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前方

  關家門府，世人皆知，與朝廷的密切關係，也是掌控了幾乎整個全局，若說實力能與前期穆府可對抗的，那便是關家為首。關家人也是奇怪，從不收藏什麽黃金珠子，就是喜歡喊人去尋那些絕世奇寶，好看沒多少，稀奇古怪的，總是有那麽多。


  在距離不過關家一公裏的小店下，陵生與言喬下住了，他們總不能無緣無故去拜訪人家，畢竟也與人家沒有什麽關係，心中自是要尋個辦法。陵生覺得自己的這一趟也有點白來，不然連人家那都進不去還說什麽去把事情調查個清楚，也是實在好笑，她沉悶的看著四周，有些不知道怎麽說，也隻是陪了言喬喝了幾杯小酒，看了半會風景，也隻呆在此處動也不動。


  也不知道在哪裏，忽然傳來了好大的一句怒罵，把樓裏的全部人都震的一個害怕，都不敢往那邊看了，怕自己惹禍上身。而怒罵的人，也不知道口中絮絮叨叨著什麽，話語間還帶了幾分十分不耐煩的字眼，就連表情，也會死看的人極為顫抖，那暴躁的性格與他暴躁的外形也可以做個相比較：“快走，走的這麽慢，是給誰看，當真覺得有人會可憐你，把你帶府裏頭，小丫頭片子的，拖拖拉 拉。”


  “如此欺負一個弱質女子，你們當真好意思？”也是在這麽一個人群中，一位橙紅大衣喧囂著出現在了視線，高高紮起的頭發，瀟灑淋漓，眉間的一點血痔，宛如被墨渲染，與她一身襯上，不是文人的溫婉，而是像為昭國女將的風貌，雖然並不是閨房之美，卻也俊俏的如男丁，可上戰場怡然可以為妻。


  “姑娘就不要不講道理了，這隻是區區一個奴隸罷了，也值不了多少錢，這世界的奴隸這麽多，這般對待已經算是好了，姑娘就莫要管不該管的事情。”聽到這叨擾的聲音，本來還很不耐煩的壯漢一抬頭，看到的是衣著鮮麗的女子後，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了，似乎有了幾分害怕，說話也變得委婉。


  或許真的是相應了一句話，因為你看起來比較有錢，所以我要尊重你，而如果你看起來不是那麽有錢的話，這些事情，人們又怎麽願意與你多談幾分呢？也是這樣的心理，壯漢也不敢多說什麽。


  而女子似乎也知道他要看自己的麵子做幾分人，他也不過是管理奴隸的閑工，如今能同自身說上幾句話，本應該，也是他的榮幸，如今能有如此，恐怕，他也少不了痛哭。所以，她一點也不害怕自身的話語太過分，把眼前的人傷了個難受，她狂言道：“賊人就是胡言亂語，自己將性命看的一文不值就希望別人與他一同眼光，也隻有你們這種膚淺之人才會得出這般的話語。”


  “姑娘，你這樣就不對了，你的命不同，自然不會了解的，為什麽奴隸會淪為奴隸，因為他一家子低賤，也因為他家裏人的雙手奉上。既然，他的家裏人都已經這般決定了他的命運，姑娘又為何還要在此對我們苦苦相逼。”聽到這話，他也是相當的難受，世界為何還有這般奇怪的事情，明明他也不過是尋常的上個早班，如今卻奪得了如此待遇。他心中未免不平，話語裏也帶了幾分嘲諷，但還是好聲好氣，忍讓幾分。


  女子冷笑一聲，手裏的長鞭在手裏端了個恰好合適，也不帶什麽虛假，似乎眼前的這個人說上神惡魔不滿意的話語，她便會一鞭過去，絕無二話：“你眼前的奴隸多少錢？我買了便是。”


  “姑娘也真是的，何必如此呢？為一個奴隸大費周章，以後也就隻能討個苦難。”聽到這話，他自然欣喜，遇到這些人，奴隸賣個好價錢，自己也不會血虧，還能賺上一筆。但是，這些事情也不能過於心急，還是為自己的空間留一個剛好合適的位置比較好。他眸光閃爍，也是瞧瞧的，沉下了口氣，一臉嚴謹。


  “無須多講，要你如何，你便如何就是，狂徒就是多言多句，借口滿門子漲。”女子知道世人的虛偽，越是不願便是越是得寸進尺，既然是如此，那便也原了他那份幻想又有何不可呢？

  他見自己的狡猾早已被識破，也不作多想，謹慎了些許，但還是改不了那貪婪的壞毛病，說話也是錢字為先，毫無半點拘謹：“姑娘出價多少，這奴隸也就500金，你看著如何？”


  “莫不是太少？”這位姑娘也是神人，別人嫌錢多，而她倒好，錢太多似乎沒地方使用了，不如買個奴隸好好在身邊琢磨一番，圖個樂子，然後還能捉弄一下賣奴隸的人。起碼，在這些圍觀者的角度來說，的確是如此的，哪怕她真的沒有存在這份心思。


  但對女子來說，她覺得人命又怎能用幾千年拾取，若是如此，未免太過可悲。也真是不同的角度，看待的事物的本身也不一樣，所以在很多人與她對話之時，總覺得自身與其想法大有不同而逐漸離去。


  “不少，不少，也夠我們這些窮人吃上好幾頓飽飯了。”聽到這樣一句話，壯丁可不是被生生嚇壞了，他哪裏見過這麽多的錢啊，眼前的這些可是在奴隸館那賣上好多錢，為自己那貪心的小口喂上幾次飽飯也不足為奇了，如今卻被此人說是不是太少了，也是被嚇得渾身顫抖而激動不止。


  他總覺得自身是要賺大發了，之前所有血虧的，都能一起重回手中的喜悅，讓他十分歡喜。而那位女子，卻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在縱容這些人，還認為自身是在做上那幾份好事情。


  “我給你1000金，此人，我買下了。”於是，她慷慨淋漓的從環抱裏掏出了錢，也不擔心眼前的人數少數多，更不在意自己是否有給多的跡象，保留了那份，這是錢，你拿好便是的心理。


  錢到手上的壯漢無比歡喜，也隻差沒在重金麵前磕下幾個響頭，表示自身對其的熱愛：“那便也謝過姑娘了，希望你這菩薩心腸也真的能如同你口中所說的一般，如願所得。”


  “莫要再講過多的廢話，無需你多言。”女子根本看不慣這些見錢眼開的人，根本不想再與交談，抽出辮子，在地上，打上了這麽一下，響的眼前的人也是屁滾尿流，哪裏還感做出什麽事情。


  他顫巍巍的聲音帶了幾分恐懼，那雙不知何時帶了幾分神色的眸子在金子麵前晃動了好幾下，似乎想不斷地警惕自己，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是所謂的夢境，是實在的發生了：“那我此行也該迅速離去。”


  看到眼前之人離去，女子也是鬆懈下了一口氣，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些許，話語裏頭也帶了幾分關心人的溫柔，她的聲音極為溫婉，似如流水，是方才不曾有的另類感覺。


  柔和的眉眼與柔和的話語湊在了一起，這是怎樣的一副景象啊，坐在遠處的陵生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嘴角裏還帶了幾分笑意。隻聽，女子說話了：“姑娘，你便也可以在以後尋一份工作，好生照料自己，我眼下也隻剩下這麽多，雖然不能給你一世安穩，但是讓你在尋工之前，富裕一頓，也是沒有關係的。”


  “我無需你們這些人在我們麵前假惺惺，我們自然會有我們的存在方式，輪不到你們插手。”可是，這個世界好人太多，瘋子也天多，比如這個奴隸，別人會認為她不知好歹，但事實上，她也不曾做過什麽奇怪的事情。她隻是用自己的辦法活著，而這樣，女子便會顯得折騰了不少時間也浪費了不少力氣。


  她走近了一步，全然無法理解她的心情，她覺得，她給的是光明，眼前的人，為何就是要拋下眼前的光明，墮入無休止的黑暗呢？究竟，是為什麽呢？在問這個人的同時，她似乎也在不斷地詢問著自己：“姑娘難道還想回去被人折騰個半死不活嗎？與其在他們手下生不如死，為什麽不自己用自己能力證明一切呢？”


  “我不同你們，你們生來是貴族，榮華富貴，對你們來說也不過隨手可得。而我們，隻是奴隸，即使現在暫時抹去了眼前的這些，但奴隸便是奴隸，底子裏還是那份賤骨頭，就算是你用千百種辦法也無法挽回的。”奴隸笑了，她不是覺得自己十分好笑，而是覺得眼前這個義正言辭說著為她好的人十分可笑，因為不懂處境，她也，不適合去知道，她究竟會怎麽做。


  “你沒有試過，又怎麽會知道呢？”女子反駁，或許她真的是無法接受眼前的這一殘酷的事實，或許，至始至終，想要逃脫的人，隻有她自己罷了。


  “即使是試過了，那又能如何呢？”奴隸笑了，與她拉開了一段距離，告訴她，這是我的位置，而你的位置，是在前方。


  “……”


  “無話可說了吧，既然無話可說，那我也可以離去了。”


  “實在太過愚蠢了，走向了同樣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