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敲打
雪墨苒腳步猛地一頓，當他意識到這聲音的主人是誰的時候，臉色更是立馬變了。
有些惶恐，有些不安。
“不知前輩有何指教。”雪墨苒連忙停了下來，轉身對著老者微微躬身，恭敬說道。
他跟老者的接觸不多，但是他很清楚，老者跟苗煌不同，有時候他能夠挑動苗煌的情緒，耍些小手段，在老者麵前，這一套卻是沒用。
他也清楚，這一次老者會跟著自己出來，甚至稱呼自己一聲雪先生，必然有著某種特殊的原因，這一聲雪先生，聽起來是給他麵子，可何嚐不是變相的敲打？
雪墨苒盡量的表現出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在老者麵前恭敬有禮，他可不敢得罪這個老者，即便老者隻是苗煌的一個下屬。
老者眯眼打量著雪墨苒，臉色淡漠，眸底深處卻是掠過一絲冷意，他最是討厭雪墨苒這一類人，可惜到了這個地步雪墨苒已經徹底挑起了苗煌的憤怒和殺機。
就算他跟苗煌談論過關於葉辰和雪韻琴的話題，也依然無法改變對方的決定，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有些事情似乎已經成了定局。
他作為苗煌的屬下，也隻能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守護苗煌的安危，不讓苗煌被某些人沒有止境的利用。
老者圍著雪墨苒轉了一圈，他沒有說話，雪墨苒也不敢輕易開口，甚至因為他的沉默，雪墨苒心中不好的感覺越發濃鬱了。
好半晌，老者才終於開了口，隻聽他說道：“雪墨苒，你可知道苗少的身份？”
這一次，他直呼雪墨苒的名字，而且言語間帶著明顯的冷意，讓人心顫，雪墨苒是什麽樣的人物？自然很清楚這之間的不同，當即心神便是狠狠一跳。
不過瞬間，他又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微微蹙眉，帶著疑惑問道：“前輩說笑了，苗少是蠱門的少主，墨苒自然清楚，隻是…前輩這話是什麽意思？”
苗煌的身份？自然是蠱門的少主，這點他早就知道了，老者突然這麽問到底是何意？雪墨苒本就感覺敏銳，他感覺到老者是特意的在表達什麽。
“蠱門的少主？”老者眯了眯眼，冷哼不已：“看來你還知道苗少的身份，那麽，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雪墨苒，苗少年輕氣盛，偶爾他的確會被別人挑起仇恨，可是，你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能夠躲過我們這些老家夥嗎？蠱門的態度，也是你有資格左右的？”
老者本身實力便極為強大，而雪墨苒雖然也修煉了古武，可相比而言，他的實力太弱小了，在老者麵前簡直就是一個螻蟻。
氣息一出，雪墨苒渾身發顫，腦門上盡數都是冷汗，他感覺自己都無法站立了，雙腿在發抖，而這，還是老者沒有將氣息盡數釋放的結果。
若是老者有意，若是老者將全身氣勢壓迫在雪墨苒身上，恐怕此時的雪墨苒已經跪在了地上，甚至單單憑借著他身上的氣勢，便能夠直接將雪墨苒壓迫致死。
雪墨苒驚駭萬分，直接跪在了地上，惶恐說道：“前輩誤會了，墨苒…墨苒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苗少的身份，怎麽敢有這樣的心思？前輩真的誤會了！”
他懊惱不已，本以為左右了苗煌的情緒，他便能夠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沒想到苗煌身邊會有這樣的一個老家夥，完完全全的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老者的目的他豈能不知道？老者分明是在敲打他，讓他明白苗煌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的身份。
在老者叫住雪墨苒的瞬間，雪墨苒便有不安的感覺，此時，老者的態度和話語也算證實了他的不安來自哪裏。
雪墨苒惶恐，他怕老者一怒之下取了自己小命，這瞬間，他連忙狡辯，盡量的讓老者平靜下來。
“誤會？”老者冷哼，他豈會輕易相信了雪墨苒的話語？若是尋常，他肯定早就要了雪墨苒的小命，可惜這一次…
他深吸了口氣，身上的氣息依舊駭人，強大的氣勢也依舊壓迫著雪墨苒，他臉色還是非常難看：“是不是誤會，你我心中有數。”
“今天我也不想跟你廢話，隻是希望，你能有自知自明，有些東西不是你能夠左右的。”
“這一次，若非少主的父親和雪家曾經的那點事情，你以為若是換了另外一個家族，我會眼睜睜的看著少主被你利用？哼！”
雪墨苒心神驚顫，一些往事瞬間在他腦海當中掠過，到現在為止，他依舊記得拿三張麵孔。
兩張充滿憤怒和嫉恨，仿佛要將他人生生吞噬，一張同樣猙獰難看，仿佛要將所有人盡數抹殺，雪墨苒很清楚那三人之間的恩怨。
也是因為那場恩怨，他才有自信能夠挑起苗煌的情緒，更是因為那場恩怨，苗煌才有那麽大的自信，他父親會派遣更多的強者來到省城，處理雪韻琴和葉辰兩人。
還是因為那場恩怨，即便老者已經勸阻過苗煌，希望苗煌能夠三思而行，卻始終沒有成功。
苗煌，對葉辰和雪韻琴有了必殺之心，而且越來越強。
“前…前輩…”雪墨苒深深低著腦袋，他依舊想要狡辯，可是根本不知道還能夠說出什麽話，他很清楚，老者既然說到了這個程度，對當年的事情肯定是了如指掌。
雪墨苒雖然自信非凡，能夠輕易將常人掌控，可他那點道行對於老者而言，顯然還不夠。
他滿腦門冷汗，哆哆嗦嗦的想要說話，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老者臉色依舊發寒，他沒有再說什麽，看著雪墨苒神色越發惶恐，好半晌之後他才終於再度開口：“不要以為你的那點心思能夠瞞過所有人！”
“這一次，看在少主的份上，我便不多說什麽，若有下一次…”
“不，不敢。”這瞬間，雪墨苒感受到了老者身上的殺機，而且極為濃鬱，兩人考得那麽近，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老者渾身的冰冷氣息。
他連忙搖頭：“墨苒隻是世俗中的普通人，哪裏敢利用苗少？借我一個膽子…“
雪墨苒依舊在給自己尋找借口，隻是老者顯然不想繼續聽下去，沒等雪墨苒說完，他便揮手阻斷了對方的話語，而後說道：“夠了，你無需狡辯什麽。”
“隻要你記住，不會再有第二次，這便夠了！”
這一次，他知道無法改變苗煌的決定，甚至他很清楚，苗煌將雪韻琴和葉辰的情況匯報給了苗煌的父親，那一位絕對會派遣強者來到這裏。
他們和雪韻琴之間的衝突已經避免不了了，如今，他隻能盡量保護苗煌。
對於雪墨苒，他也不過是想敲打對方一二，讓他明白自己跟苗煌之間的差距，至於殺了雪墨苒？暫時他還沒有那種想法。
“是是是！”雪墨苒連連點頭，起身之後轉身便走，好像麵對的是一個惡魔似的。
數十年，除了當年那一場意外讓他差點身死，這一次算是讓他感覺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老者已經讓他離開，他豈會繼續留下？
看著雪墨苒的背影，老者臉上浮現一抹不屑，雪墨苒太弱了，若非因為某些關係，他要殺雪墨苒，隻是揮手之間而已。
站在原地，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轉身走回了房間，那轉身的瞬間，他身上的氣息盡數收斂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便是一個普通存在。
沒有絲毫的淩厲和霸氣！
不過，當他走回大廳的瞬間，瞳孔便是微微一縮，他不遠處，正麵站著的便是苗煌，此時的苗煌淡漠的看著他，看似平靜，可實際上老者能夠感覺到此時的苗煌眸底深處有著不爽。
眼眸微閃，老者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的走到苗煌的身邊，沒有多說一個字。
他知道自己剛剛做的事情，苗煌肯定已經感受到了，甚至知道，苗煌對他的做法，肯定有著意見。
隻是，若苗煌不主動提起這件事情，他便也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可惜，他不想多說，苗煌卻不想放過他，眼看著老者慢慢走到自己身邊，苗煌輕輕一哼，說道：“您老真的覺得，我堂堂蠱門少主的決定，是他一個區區雪墨苒能夠左右的？”
雪墨苒？那算是個什麽東西？
在世俗間，或許雪墨苒有些名聲，有些手段，可對於他苗煌而言，不過是一個利用工具，一個螻蟻罷了。
用不上了，他能夠輕易抹殺對方，心情好了，他才會讓雪墨苒在自己麵前蹦躂一下。
區區雪墨苒也想左右他苗煌？還真是足夠可笑！
對於老者的心思，苗煌心中有數，之前老者勸過他不少次，讓他三思而行，那時候他雖然也有些不爽，卻也沒有表現太過。
可這一次，老者的做法真的讓他整個人不好了，他覺得老者太過小看了他。
不久前，他在葉辰麵前狼狽離開，如今，老者認為他能被區區雪墨苒左右想法和決定，這對他而言，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老者臉色當即就是一變，不過眨眼的功夫又恢複了正常，麵含輕笑的說道：“少主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