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魂驚初晨

  楊玉環回到內室的時候已經接近天明，夜闌的效用已經基本上褪盡，李隆基整個人昏睡在床上，嘴角還帶著笑容看起來很是滿足。


  楊玉環拍掉衣服上的露珠，再慢慢地脫掉身上的衣裳，隻留下一件肚兜和白色褻褲，嫣紅的唇瓣，稍稍彎揚起，她一步一步地靠近臥榻，悄無聲息地躺在李隆基的身旁，佯裝熟睡。


  “玉環，”不一會兒，李隆基睜開惺忪的睡眼，輕聲地叫喚了一聲，“玉環，你醒了嗎？”


  李隆基把頭整個靠在楊玉環的肩膀上，側著鼻子，在她的青絲上深深的吸了吸氣，屬於楊玉環身上獨有的淡淡香氣慢慢地傳入他的鼻子，讓他不由地一陣心悸。


  楊玉環知道自己再裝睡著，李隆基也不一定罷手，忙抬起手，拉開李隆基的雙手，握在肚臍附近，輕聲地應道：“皇上，玉環醒了！”


  一早，玉真公主就走出梅妃的寢宮，往她的築月小院走去。也不知道玉環昨晚睡得好不好，來到華清宮的第二晚她就撇下她一人，不知道她習慣不習慣。


  玉真找楊玉環心切，一時就想起了往年她為了偷偷溜出去華清宮去玩，暗地裏弄得密道，不由自主地沿著密道瞞過侍衛走到楊玉環所在築月小院的臥房。


  玉真公主偷偷地躲過楊玉環門前的侍衛，由捷徑暗暗地進入楊玉環的房間，一步一步地靠近裏間，哈哈哈，她打算嚇一嚇這個平時看來心如止水的壽王妃。


  懷著這份小九九，玉真偷偷摸摸地走到屏風後，打算等到楊玉環醒來時，忽然跳出來嚇她一大跳。


  越來越靠近屏風了，玉真公主隱隱地聽到一絲聲音，看來玉環已經醒了，看來來得好不如來得巧呀。


  “玉環，朕昨晚弄疼你了嗎？”一聲熟悉的男子聲音傳到屏風後麵的玉真公主耳朵裏麵，讓她嚇了一大跳。


  玉環？朕？


  這世界上有多少個玉環她不清楚，但是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會自稱朕，那就是當今聖上！這一發現真的讓玉真公主太震驚了。


  玉環和她的皇兄？公爹和兒媳婦？


  不，不可能！玉環不是這樣子的人！更何況，雖然皇室之中關係混亂，但是他們兩個一定不會這樣子的！玉真公主不敢相信地自我安慰道。


  “皇上，你多慮了！玉環一點都不疼！”


  屏風前又傳來一個女聲，這女聲是一直都和她住在玉真觀的楊玉環的聲音沒錯……


  “那玉環喜歡朕這麽待你嗎？”……


  玉真偷偷地探出頭望了一眼床上的兩人，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他們沒錯，是他們！再也顧不上什麽冒犯皇顏，她怔怔地看著床上那一男一女，男的全身赤露，僅用一張絲被蓋住自己的下半身，女的隻著了肚兜和白色褻褲，兩人側躺著，緊緊地摟在一起。


  玉真公主忽然感覺全身無力，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連撞倒了屏風還不自知。


  “哐當”一聲，屏風隨聲而倒，床上的兩人也驚地坐了起來，往屏風看去。而首先映入他們眼底不是落地的屏風，而是雙眼渙散地看著他們的玉真公主。


  “皇上什麽事？”已經在門外候著的高力士聽到聲響敲了一下門，問道。


  “沒事！”李隆基大喝一聲，生怕高力士會開門衝進去。


  楊玉環擔憂地看看玉真，又轉過身子去看看臉色發青的李隆基，眉頭輕皺，一抹憂色浮上她的絕色容顏。


  李隆基心中雖然有一絲尷尬，但見楊玉環看著他，似乎在詢問著他應該怎麽辦，尷尬也一掃而清，巧言令色地質問道：“玉真，你一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沒人告訴你進來之前要先敲門嗎？還有門外的侍衛呢？都跑哪裏去了？”


  玉真公主像是沒有聽到李隆基的訓斥一樣，仍然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連眨都不眨地看著他們。


  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這是夢，隻是夢，不是真的！


  “玉真，你沒有聽到朕的話嗎？”李隆基見玉真公主仍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而且也沒有回話，再一次訓斥道。


  “皇上，你先回去！這裏交給玉環吧！”楊玉環傾身伸出雙手在李隆基的心口上撫了撫，輕聲地安撫他道。


  “玉環，這……”


  “皇上，你放心，玉環也快要進宮了，現在讓玉真公主撞見了也好，免得玉環還不知道應該怎麽對她說！”楊玉環輕盈的聲音一下子就撫慰了李隆基躁動的心，即使他再怕玉真對楊玉環說出什麽傷人的話語，玉環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隻好站起身來，穿好自己的衣裳，走了出去，開門的那時，還不時回頭看看楊玉環，直到楊玉環給他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才依依不舍地關上門，留下楊玉環和玉真公主兩人。


  內室一片寂靜，天早已經亮了，而太陽也露出了頭，早晨的眼光透過紙窗照射在內室裏麵，讓內室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


  楊玉環見玉真公主在李隆基離開之後還是一言不發，呆楞地看著剛剛的位置，不由地歎歎氣，站起來穿好衣裳。她終究還是傷了她的心，不是嗎？這麽多人裏麵，她最不想傷害的人除了李白，就隻剩下玉真公主了。


  她待她如親手足，雖然總是大大咧咧，愛吵鬧愛胡鬧，但是她的心是純淨的，這麽醜陋的一麵她不想讓她看見的，不想的。哪想到她居然自己跑進來了，還看見了最最惡心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