再到隔壁房間來找我。”說著，易羽晗指了指旁邊的一間房。
“是。”小男孩也不多說。易羽晗便出了房間，卻看到杵在門外的沈崆三人。“昨晚有勞三位了。”易羽晗開口，“三位還是趕緊回住處休息吧。”聞言，沈崆笑著指了指另一旁的三間房。“巧得很，我們三個也住這裏。”石磊石垣兩人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凝滯，但很快也就反應了過來。“是啊是啊，我們也住這裏。”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見狀，易羽晗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臉上的笑帶了些許揶揄，隨後便回房間了。
三人下樓，來到大廳，沈崆先是開了三間房，隨後三個人找了張桌子，要了壺茶，聊起天來。“我說沈崆，你小子不會是看上易姑娘了吧？”石磊先開了口。
“我隻是覺得她很有趣。”沈崆搖了搖扇子，說道，“當時在邊城，我曾經扮過賣餛飩的老人，當晚又從她那借了些錢。兩次我都是易了容的，可昨天在茶樓的時候，她認出了我，兩個身份。”
這下，石磊石垣兩人的表情變得認真了些。“居然能識破你的易容，看來她當真有兩下子。”石磊說道。
“我們要不要查一查她的底細？”石垣在一旁謹慎地開口。
“這倒不必。我們對她也並非沒有隱瞞，她肯定也知道，不過沒說破而已。隻是交個朋友，沒必要顧忌那麽多。”沈崆頓了頓，“而且，就算我們想查，恐怕也查不出什麽。”
三人開完小會，便要了些酒菜，吃飽喝足後便回房間歇著了。這邊，易羽晗已經將螢和冰鳳都打發回去休息了，自己一個人在房間中，思索著鬼殿這個人。麵具掩蓋了麵容，身形也不曾有印象，氣息幾近沒有，隻有那聲音隱隱有種熟悉之感，有點像……師父？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就被她否定了，師父的身形她不可能認不出，再者，師父說過他不能離開冰原。當時冰鳳又很肯定的說鬼殿沒有危險……思前想後，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就在她苦惱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回過神，隨手整了整衣服，便走到門後。打開門，門口正站著那個瘦瘦小小的小男孩。一番梳洗後，原本灰撲撲的小臉已經露出原來的模樣，頭發也細細梳理過。這樣一看，小男孩長得還挺漂亮，看得出將來肯定是個眉清目秀的美男子。
“進來吧。”開了門，小男孩進了屋，順手將門關上。“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秦風，我妹妹叫秦月，她本來也要跟著我來見你，隻是身體太虛弱，我讓她先歇著了。”提到妹妹，秦風的眼神變得十分溫柔，隻是那溫柔中卻夾雜著苦澀。
見他沒多說什麽，易羽晗也沒多問，隻是細細打量著他。見他體格雖瘦小，但手腳卻很麻利，想來是幹過不少活計，沒少吃苦，可他的眼神裏流露出的全都是對妹妹的關心，還有一種堅毅。
“走吧，帶我去看看你妹妹。”易羽晗開口。
“姐姐，你這是肯親自給我妹妹看病嗎？”秦風的眼神裏充滿了喜悅。
“自然。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自然要幫你了了牽掛，以後你也好安安心心跟著我。”
聞言，秦風眼神裏閃過一絲痛苦，不過他沒說什麽。姐姐這麽厲害，既然她肯親自為妹妹診治，那妹妹自然是有救了。自己還能奢求什麽呢。
來到兄妹倆的房間，床上的小女孩已經睡著了，呼吸很淺。兩人吃飯的碗筷已經收拾好，桌上十分整潔。看到妹妹平靜的睡顏，秦風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都變得溫柔起來。“月兒她很久沒有睡得這麽好了。之前是我太沒用，妹妹跟著我吃不飽穿不暖，可她從來不抱怨。每次我回到家，她都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著我，笑著問我累不累。”說著，他眼裏的光慢慢變得黯淡，“可是，我太沒用，沒錢請好的大夫，隻能看她這樣病著。之前我識人不清，居然還請了那樣一個禽獸給妹妹看病……”不知不覺他的眼神已經變得沒有一絲溫度。
就在這時，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以後不會這樣了，放心吧。”易羽晗開口，語氣不自覺帶了許多溫柔。秦風先是一愣，隨後慢慢放鬆下來，轉過身抱住了易羽晗。“姐姐，謝謝你。”小臉往易羽晗懷裏埋了埋，然後迅速收回雙臂，眼睛別開，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看著眼前不怎麽坦率的小家夥，易羽晗失笑。隨後她走到床邊，將手輕輕搭在秦月手腕上，小心地輸入一股靈力查探，很快她就發現了奇怪之處。在小姑娘體內，有兩股強橫的靈力相互對峙，不時發生碰撞。而且，她發現自己輸進去的靈力也在逐漸被吸收！
易羽晗趕緊收回靈力，轉身詢問秦風：“她這種情況是什麽時候開始的？”看著易羽晗嚴肅的表情，秦風臉上露出一絲遲疑和掙紮，不過他很快便開口說道：“妹妹很小的時候還沒有生病。隻是四歲的時候，有一次我和她被人販子抓住，他們中有一個禽獸中的禽獸，他竟想對妹妹……那時候我被另一個人死死控製著，根本掙脫不開。”一邊回憶著，秦風眼裏充滿痛苦和憤怒。“後來，大概是天道都看不下去了吧，那個禽獸不知怎的突然就沒了力氣，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嘴裏還不斷說著我妹妹是怪物……另一個人不信邪，可當他碰到月兒的時候，竟發生了和他同伴一樣的事。其他人見狀紛紛逃離，也正因如此，我們才能逃脫。可是自那之後，妹妹的身體就變得很虛弱，經常吐血暈厥，臉色也總是慘白。”
聽到這些，易羽晗已經明白了，她說道：“在那之後不久還發生過一次類似的事吧。”雖是疑問句，但卻是用的肯定的語氣。秦風雖詫異，卻還是點了點頭。
“你妹妹的體質很特殊，”易羽晗說道，“這種體質稱作汲靈之體，可以吸取別人身體內的靈氣。很明顯你妹妹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才會在不知不覺中發生那樣的事。而且，隻能吸收卻不能同化是一件十分凶險的事。外來的靈氣在她體內橫衝直撞，難免會傷到她的身體。長此以往，本源受損，藥石無醫。幸而兩股靈力被吸收的時間間隔不長，兩者屬性不同，在她體內相互對峙，互相製約，減緩了對身體的傷害，她才能堅持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