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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罪無可恕,停不下來!

  樓道口前。


  祝采薇和水長東聽易升這麽說,有點疑惑,也有點高興。


  但有外人在,他們沒有急著發問。


  艾紮克和米莉亞被一路上的異變嚇得不輕,見著樓道口應急燈那麽點光亮都感動的幾乎落淚,事實上米莉亞還真抹去了一兩點淚珠,不過見到祝采薇和水長東投來視線,他們還是高高興興地介紹了下自己的來曆,熱情的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意思,祝采薇和水長東隨後也說了通自己扮演的角色的身份信息,當然情緒並沒有他們那麽高漲,如此,兩撥人便算認識。


  雖然尚且無法像相信易升一樣相信他們,但有易升坐鎮,他們也不怕艾紮克和米莉亞兩人對自己不利——剛才在走廊裏那表現力,簡直是靚到爆,不服不行啊。


  易升在他們相互介紹的時候收好了苦情藤,將吊墜掛回小內胸前。待隊友說完,抱著它向艾紮克和米莉亞介紹了下自己的正太小寶貝,並拜托他們幫忙抱一下行動不便的女孩們。


  兩人欣然同意,艾紮克用略顯誇張的熱情抱起了被水長東打暈的女孩,米莉亞則抱起了一直不肯原諒祝采薇的那名女孩。


  “老兄,你們是怎麽把她搞成這樣的?”艾紮克疑惑地看著易升,他注意到女孩手上身上全是灰塵,後頸有被手刀打過的痕跡。


  “她突然四腳著地跑出去,我就捉回來打暈了她,應該是嚇的精神出了問題。”易升解釋。


  水長東眉頭一跳,他為什麽不說實話?

  難道……說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所以易升才攬到自己身上?


  艾紮克恍然大悟,不疑有他:“我說你剛才怎麽那麽喊呢,明白啦!”


  米莉亞則是歪了歪頭,好奇地問:“爺是什麽意思?你為什麽說自己是爺?”


  “啊,爺就是我的意思,是一種謙虛的說法。”易升笑嗬嗬地說。


  “長見識啦!”米莉亞笑著點頭。


  “食堂確定沒問題吧。”水長東故作擔憂地問。


  他看到了艾紮克隨意揣在兜裏的手槍。


  結合此前的猜想.……水長東總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祝采薇也注意到艾紮克佩有槍支。


  或許米莉亞也有,隻是沒有露給他們看。


  易升點頭:“是的,他們就是從食堂過來的。”


  “咱們先過去再細說,這地方不宜久留。”


  水長東和祝采薇隻好點了點頭。


  於是,一行人向食堂趕去。


  易升走在最前頭,艾紮克和米莉亞用格洛克斷後。


  有用沒用先不說,怎麽也比赤手空拳強。


  見兩人似乎並不在意武器是否暴露,而且十分勇敢,懷疑他們不安好心的水長東和祝采薇漸漸信任了他們。


  之後。


  憑借永久狀態危機靈感時靈時不靈的發揮,和易升用熱情釋放的靈壓開路,以及其他人一點後腿都沒有拖的發揮,一行人繞著遠遠看見就會掉理智值的抽象玩意走,於二十分鍾後有驚無險地進入了食堂——不過,雖說是有“驚”無“險”,但還是有一名女孩因為受到突如其來的驚嚇刺激而陷入了瘋狂。


  時刻注意著孩子們的米莉亞,孤身一人闖進黑暗救回了她,卻也被她咬傷了幾截手指,血流如注,水長東見狀也不藏招,當機立斷用手刀打暈了女孩,避免她繼續傷害抱著她的米莉亞。


  隻打暈而不傷人可是個技術活,遠不像看起來那麽粗暴。


  在他露了這麽一手後,識貨的艾紮克邊走邊敬佩地誇起了他,米莉亞則是把艾紮克的話用她那極為悅耳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頗有些捧哏的意思。


  兩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直說到水長東都有點不好意思看他們,才疑惑地停住了嘴,好像是以為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祝采薇在一邊看著,莫名覺得兩人有點孩子氣。


  與此同時,她注意到,易升似乎有點奇怪。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更沒有過問米莉亞的傷勢,而是反常地沉默著。


  簡直……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或許隻是有點累?

  什麽時候開始的?


  祝采薇想不起來。
……

  食堂門口,在零零散散十幾個打飯窗口發出的微光的照射下,艾紮克和米莉亞成功認出自己來時和米莉亞待過的KFC窗口,指給易升看。


  易升瞧見米莉亞完好無損、一點破損都看不出來的受傷手指,嘖嘖稱奇,其他人跟著他的視線也注意到米莉亞的手指已經恢複如初。


  “待會你們可得好好跟我們解釋清楚。”易升轉頭笑著望向百米外籠罩在黑暗中的KFC窗口,“話說回來,那些有光的窗口不是更好嗎?”


  “那個啊,是誘餌,我之前也覺得更好來著,然後吃了大虧。”艾紮克說,他和米莉亞臉上幾乎沒有消失過的笑容一下子變成了後怕。


  千葉雀的父親更是哆嗦了起來:“對對.……就像獵人會在誘捕陷阱裏放的肉一樣.……進去就會被嘭地一下夾住!”


  易升點了點頭:“明白了,走吧。”


  說完便帶頭朝黑暗中走去。


  其他人立即跟在後頭。


  但還沒有走出十幾米,易升便停了下來,像是戒備著前麵的什麽似的,背對著所有人說:“要不還是去看看吧?”


  “那可是光啊……你們說呢?”


  他回過頭來。


  隻見,易升已不再滲血的五官如活物似地蠕動起來。


  嘴巴、鼻孔、眼眶、耳朵裏彈射出無數頭發絲粗細的觸手,狂亂地舞動。


  下巴、臉龐兩邊、額頭,裂開縫隙。


  裏頭有更為粗壯的觸手爭先恐後地伸出,用力地抽打撕扯易升臉上的皮肉。


  身體其他位置的皮膚下也有幾十根觸手快速穿行,時而撐得他像是就要爆碎開來,時而又讓他身體某處塌陷下去,像是那裏根本不存在任何血肉。


  與此同時,易升整個人就像提線木偶似地僵硬地擺動著四肢和腦袋,身體內部傳出嘰裏咕嚕的怪響。


  一頭怪物……正在撕破名為易升的血肉偽裝。


  “他不是前原!”水長東拽走離“易升”最近已經嚇到呆滯的祝采薇。


  艾紮克和米莉亞抬槍對準“易升”已經看不出臉的腦袋,扣在扳機上的手指緊張地顫抖著,被嚇得大腦空白,無法思考,不知道該不該開槍。


  女孩們受驚發出喊叫,聲音回蕩在空曠的食堂裏。


  遠處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聽到了動靜,步伐沉重地走了過來。


  不遠處的桌椅上迅速老化變得陳舊,腥臭味彌漫開來。


  近處的桌椅,片刻後也迅速老化。


  某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正在逼近。


  就在這時……一個響亮至極的聲音從食堂門外由遠及近地傳來。


  “羽川你被我看光啦!”


  “須鄉你咋才兩厘米啊!”


  “小內,小內!你怎麽不穿啊啊啊啊好棒!”


  “艾紮克,艾紮克!你……啊你居然沒事?”


  “米莉亞,米莉亞!你……啊?你也沒事?”


  “草,啥玩意啊這是,給爺爬爬爬!”


  “爪巴!”


  然後,一隻足有卡車頭大小的拳頭從食堂門口探了進來。


  下一瞬,拳頭張開,無數根熾烈的火柱從手心爆發開來。


  燒盡了所有人。
……

  操場,前往食堂的路上。


  滿身血汙的易升,挨個喚醒昏迷過去的眾人。


  就在剛才,走著走著,眾人腳下踩空,摔進了一個近五米深的陷坑,除易升之外的所有人陷入昏迷。


  接著,滿是泥土、沙石、斷裂鋼筋的陷坑,分泌出難聞的腥臭“唾液”,像吃東西一樣的蠕動起泥土內壁,發出吧唧嘴的聲音,明明是無機物而且根本看不出嘴的模樣,卻實實在在地“咀嚼”起了眾人。


  易升雖然被這一腳踩空嚇得不輕,也摔的夠嗆,更是被自己的突兀的想象駭得直哆嗦,但哪能由著這玩意胡來?

  當下爬起來就用熱情瘋狂釋放靈壓,幾個幾十個幾百個的外出甩,活活燒進地下五六米、燒出一個近五十米寬的深坑,才把“這玩意”燒了個精光——其實他也不知道這玩意到底多大、有沒有真的燒光,隻是不停地用熱情亂放靈壓,直到靈壓燒無可燒他才停了下來。


  天那麽黑,去更遠的地方燒,或許能夠趕盡殺絕,但更大的可能是讓昏迷沒法動彈的人陷入其他不可捉摸的危險,而且因為燒得太快,有不少人都又在坑裏摔了兩三次,受了些擦傷和挫傷,可能還有內傷和骨折,所以易升選擇見好就收。


  但殺死“這玩意”後,眾人卻並未從昏迷中醒過來。


  易升仔細檢查一番,才發現,一種看不見但摸得著,像是馬桶塞一樣的東西正牢牢包裹吸附著所有人的腦袋。


  順著馬桶塞的杆一直摸過去,捎帶檢查眾人的傷勢,他找到了連接著所有馬桶塞的透明本體——一個漂浮在空中、摸起來黏糊糊、表麵有褶皺和溝壑的大肉塊。


  想來這就是導致昏迷的罪魁禍首。


  易升遂釋放靈壓燒盡肉塊。


  當然,就算是在救人。


  他的嘴也沒有停下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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