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費解
「你媽媽生病，你如此心疼。可你知道嗎？柯海清是我奶奶。」樂子衿有些嗚咽：「她看了這些照片，當場暈過去了… …幾天之後就去世了。」
徐秘書臉色愈發的蒼白，白皙的手指有些顫抖，大眼睛有些圓睜，她從來沒有想過，出售這組照片，竟然會，竟然會讓一位老人去世… …她很費解：「可是，你們是夫妻，這種照片也不算太出格，你奶奶怎麼會… …」
樂子衿有些黯然，其實奶奶中風，與照片有多少關係？照片的事，不過是一個導火繩罷了，如若她不隱瞞，如若她早些對奶奶說，如若… …那麼，或許，現在奶奶還健在… …其實，所有的根源都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處理不當… …
發現她的黯然，崔泰哲攬著她的肩膀，厲聲對徐秘書說：「徐秘書，在做這件事前，你想過東窗事發后的後果嗎？」
徐秘書有些膽怯的點點頭，可是，卻帶著祈求：「崔先生，請您不要解僱我，我媽媽——」
「到底是誰從你手中買的那些照片？」崔泰哲嚴肅的問。
徐秘書搖搖頭，有些可憐：「崔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是誰買的？」她說：「這組照片我一直好好的放著，沒讓誰見過，可是就不知道怎麼會… …」她懊惱極了，卻沒想到一時的貪念，竟然讓自己墜入慾望的深淵。
徐秘書被解僱了。
關於照片的事情，又陷入千頭萬緒之中。
新宅。
清晨。
「早上有董事會，我不能缺席，」崔泰哲剝了顆雞蛋放在樂子衿的碗里：「下午我陪你去產檢！
樂子衿喝著粥：「我跟醫生預約的是早上十點。」她朝他笑：「你放心，我自己去沒有問題的。」
「將預約時間改到下午！」他的話語裡帶著命令的語氣。
樂子衿咬了一口雞蛋，卻不看他：「崔先生，我不是你的員工，請你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崔泰哲笑了，順慶著她的語氣委婉的說：「崔太太，能否請將預約的時間改到下午呢？」
樂子衿低笑：「我是提前一個星期約的產科教授，如果今天早上不去，就只有等到下周了。」她懷孕剛滿四個月，小腹已經微微的凸起。
崔泰哲抬腕看錶，眉微緊：「那能推遲到十一點嗎？」他想陪她一起，共同見證孩子的成長。
樂子衿唇彎彎的笑：「大叔，你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的。」對於他的體貼入微，她是極為欣喜的，可是他的工作已經夠忙了，她不願意他事事為自己擔心。
崔泰哲抿唇輕笑：「那我給媽媽打電話，讓她陪你去。」是的，今天的董事會他是鐵定無法缺席的，所以，這一次只有遺憾了：「不過，下次你跟醫生預約的時候，要先跟我商量一下時間，我好將工作排開。」
「好。」樂子衿輕笑著頗為無奈的搖搖頭，他，倒比她更緊張，不過，他的關心他的緊張卻讓她心底暖暖的。
已經到了十二月，天氣轉冷，崔泰哲臨出門前，樂子衿站在他身邊，替他整理著大衣的衣領。
崔泰哲則是低頭，在她頰邊一吻：「老婆，檢查完了給我電話。中午一起吃飯。」
樂子衿點頭輕笑：「好啊。」將他的公事包遞給他。
崔泰哲低眉，看著長長的針織衫下，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唇畔止不住的笑意，然後輕咬她的耳畔：「老婆，你看起來孕味十足。」
樂子衿又羞又氣，粉拳落在他的胸口：「還不是因為你！」哼，這個男人，最近老愛取笑她漸漸走樣的身材，雖然，話語里多是溫柔的調侃，每次讓她甜絲絲的，可是她就是想氣氣他。
她又羞又急的模樣讓他愛不釋手，輕輕的擁她入懷裡，痞痞的說：「好好好，因為我……不過，好像有的時候，你也很享受… …莫不是你享受的時候疏忽大意，才讓我有機可趁，懷上我的孩子？」
她輕惱，在他面前，他怎麼這麼口無遮攔：「崔泰哲，注意胎教。」
他壞笑：「昨晚我胎教得還不夠嗎？」
她臉紅得發燙，不依的捶他，卻發現李嫂正從廚房出來，她又羞又惱：「你八點半不是要開董事會嗎？快點出門，否則要遲到了！」
崔泰哲撫著她的小腹：「寶貝，媽媽破壞咱們父子的感情，使用離間計讓爸爸離寶貝遠一些。你可不能上她的當。」
「你怎麼那麼皮？」樂子衿見他無賴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
呵，這樣夫妻甜蜜鬥嘴的場面，似乎每天都在上演。
送走了崔泰哲，樂子衿剛一轉身，卻見李嫂的笑顏，她臉一紅。
「先生真疼你。」李嫂將水果放在茶几上，「我之前在老宅工作，幾乎從未見過先生笑，以為他天生就是冷漠，現在看來，他不是不會笑，而是沒有遇到讓他幸福的人。」
「李嫂，你又笑我？」樂子衿不依的輕嚷：「子墨就快回來了，我讓他不給你帶禮物。」
「子墨要回來了？」李嫂欣喜。
樂子衿點頭：「昨晚他給我打過電話，在聖誕節之前他就會回來。」她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到子墨了，雖然經常在網路視頻上看到他，可是，心底總是挂念得緊。
九點過，黎雅筠來新宅接樂子衿。
當她看著樂子衿穿著大衣顯圓潤的腰肢時，臉上泛起了無法掩飾的笑容，伸手牽她坐在身邊。
隨著孕吐的消失，她稍稍長胖了一些，臉也圓潤起來，或許是因為心情不錯吧，未著任何脂粉的臉卻顯得紅潤漂亮。
「最近感覺怎麼樣？」母女倆坐在車子里，黎雅筠打量著她。
「能吃能睡的。」樂子衿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幸福的神色一覽無疑：「都還好。」
「在動沒有？」黎雅筠的手觸上她的小腹。
樂子衿低笑：「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感覺好像不太明顯。」
「子衿，謝謝你。」黎雅筠撫上她的手：「因為你，泰哲那孩子也開朗不少。」是的，自從兒子媳婦感情要好之後，兒子不再冷漠著一張臉，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這，是她所盼望的局面。
樂子衿羞澀的看著她低笑，不說話。是的，他們之間，感情真的很好，很好。
誰說年齡是距離？她在他身上，看不到歲月的痕迹，他們之間，似乎沒有別人所說的代溝，而他，特別的寵她，也特別的黏她。
A市中心醫院。
安靜的VIP診療室內。
當樂子衿第一次從儀器里聽到孩子強烈的心跳時，欣喜不已，不過卻有些遺憾，這是第一次產檢，如若他在，聽到孩子的心跳時，肯定會歡喜的不得了。
做完所有檢查項目之後，已經到了十一點過，樂子衿拿著檢查報告單走出診療室，卻在門外見到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婦，她清麗的眸子泛著淡淡的神采，好羨慕……再過幾個月之後，她的小腹應該也會像這麼大吧。
她腳步未停，可是的目光卻追隨著孕婦的身影。突然，她卻與人相撞，下意識的，她的小手按住小腹。
驚魂未定，不過只是虛驚一場，她抱歉的點頭：「對不起，對不起。」當她抬眸時，卻有一剎那的吃驚。
人生何處不相逢。
雖然只是匆匆見過一次，而且，她從未與她說過一句話，可是，她卻清楚的記得她，因為，她就是安雪的母親。
安母顯然認出她來了，她的目光帶著審視，有些傲，更還有些冷，還帶著刺，讓樂子衿覺得渾身難受。
「媽，」剛走進診療室的孕婦突然打開門伸出半個身子：「我的孕婦保健卡在你那兒嗎？」
安母冷冷的看了一眼樂子衿，抬著下頜，傲然轉身大刺刺的往診療室走去，不過，聲音卻是很溫和的：「在我這兒。」
樂子衿回身，見安母將手提包里的保健卡交給孕婦，並且跟著進了診療室，不過，在她直診療室時，還側目看著她。
就是這一側目，不知為何，樂子衿心跳加速，總覺得有些不安，可是卻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
「子衿！」剛剛去了衛生間的黎雅筠走了過來：「檢查完了嗎，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發育得挺好的。」回到孩子的話題上，樂子衿的心情也漸漸釋然，挽著黎雅筠的手準備離開。
黎雅筠說，「泰哲剛剛打了電話，他馬上就過來，讓我們到醫院外面等他。」
樂子衿笑著點頭，將身上淺黃色的大衣擁緊。
當她們走出醫院門外時，一眼見到崔泰哲的車子停在街對面，車窗打開，他俊逸的面容帶著笑向她們招手。
突然間，一輛駕駛得飛快，行進方向卻是搖搖晃晃的小型貨車，用賽車般的速度沖向她們。
樂子衿只顧著挽黎雅筠準備過馬路，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側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