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不怕
像瘋了一般的方子欣,不顧穆青語的心情究竟如何,手攀岩著他的衣擺,踮起腳尖,上去對著穆青語的唇,便是深深地一吻。
擰拿著一堆東西正在收拾的初三,也不知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來方子欣經常來的地方,觀察方子欣的動處。巧又不巧的撞見了眼前的這一幕,這是他永遠也不會想到的畫麵。
多好啊,神仙眷侶,男的俊俏,女的貌美,無人比他們更為相配。站在遠處的初三,手拿沉重的包裹,安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平常掛在臉上的輕浮笑容所剩無幾……
這時在初三包裹裏的一塊石子掉落,慢慢滾落到了樹旁,那是一顆普通不過的石子,除了顏色較為好看,除了形狀較為新奇,若是神奇,也沒任何神奇之處……
被突如其李的吻,弄得全身十分不舒服的穆青語眉頭一皺,毫不猶豫直接一把將眼前的方子欣推倒在地,使勁用手抹去嘴上的溫度。他的渾身一抖,像是沾染上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眼神銳利的幾乎想要殺去眼前這人,他冷笑了一聲:“作為女子,還是矜持些許較好。”
坐觀全局的程無雙,坐在椅子上,聽著屬下的情報,輕輕地撫著床上男子的臉龐,眸子灼熱如火,眸上柔情全顯:
“穆青語正準備離去?”
“是的,盟主。”跪在程無雙麵前的黑衣男子,衣衫蓋的極為演示,就連臉,除了眼睛,幾乎連眉毛也看不見。他那幹脆利落的夜行衣,像是平時習慣的一般,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
他順從地抵著頭,一隻手呆在膝蓋上,一隻手撐著地麵,一臉等待著程無雙的吩咐的模樣,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程無雙的手慢慢離開了睡在床上的男子的臉龐,眼睛一閉,那張因歲月而老化的臉上開始出現了一抹極為詭異地笑容:“看來,穆青語也不是那麽好對付啊,就連所贈的丸子,而是連帶嘲諷的。”
“若是盟主擔憂,為何不直接取其性命?”黑衣男子一直維持著原有的動作,從窗串入到屋內都不曾看過床上的男子長什麽樣子,他深知,那是盟主的禁忌,不是他這種一般的人呢,所能知曉的。
城無雙慢慢在男子睡著的床沿上站起身來,步伐稍有不穩,眼角上那深淺不一的魚尾紋也在深皺,她毫不避嫌地接過一旁侍女送來的熱茶,抿了一口:“穆青語你口中說的如此輕易被殺死,若是能夠如此,穆青語怎能稱得天下第一蠱師?不過,若是沒有我的允許,他們是出不了城的。本還以為,隻要陵生不回來,穆青語便不會離去,卻不曾想到,他的感情也不過這般。”
“那……盟主為何不直接將穆青語抓來?”抬頭望向神情淡定自若的程無雙,作為屬下的黑衣男子有點不能夠明白程無雙究竟在策劃著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程無雙眯起眼睛,將杯子一下扔到地上,惹的黑衣男子身體一陣顫抖。見黑衣男子一臉驚慌模樣的程無雙,臉上恢複原有的慈祥笑意,捧過男子的臉,在他麵前說著:
“你覺得,穆青語是個傻瓜嗎?世界上的人都知,穆青語的蠱術,天下無人能敵。而同時,他也是一隻長滿刺的狐狸,裏外不對,若抓不住他的把柄,他便不會幫人。”程無雙的手指在黑衣男子的眼睛邊緣處上打轉著,像在下一秒,就會直接將他眼睛挖出一般。
被嚇得不敢動的男子,僵直了身體,弱弱地問了一句:
“那麽盟主,穆青語的把柄究竟是什麽?”
“人人都說天下第一蠱師的穆青語沒有把柄,相必,那個名叫陵生的姑娘便會成為他的把柄。不過,從那日武林大會的結果,特別的令人失望。”她的指尖在她的額頭上有節奏地敲打著,一下又一下的,每敲打一下,屋裏人的心也跟著撲通跳一下,詭異的節奏,詭異的氣氛,整個屋子也顯得十分安靜。
就連站在身旁的侍女,也把頭抬的越發低了,見周圍氣氛較為壓迫,黑衣男子自然也要說些什麽:
“這,這要怎麽說?”
“那日的幻覺,如果心裏的確是有這麽一個想法,那幻即使織的再完美,也無法中他半分。穆青語的心本就是石頭,若是真為台上的人,有那半分想法,就不會中幻而迷,區別也不過可想而知?”程無雙在頭上取下一縷長發,再將穆青語贈她的藥丸,一同燃燒在了一起,臉上的笑容依舊長掛,並無什麽不同之處。
“中幻而迷?”黑衣男子心頭一緊,將懷中那日他在屋簷吹奏的玉笛,伸手抵給了眼前的程無雙。
“幻之所以能成實,是因心中有所念想,若是心無旁騖,緊張著台上的陵生,想必,穆青語早已得知,這場武林大會僅僅隻是一個探測他而提早舉行的。可惜的是,穆青語也逐漸開始笨拙的不堪一擊,實在是令人意外。”程無雙接過男子手中的玉笛,眼眸深處的烈火正在熊熊燃燒。
“還有多久才能回到去?”雖說身上的傷口早已好的差不多,但實際上僅僅幾日的時間,又怎能這麽快恢複過來,若是輕輕一碰,估計也會流血不止。
言喬即使不能夠理解陵生的倉促,但也隨了她的心意,抱著她前行,可在輕功飛騰之時,陵生還是因風而變得臉色極為不佳。言喬也曾有好幾次想為此停下,卻被陵生一手按住了手臂,不讓他停止回去:
“我們這幾日,一直在外,連給師父一個交代也沒有,想必,師父會十分不高興。況且,我心中總有預感,將會有大事降臨。我們必須,加快回去的速度。”
“若能真的回去,便等於往程無雙的圈套撲去。阿陵,你就當真這麽不怕死?”言喬整個抱起的動作,一直維持了大約半個小時,一直都不曾把她背起。
不敢將陵生背起的原因是害怕不小心碰及她的傷口,生怕一小心,傷口一裂,又是更多折騰。
如今看到她一臉連命都不要的模樣,他心中更是沉了起來,他沒有說阻止的話,僅僅是。
“怎麽可能會不怕,隻是不知為何,心裏告訴我,在此刻,害怕已經不複存在了。”陵生看著遠方,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眼睛灼灼的,似乎正在想著什麽。整個人,都好像忘記了方子欣的存在一般,沉浸在與穆青語的重逢而偷笑著。
言喬瞄了瞄陵生臉上的神色,便沒有再說話。
風聲在耳邊瑟瑟地吹著,一片落葉落在了陵生的臉上,她慢慢睜開了雙眸,嘴角微微勾起,眼睛也是半眯著:“秋意濃濃,心亦濃濃,金葉寄情,慕君長思。”
“這是什麽詩?”言喬垂落肩上的長發微微吹拂到她的臉龐上,她將金葉嵌於雙指間,勾起言喬一縷青絲,與落葉挽在一起把玩著:
“不是詩,不過一個人瞎叨叨,也不是很懂文人的玩意。就是,想起了言喬之前與我說的一個故事。”挽在金葉上的青絲掙脫了陵生的手指,悄悄地又落在了肩上。
而有著好玩之心的陵生,依舊樂此不疲地把玩著手裏的金葉,直至葉子全部撕碎飄落在地麵,言喬才默默說了句:“阿陵,真是殘忍。”
“遺憾了葉子不能落地歸根。”他停在了一顆樹下,抓過被陵生撕碎的一片葉子,抵在了她的額間,淡淡笑了起來:
“這樣,可好?”
不知怎的,陵生隻覺得臉頰稍稍有些發燙,眼珠往上抬,使勁地想看在額間的碎葉。言喬貼在她額間上的手指,慢慢放下,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對應該仁慈的,還是仁慈點好。”
“有點虛偽。”陵生回應道。
“虛偽,也挺好的,若別人看不到,便不是虛偽。”言喬抱著陵生在地上走著,陵生大概是清楚言喬需要些許休息時間,也沒有阻攔:
“我看到了。”
“阿陵也不是外人。”言喬灼灼地看著自己抱在懷裏的陵生,雙眸流露的是深情款款,在眼睛的深處倒映的亦然是陵生的影子,似乎整個世界,看到的,僅僅隻有陵生一人。
陵生覺得今天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莫名的,她開始去閃躲言喬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將額間的碎片放到他的頭發上:“若是被你所喜之人聽到這種話,估計你就要五馬分屍了。”
“笑話的話,就沒有關係了。”言喬一直朝陵生笑著,她也分不太清楚,哪一抹笑容是真情,哪一抹笑容帶了冷意,耳旁的心跳聲還是如之前般的有節奏。
她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的腹部:“若說溫柔,還是言喬溫柔,雖然是帶目的性的,但是笑話還是莫要亂講了。”
將陵生摟緊,忽的一陣躍起的言喬,臉龐上看不到表情,隻聽見耳旁的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