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承諾
慕容紫晴的心在滴血,試問天地下有哪個女子願意跪在自己所喜之人的床前,看著自己所喜之人與別人交歡?可是,她忍了,即使,是那麽的疼,為了她的父親,她都一一忍下來。
直到天明,太陽從東邊升起,灼熱的陽光從天落到了屋子裏頭,折騰了一夜的兩人在床上裹著身子,似乎早已沉睡德起不來身。在這經曆過晝夜與黎明還有天亮的慕容紫晴,卻沒有半點睡意,正如楚勻要求的那般,瞪大眼睛看了一宿的慕容紫晴身子早已麻木,她雙眸已經不見色彩了,甚至有些空洞,淤青的膝蓋,那般的疼痛早已傳達不到感知上了。在這麽一個晚上,忽然間,她想了很多,從喜歡上楚勻開始就一直在想。在那時看到的楚勻,和如今的楚勻,真的是同一個嗎?
或許,真的是世事無常,你永遠無法估量,在你的下一秒究竟會發生什麽,時間容易衝淡很多,衝淡一份曾經為此而興奮的歡喜,衝淡了他與她之前本存在的思量,然而,就是衝淡不了,他與她指尖的距離。
難道,從一開始,在無形之中,這些早已成為了定局嗎?慕容紫晴不知道,隻是覺得這一小段時間,過的十分漫長,十分的難受,也十分的疲憊。在這麽一個開端,她忽然懷疑起了自己的選擇,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渴望得到這些,渴望著這份因他而起的感情。
情不知何起,所以一往情深。而愛無非就是兩種,愛別離和求不得,而這些話,究竟是誰說的呢?無形之中在腦海中流失的這些字眼,此刻看來有些可怕。直至光明最後一刻的落下,腦海一片漆黑,而眼前也早已分不清究竟什麽是黑,什麽是白,倒在地上的她,此刻間,宛如一切都在流散與消失。
楚勻這個人,是不應該相信的。慕容紫晴本就應該早早得知,可是究竟是為什麽,究竟為什麽,她要等這麽久,等一個不可能的事情呢?她趴在地上,從未有過的屈辱,從心一直持續到了腦裏,她在此刻,淪落為了世人所嘲笑的為情愛不顧一切的女人,她歇斯底裏的咆哮著,無比怨恨著那個答應了卻做不到楚勻。若是,她真的有一把刀,想必早已將他那頭顱砍下。
楚勻這個人,怎麽可能有心啊,在他親手砍下他父親的手,親手將他父親推向火坑的時候,她早就應該明白的事情,為什麽,偏偏就是要這麽遲呢?為什麽呢?若是再早點,若是再多那麽一世半會,悲劇便不會重演,便不會有這麽多迷糊自己眼睛的東西了。
在王爺下葬的那天,慕容紫晴沒有去,她不是不想去,也不是有人阻止她前往,而是她在此時,真的想要呆在這裏,好好的思索前方的道路。她知道,皇帝在經曆過這些誒事情以後,定然會對她有所防備。哪怕今日,她隻是為了盡孝去,他也不會忘記一句話:野火燒不盡。
有人可以指責她的不孝,指責她的無情無義不願意去反抗,可是,她如何也沒有辦法去指責自己了。她知道,其實真正的凶手不是任何人,而是她自己,她沒有早早的意料到,也沒有早早的看清楚眼前,所以才會有這麽多的事情。
“夫人,我去看過了,莊主如今最得寵的女子,名為秦安茗,據說從小便與莊主一同長大,莊主在少年時,便已經允諾過娶她的話語。是因為夫人忽然間的插足,所以導致了莊主無法和她一起,才誕生了這樣的悲劇。”急忙跑過來的一侍女站在了慕容紫晴的身旁,看著那張剛入府還朝氣蓬勃,如今卻蒼白不堪,似乎已經凋零的所剩無幾的模樣,心中沉思了些許,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來。
慕容紫晴站在涼亭處,並不是什麽燥熱的地方,在這個季節也不會體會到半分清涼。荷塘上的魚兒嬉戲打鬧,在水中隨意穿梭遊動,也不知道方向到底是哪裏到哪裏。
她忽然笑了,也不是豁然開朗,那笑容帶了四是般的恐怖,看的人也是呼吸一滯:“原來,都是我的過錯嗎?自小相愛啊,這樣,不就成了我是第三者了嗎?真是可悲,本是該一起的有情人,如今,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夫人,你本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可是,為什麽偏偏執著於莊主呢?”很多人,都這樣問過這個問題,就連是慕容紫晴自己也找不到答案。可是在某一天,她尋到了一輪明月,看著那輪潔白無暇的明月,她坐在了屋頂上,足足思考了這個問題很久,一片忽然落入眸中的落葉躺在了她的膝蓋上,她才逐漸反應過來。
忽然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慕容紫晴轉過身來,看向眼前的這個人,與她的眸子對視著,眸中所有的溫柔的餘溫化為了泡沫。她的眼神並不冰冷,隻是空空如也,看不到光點,也尋不到半點聲息。侍女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哭了多久,才能哭的眼睛紅的宛如一條兔子一般的紅腫:
“你不懂的,其實世界上,有一種感情,真的輪不到你不相信,愛上一個人,真的是可以隻需要幾秒鍾的事情,也隻是一眼,你會覺得生活充滿光彩。可是,如今,這份潔白的情感被那潑墨染的一陣漆黑,而我所謂的愛,也已經在不知覺中的變成了恨。那種感覺,在心裏,真的太難受了,仿佛有千萬隻蚊蟲,不斷叮咬著你一般的疼。”
“若是,沒有這樣的事情,夫人就能回到王爺府,和王爺過上安穩的生活。不管怎麽說,王爺都是你的親爹,就算是死,他也回讓你好好的活在世界上。而皇上這次,也沒有是誅九族,對王爺也是寬容了。”侍女很想去可憐眼前的慕容紫晴,可是她知道,她是不可能的,起碼在現在,她絕對不可能如此。
“寬容嗎?這是寬容啊,這個地方,還真是可怕啊。這個名為郡主的位置,究竟,有誰想要……”她在小時候,最喜歡的事情便是與她的爹爹一同去野外打獵,練習當一個合格的將軍。她覺得隻有這樣,她才是真正的活著,也隻有這樣,她才真正的不是一個郡主,而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能擁有那童間的快樂,和那不一般的感受。這,都是她爹爹帶給她的,即使是她自小沒了母親,她也一點不會感到難受與寂寞。
而他傳來的死訊,對她而言可謂是晴天霹靂。她完全無法想象一個活生生的生命離開自己的感受,她無法想象她那不過才40多的爹爹就則海洋離開人世。他是這麽好的人,為了朝廷犧牲自己,每一處傷疤都是為了他的親生哥哥,甚至帶上了自己唯一的女兒一同前去兵場,去感受寒冬的壓迫,暑夏的殘酷。
慕容紫晴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在緩解自己的心情:“你是楚勻派過來監視我的吧。”
“夫人莫不是因這個時候受的刺激太多,所以迷失了心智了吧!我又怎麽可能是莊主派來監視夫人的呢?我可是一直在為夫人好啊。”侍女明顯被慕容紫晴的話給嚇了一跳,那迷茫在身上的冷汗與那從額間滑落的點滴液體,早已出賣了她的自身。
慕容紫晴溫和的笑了,仿佛被監視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態度也表現的無比的寬容,就像什麽也不曾發生過一樣,她是那麽的靜,每個字的音咬的也是直扣別人心弦:“你從來都不曾稱呼自己為奴婢,而所添加的建議都是朝我一個方向來的。我知道,你們這些做監視的,是不應該被人知曉身份的,若是知道了,便說其他什麽了,連自己的生命恐怕都不能有所保障。若是你樂意,你可以繼續下去完成你主人所安排的,他本來也是想如此,若是不願意,也隨你的性子吧。我身上本就已經空空如也,沒有什麽好告訴他的了。”
“夫人……”侍女說不出話來了,因為,這件事情,的確便是如此。她,的確是被楚勻派來監視這個人的。她瞧不起這個女人,因為,她不被楚勻看好,她的主人是楚勻,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真正接觸她後,她逐漸有了一種名為心疼的情感。
“無妨,我心中早已有所定數,對於我來說,並不算是什麽,早已習慣了。”慕容紫晴已經不再狂傲了,冷靜了很多,那沉沉的視線收了回來,也不再願意做過多的停留。
“夫人不恨莊主嗎?夫人難道就不想離開這個地方,擁有自己的身份嗎?”而侍女的話語也在不知不覺中,偏向了眼前的這個人。
“若是以前,我想離開,楚勻一定會高興的很,可是如今不一定了,他恨我,想折磨我,所以,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我的。”慕容紫晴並沒有覺得十分高興,臉上極為淡定。
“夫人……”可是,侍女卻不是這樣認為的,她覺得眼前的人十分憋屈,甚至想上前為她爭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