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誤會
自從李隆基恰巧碰見楊玉環和寧王在亭台的那一幕之後,李隆基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去興慶宮找楊玉環了,就連楊玉環去禦書房求見,兩人之間也有些冷淡。
因為,李隆基的生辰就在眼前,又有王美人與謝阿蠻在李隆基的身邊,楊玉環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李隆基不是不願意相信楊玉環,而是容美人的背叛,這後宮之中的重重危機,都讓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形成了難以完全相信任何的習慣,讓他忘了自己親眼看見的事實,去相信楊玉環,這有些難度。
他不願意去懷疑楊玉環,卻也不能完全相信楊玉環,這種矛盾的心理,讓李隆基對楊玉環不由地有些難以麵對。
李隆基喜愛樂曲、歌舞,但也擅長棋藝,這是眾所周知的。有些時候,李隆基與人下棋,甚至連時間都會忘掉,沉迷的程度非常。
這一日,李隆基約了寧王在花萼相輝樓下棋。
李隆基手中執著一顆黑子,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棋盤,似是在思考,久久未能落下。
“皇上,今日每每出一子,都思考良久,是不是又想出什麽新的招數?”寧王見李隆基又開始盯著棋盤不放,笑著問道。
李隆基擅長棋藝,每每與人對弈,都認真萬分,就連朝廷大臣都不得不對李隆基這種認真的態度甘拜下風。而且,李隆基也經常想出一些奇招妙招,讓與他對弈的人都暗暗佩服起來。
李隆基聽寧王這麽一說,不由輕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言笑晏晏的寧王,不由地又想起那日所見的情形,他想要向寧王問清楚,可又知道寧王所說出來的,定是否定的答案,那問與不問,又有何區別呢?
“皇上是否有什麽憂心的事情?”寧王聽見李隆基的輕歎,不由地問道。近日國家太平,可內憂外患,也怪不得李隆基會憂心了。
“不,朕隻是有些乏了,”李隆基把自己已經跑到十萬八千裏之外的心思拉了回來,說道,“朕思考這棋局,是否有其他的路數!想得過於投入,不由地就覺得疲乏了!”
寧王聽見李隆基這麽一說,不由地一笑,說道:“皇上善於分析棋路,寧王甘拜下風,不如今日就到此了吧?”
寧王看看天色,天色已經不早了,自己與楊貴妃每日所約來學習蕭的時間也要到了,皇上既然覺得身子乏了,那就正好打住吧。
李隆基側著頭,納悶地看著寧王,寧王為什麽那麽焦急地想要收棋盤呢?那日碰見玉環與寧王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難道寧王與玉環有約?李隆基不由地想出了神。
“皇上,皇上,”寧王加大了一些聲音,含笑地看著李隆基,說道,“皇上是否要歇息去?”
李隆基回過神來,緊看著寧王,笑著說道:“寧王是不死有其他的事情呢?寧王若是有其他的事情那就打住了吧!”
李隆基這麽說,是在試探寧王,他不知道這麽試探是否可以問出什麽來,但是他就是想要從寧王嘴巴裏麵套出一些什麽來,若是光明正大,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寧王一笑,淡淡地說道:“臣下最近收了一名弟子,這個時候正是臣下指導她吹簫的時候!”
寧王自然不會說出他和楊玉環之約了,在楊玉環請教他之前,他就已經答應了楊玉環,要為她保守秘密,指不定,等皇上知道之後,會感激他的隱瞞呢。
“這位弟子是誰呢?朕認識不認識?”李隆基又問道。
寧王看了看李隆基,但笑不語。
李隆基見寧王沒有再說些什麽,也就不再多問,說道:“朕也應該去批閱奏章了,散了吧!”
李隆基心中有些疙瘩,寧王的態度讓他有些懷疑……
李隆基大步地往禦書房走去,心中卻不由地回想著楊玉環和寧王的事情,最後,在禦書房的門前,李隆基停住了腳步。
“皇上,怎麽停下來了?”跟在李隆基身後高力士不明就已,疑惑地上前問道。
“今日不批閱奏章了,擺駕興慶宮!”李隆基忽然改變了主意,他不想再這麽懷疑下去,他想要到興慶宮去向楊玉環問清楚,就算是真的,他也要確切地知道。
高力士對於李隆基的反常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問什麽,一聲傳令之後,跟在李隆基身後,往興慶宮走去。
李隆基還沒有走到興慶宮,就遠遠地聽見一聲聲清脆優美的簫聲。
鳳求凰?這首一直以古琴曲流傳下來的名曲,用簫聲來演繹別有一番風味。簫聲之中帶著濃濃地情誼,以簫輕靈卻又憂鬱的特有韻調來說,這個鳳求凰讓李隆基不由地喜歡。
這是誰在吹簫?
李隆基不由地納悶起來,聲音是從興慶宮那個方向傳來的,可是興慶宮住著的是楊玉環,宮中並沒有善於吹簫的人呀?
李隆基循著簫聲走去,一步一步地居然走到了亭台的下麵。而,接下來,看見的那一幕,卻讓他不由地惱怒起來,連平日裏麵喜愛的樂曲,也變得麵目可憎起來。
還是那個亭台,亭台之上,站著楊玉環和寧王。
吹簫的人是寧王,他正拿著一支玉簫,閉著眼睛陶醉著演繹著。簫聲不緊不慢,那濃濃的情意在簫聲之中來回地流轉著,鳳求凰?
求的是誰?玉環嗎?
李隆基把視線放在楊玉環的身上。楊玉環站在寧王的身邊,言笑晏晏地看著寧王,眼神之中流轉著什麽。
他們兩個年紀相當,又是男的俊,女的俏,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璧人!
這個意識,更是讓李隆基怒火中燒。
一旁的高力士看著李隆基那張變化極快的緊繃著的臉色,知道大禍臨頭,不由地暗暗為楊玉環和寧王捏了一把冷汗。
“皇上,要不要老奴,上去叫娘娘……”
“不用!”李隆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眼神之中的殺氣不言而喻,眼前的這一對男女讓他不由地想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高力士順著李隆基的視線看去,背後更是冒出了一陣冷汗,寧王已經吹完了一首曲子,他從嘴邊把蕭放下,拿在手中。楊貴妃不知道和寧王說了些什麽,兩人又是一陣嬉笑,最後,寧王甚至把手中的玉簫遞給楊貴妃,楊貴妃接過寧王手中的玉簫,不由分說,放到嘴邊,演奏了起來……
完了完了,這一次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就算是楊貴妃和寧王之間沒有什麽,可兩人那麽不避嫌地 共用一支玉簫,皇上就算是再大的度量,恐怕也忍不住咽不下這口氣吧?
高力士偷偷地瞄了李隆基一眼,李隆基臉上已經鐵青,額頭甚至青筋暴突。
“皇上……”高力士上前幾步,站在李隆基的身後,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
“力士,擺駕!”李隆基大手一揚,惡瞪了一眼亭台上麵的兩個男女,氣呼呼地離開了。
而楊玉環與寧王,他們隻知道研究簫聲,卻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沒有發現有一隊人馬來了,又走了。
“皇上駕到!”
夜晚,李隆基在禦書房生了一頓悶氣之後,用了膳,來到興慶宮。
“三郎,”楊玉環剛剛沐浴更衣出來,見李隆基的到來,忙上前去,笑著窩在李隆基的懷中,“三郎這些日子怎麽都沒有來找玉環?是不是有了王美人和阿蠻就想不起玉環來了?”
楊玉環聲音嬌俏,語氣之中有著撒嬌,卻又像是因為心中的不安輕輕地抱怨。
李隆基一口怨氣還沒有發完,看見楊玉環剛剛沐浴更衣出來,不由地又想偏了。
玉環剛剛沐浴更衣了?是不是和寧王做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惡事情,急著洗去痕跡?
“玉環,你怎麽就沐浴更衣了?”李隆基不動聲色,淡淡地問道。
楊玉環不由地一怔,有些納悶,她難道不能這個時候沐浴更衣嗎?雖然因為在現代的習慣,她總是在睡前才洗澡,可是出了汗就洗澡也很正常呀。
可,楊玉環這一呆愣,在李隆基眼裏可不是這麽一回事。他以為,楊玉環因為心中有鬼,心虛,所以才不由地愣了一下。這麽想著,李隆基的眼中的火氣有增添了一些。
“玉環下午逛了一下園子,出了些汗!”楊玉環回答道。
真的隻是逛了園子嗎?還是還做了些其他的事情?一想到楊玉環可能在寧王的身下哀求呻吟,李隆基的怒火就急切地湧了上來。
他一把用力抓住楊玉華的手腕,把她拉到他的懷中,緊貼著他。
楊玉環沒有意料到李隆基的這麽一個使力,踉蹌了一下,本身已經窩在李隆基懷中的身子,一個前傾,撞上了李隆基的胸膛。
“三郎,你這是怎麽啦?”楊玉環嬌滴滴地埋怨了一聲,剛剛的那一個碰撞,讓她的鼻翼有些疼痛,“你這樣嚇到玉環了!”
李隆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先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現在又忽然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是不是發現什麽事情?難道和相公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