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喜歡
他麵上苦笑著,似乎心裏被剖開幾半的模樣,有些感同身受的陵生也乖乖地跟著他:“有一天,總會讓他知曉的。”
言喬雙眸盯著陵生那視線根本不在他身上的眸子,嘴角一勾:“是的,總有一天,會讓她知曉的。”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呼吸著自己所熟悉的空氣,一切都是這麽的懷念,常昭城那堆積滿滿的還是那些不願被人掃去的落葉,隻屬於常昭城的流行打扮,隻屬於常昭城的家鄉話,隻屬於常昭城的繁榮,隻屬於常昭城的一切……
即使離開不過1個月,可再次把腳印踏進這座城裏,也會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懷念。
“我們到了。”身背長情的言喬側過身來,此時再以常昭城風景看他時,竟發現他發絲也在不知覺中的長了些許。
心中百感交集的陵生,早已忍不住內心的衝動,不顧言喬究竟如何,便直奔穆府跑去。路過的人們,睜眼一看,這還得了,小霸王回來了!
麵對街道人的紛紛退讓,陵生也沒有多大在意,跑到穆府後,便肆意地敲打著門麵:“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父!!阿生回來了!”
這喧鬧也是鬧心的很,這大清早的,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的阿福也是被鬧的從床上直接跳了下來,而坐在屋簷上看了一晚上星星月亮的穆青語,腦袋也有點迷迷糊糊的,四處看著,就是找不到那聲音到底來自哪裏。
“哎喲!陵生姑娘,你總算是回來了!你要不回來,這天都得塌了,家主這喝酒喝的根本停不下來啊!再這麽喝,我真的看不下去,要出人命了!他還特意挑了你的那梅酒,說是非喝不可,現在還晾那高高的屋簷上。真是可憐了我們家家主了,陵生姑娘,別愣了,倒是去看看啊!”阿福說這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往陵生後麵瞧上幾眼,似乎在驗證言喬究竟在不在,沒看到言喬身影後,一陣放鬆模樣的阿福便抓著陵生有完沒完地咕嘟著,雖然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看言喬在不在。
聽到穆青語在阿福口中似乎相安無事的模樣,又看著阿福這著急模樣,有些覺得好笑的陵生便慢慢地走進屋子裏,在落葉堆裏踩下了好幾個腳印:“師父在哪裏?”
“陵生姑娘,那個琴師呢?”阿福一直沒有瞧見言喬,以為陵生半路把言喬甩掉,心中暗爽,覺得陵生一定是忽然想通,言喬是個沒有什麽作用的琴師。
陵生聽阿福這麽說,心裏一愣,似乎想到阿福究竟在打著什麽算盤,忽然笑了笑:“他呀,他在後麵,估計是去買東西了,如果他回來了,勞煩阿福幫他開開門吧。”
被陵生這話說的無地自容的阿福,心裏一頓咆哮,為何那該死的言喬就是要纏著穆府不放啊!
“阿福不用擔心,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安頓言喬的,快帶我去師父那吧,我得好好與師父說說話了。”焦急著想要看到歡喜之人的心情不斷衝擊著她的腦袋,就連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陵生小姐,與我這邊來!”聞言,豁然開朗的阿福瞬間一切的黑色跡象都消失的一幹二淨,似乎獲得了極大的消息一般,領著陵生便是一陣大步前進。
自陵生入門後就一直靜呆在門外,聽著兩人對話的言喬,臉上可以說麵無表情,他抿緊的嘴,與那雙半眯著的眼睛是看不懂的情緒……
“師父……”跟隨著阿福來到穆青語所處之地的陵生,癡癡地望著那個坐在屋簷上被酒精麻木了神智的穆青語。
有些不在狀態的穆青語依舊四處尋找著說話人的聲音,在尋找到後,也是輕輕看了一眼,就拿起手中的酒瓶子又喝了一口,話語裏還有打量之意:“阿生?”
聽著他那瑟瑟的聲音,陵生臉頰微紅,心中暗想要是懂得輕功,便早已飛入他的眼簾,與他喝酒談笑,可惜,這些陵生都是無法做到的……
阿福漸漸退了身影,也不知什麽時候離開的,腳步聲極為靜,落地之下也不曾帶走一葉一草一塵埃……
“師父……”陵生輕輕地又喚了一聲,聲音裏似有千言萬語又不失幾分溫柔,像清晨打落綠葉的露珠,是那微波粼粼的湖麵,似那嚶嚶鳴叫的燕鳥……
聽到陵生再次呼喊的穆青語,總算是注意到了眼前這個深情長望著他的女子,似乎他還未曾反應過來,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陵生,便手捧酒壺,輕功飛身過去……
落葉輕飄,滑過他的身旁,卷起地上的葉子片片浮起,白色的鞋子落地,長發飄散……
“陵生?”穆青語望著她,纖長的手指慢慢滑過她的臉頰,雙眸裏頭的朦朧帶著幾分晶瑩剔透的淚珠,那沾著酒香的嘴唇抿合著,從他嘴裏流下的酒滴在他的嘴邊閃爍著光芒,整個人妖冶的也是令人窒息。
“師父……阿生回來了……”她站在她的跟前,看著有幾分沉醉酒夢之鄉不曾醒來的模樣,緩緩湊近了幾步。
“終於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沉浸在哪兒的好世界,醉夢不醒,連家都不願回了。”穆青語眼波微轉,嘴角一勾,從嘴而出的丁香之舌輕輕舔了舔嘴角,將酒香一舌飲下,將酒滴飲盡的穆青語,似乎有些站不穩地往陵生身上傾倒。
被穆青語這一姿勢弄得亂了心緒的陵生,嚇得死命抓住了即將跌地的穆青語,將他背至身旁:“師父,阿生不敢。”
“是不敢,還是不想?”被陵生攙扶著的穆青語,抬頭看著陵生那有些吃力的側臉,伸手慢慢與她拉開了一段距離,一個人東倒西歪的笑著。
“是不想。”陵生定定地看著他,如同像深愛之人表達著自己掩藏許久的愛意一般,就連挪眼都會有幾分玷汙之意。
穆青語收回在她身上的視線,目視前方朝他們直步而來的言喬,心裏嘲諷無限:“你若是如此癡情於言喬,我便將你許配於他,供你們一世在穆府常住又何妨,無需如此遮遮掩掩,躲避著我這外人的視線。”
他的話語裏帶了幾分醋意,酸酸的,澀澀的,像是隨時都要爆炸,卻聽的陵生心弦一緊。她從未想過,穆青語的眼中是如此想他的,又想著自己先前不要命都為見他的事情,心裏一陣悲涼,卻還是急於解釋事情來龍去脈:“師父,我並不是……”
“罷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你們的事情,我會安排的。”欽定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刺痛著陵生的心,此刻的她站在他的身前,明明隻是極近的距離,卻還是無法將眼前之人觸摸一發一布,想來也是好笑至極。
陵生不再說話了,要爭取的,她也嚐試爭取過了,若果僅僅是她在意著這份感情,不管她做什麽澆花施肥之事,在穆青語的眼裏,都是所謂的多餘。
她亦然沒有爭吵著什麽,堅持著心中所想,抓過他的手,也不顧他的輕力掙紮,硬是用足了所有耐心,將人拖至他的屋內,讓他強行睡下。
“我不是答應你心中所求了嗎?為何還要糾纏於此?阿生,莫要戲耍我了,你心中常惦記的人,隻是因為我的存在太久,衝刷了你對愛的念想,把這場你所認為的習慣,當作了愛意。”穆青語被她一把按至床上,也無了先前的掙紮,直直地盯著眼前這個強行奪過他酒瓶子的徒弟,不斷地與她說著她對感情的誤區。
飲醉的穆青語沒了清醒時的條理,就連解釋也有了幾分含糊與強行。陵生對他的話也沒有絲毫的在意,還有著些許的慢條斯理:
“我還以為師父不懂陵生的感情……”
熱騰的毛巾擦拭過他的上顎、臉頰、下巴、脖子,直至胸膛便慢慢停下,陵生的臉有少許的微紅,為他擦拭的手卻放在了他的胸膛之處。她知道他的沉默究竟為何,她也豪不在意,將臉漸漸貼了上去:
“對於師父來說,阿生定然也是輕薄之人,不顧顏麵,套取心中之人所愛,甚至不知廉恥。”
麵對陵生的湊近,有些抗拒的穆青語撇過臉去,想著與她再次拉開身體接觸的距離。
“師父,你在害怕……害怕我,你究竟為什麽害怕我……”
陵生不再躲避,選擇與他對視著,讓他直視他眼前看著的人是誰,與她那藏著掖著的心情:“師父,我喜歡你,從平安福入手開始,從你一顰一笑開始……對你無法解說的心情,有些許卑微,還有些許欣喜,我無法解釋著這是什麽……”
“總感覺,這樣的心情既是酸澀也很高興……”
陵生的眸子微微垂下,伸手撫著穆青語的臉頰:“我知道,師父,你不會應我,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所以,請不要把我趕到別人身邊,把我留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