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蛇蠍
“開玩笑的……”有點尷尬的言喬準備站起身來,衣袖滑過他的腿間,他眉眼一展,紅唇一勾。
陵生並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複眼前之人,靜靜地盯了他好久,在他被盯的難受了,想要離開了又被她一手讓他折了回來。她的手輕輕地扯著言喬的衣袖,言喬身子一頓:
“我不想做小人,可是如此的行為與答應你的話語,與小人又有何區別?若你實在是想要我當穆青語的替代者,亦然不是不可,隻是,身為替代者的我,僅僅是想要一個吻都這麽艱難嗎?”
陵生嘴角一抿,大力抓過他的衣服,絲毫不曾想過力度,便將言喬拖至倒在床上,他的臉與她貼的極緊,可謂彼此呼吸聽的一清二楚。她的臉慢慢與言喬貼近,至今嘴唇與他貼在一起,她便再沒有更加進行深入的一步。
被這連環動作弄的還未反應過來的言喬,懵了好一會,才示意過來,閉上了眼睛……
“穆青語夠了,沒必要因為方家的原因而委屈自己,若是不想,就不必娶我。你心裏頭裝的人,明明就不是我……”帶著淚滴卻還笑著的方子欣,眉眼一舒,深呼了口氣,轉過身去:
“是,我方子欣的確是喜歡你。可是,我倒不至於把自己變得如此下賤,強行讓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娶自己,對於你的施舍,或許陵生會接受,可是,我和她不一樣,我不會因為你的一言一句便被你擺布,這就是區別!若你想在方家打什麽主意,我可以和你說,不用妄想!”方子欣掙脫了緊緊嵌著她手臂的穆青語,之前絲毫的歡喜從她眸目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她那因失落而空靈垂下的淚珠掉落在了衣衫上,嘴中露出幾句哼笑,悲默聽的人心都涼了,那被她常年帶著的紅豆簪子一晃:
“我喜歡個人,究竟有什麽錯嗎?為什麽,僅僅隻是喜歡,也會這麽累?穆青語,你究竟做了多少事情?你究竟在我迷戀你的時候,對方家做了多少事情?”
聽到這裏,穆青語依舊是一臉聽不懂的模樣,默默地為方子欣點上了一個不能動彈的穴,便讓她安靜地坐在了椅子上。自陵生離去後,穆青語的笑容也跟著不知起,像少了什麽東西一般,就連一點溫暖也不能從裏麵感受的到。
方子欣真是感覺悲哀啊,方家眾被滅門,若不是聽穆府侍女走過下的私談,她倒是連一點內幕都不知道。她當然也是知道,穆府的規矩是不能聊閑話的,也知道穆府是有專門的毒藥控製著穆府的隨從的,而這批新近的還未服用毒藥的人,卻是第一個告訴她方府情況的人。
自她到來過後,便被穆青語使藥,在穆府沉睡許久,她本隻是以為是她多日旅程十分疲勞,所以日日想要入眠,卻不曾想過,這個蛇蠍般的男子,在得到方府消息過後,便將穆府一切封鎖,免得走漏風聲。
她也不知道他這般大動作究竟是為了什麽,而這般的她,唯一確定的是,他所做的一切,絕對不是為了她,而是暗中策劃著什麽,她向來知道穆青語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卻獨獨沒有想過,他心狠手辣到連自己所喜所好都變成了虛無而達成他的野心。
即使不知道那被他深藏於心的野心就是什麽,她也可以想象到他的手段究竟如何,況且,她也無暇去理穆青語的野心了,此時的她若是能夠活過這個亂世,大約也是一度的幸事。
“你莫是因為太過困,夢境與現實開始分不清楚了?子欣,你還是躺著休息一會吧,近期還是不要太勞累了。”穆青語淡漠的臉上是帶著笑容的,可那隻有嘴巴微勾,眼睛毫無笑意的眸子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麵對眼前這個滲人的表情,方子欣的臉上甚至沒有任何過多的憂慮,如今的她除了生命以外早已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戀情,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通通毀在了這個人的手上!
被定著隻能原地不動的人,沒了之前為他而保留的溫婉,那毒的幾乎能殺死人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他,似乎想要將他的皮刨開,挖出他的心髒一般:“若說慶幸的是,我被利用的不過是從認識你開始,而陵生卻足足被你利用了半輩子。”
“若是以前,我定然會為其而心疼,可是,她不是活該嗎?她活該被你利用,也活該為你賭上一生,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傻瓜啊!根本不值得人的同情,她就是一個和你半斤八兩的自私鬼!自私鬼!”
她紅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不論米那地什麽事情,都能一人安靜地煮茶望天的人:“我一直沒有問過吧,你為什麽接手陵生,為什麽要大老遠的隔這麽多地方去方府,又為什麽在去了方府之後假裝旅行的去了全城?是為了掩飾,你去方府僅僅隻是巧合?爹爹口中說的好友,究竟也是被你怎麽捏造出來的?”
聽到這裏的穆青語指尖一顫,尾指落台,抬眸一瞥,輕笑而起:“我雖然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麽,讓你有這番疑問,可我也不至於是蛇蠍心腸與心狠手辣吧……畢竟怎麽說,我也是救過你的人,不是嗎?”
穆青語隨手一揮,被定住的方子欣也終於崩潰的跪坐在地,她一臉無望的抬頭盯著站在眼前的這個人,淚痕斑斑,十分狼狽:
“穆青語,你究竟在想些什麽?”
“是不是在府裏有不幹淨的丫鬟說了一些不幹淨的話了?”穆青語深色依舊,寒氣被他很好的碾壓下去,甚至看不到任何發怒之色,一切都是淡淡的。
方子欣低聲啜泣著,所有的倔強化為了軟弱:“穆青語,我不稀罕你為了方家娶我,我可以把方家遺留下的財產全部給你,但,請你讓我走好不好?我會走出這片武林,找個沒人的地方自生自滅,隻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被她隨手摘下頭上的那束紅豆簪子放在自己的手中,她用雙手高高捧起那被方家當做傳家 寶的紅豆簪子。
穆青語全然沒有答應她的意思,也不太在意的看了看她手中那緊拿著的紅豆簪子,抿了口茶,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子欣莫不是多慮了,若是不幹淨的丫鬟讓你聽了不幹淨的東西,我大可以找人把她捉來審問。可是,若是因自家家族被滅而夢境現實分不清而鬧性子的話,我也可在與你成親之後帶你複原。”
穆青語是聰明的,他沒有承認這一切,也沒有直接否認這一切,可以說是直接將方子欣打入低穀。
門輕敲而入,隨意裝束的初三進了屋門,望了望坐在地上抽泣的方子欣,眉頭深皺,卻還是強行憋出笑容:“師父,讓自家客人跪在地上可能不妥吧?”
“來的正好,我也想讓你幫我謀劃一下我和子欣的婚禮,你覺得要準備點什麽好?”穆青語的一言一語中都在挑釁著初三,似乎從來不介意有沒有他這個徒弟一樣,表情依然是十分隨和。
而跌坐在地上的方子欣則是大力搖頭的懇求著眼前的初三,臉上淨是驚恐:“大白!大白!大白!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不會的,對嗎?”
她的臉上強行擠出的笑容實在很醜,可是,初三他,從不介意的……
他跪了下來,伸手擦幹了方子欣臉上的淚痕,抬眸也隻是看了穆青語一眼變也不再猶豫的一把將方子欣一把抱起。
而忽然失重的方子欣也是被嚇得緊緊地摟住了初三的脖子,啜泣的聲音還在不斷持續。
穆青語也沒有說話,臉上的笑容擱淺,手中的茶杯也被他隨意的一下便摔爛在地。
初三也是跟著穆青語一樣沒有說話,打橫抱起方子欣後,便轉身想要離去,可還未走上幾步,卻被穆青語那有意無意的毒針擋住了去路。
穆青語笑了,從喉嚨發出的恐怖的笑聲連帶方子欣一同驚擾:“師父,你什麽時候學會心慈手軟了?這麽多年後,師父,可是忘記了?初三可不是初十啊……”
“那是我與方子欣之間的婚約。”穆青語雖然沒有刻意的去擋初三的去路,可從眼前來看,穆青語不管如何,也是不會讓初三逃出生天的了。
早已意料到這般的初三,明知毫無可能,依然還是選擇了與他周轉,卻全然說著激怒人的話:“我不知道什麽婚約不婚約,我隻知道,此時,在我懷裏的人,是我的!”
他的字念的十分清晰,咬字每個字中都帶了深深地重音,宛如在強調著什麽。
穆青語也不愛那些與人搶女人的戲碼,十分不認同的笑了:“若你想將她帶走也可以,交出你家一直放著的寶物以及方子欣的傳家之寶,我就讓你們離去,如何?”
麵露坦然,宛如一條帶著毒的蛇,在你不經意間,攀上你的脖子,慢慢將毒環繞你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