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又流血了
防盜章, 小天使的購買比例不夠哦,請將V章購買比例提高即可閱讀 但是懂歸懂, 現在是八十年代,資訊不發達, 啥都沒有, 身邊還隨時有美男不自覺的撩自己,舒望北感覺自己快成佛了,他還真是忍不住對這種書的好奇。
舒望北賊眉鼠眼的瞅了瞅書房門玻璃, 見外面沒什麼動靜, 這才放下心來仔細看手裡的兩本書。
對著兩本書的封皮權衡了一下, 他先打開了《新婚必知的101個秘密》,隨手翻開看了看。
「告別單身,愛之果成熟了嗎?」 成熟了成熟了,都快熟透了,翻篇。
「了解男人, 男性生|殖器官及功能。」 都當了四十年男人了, 還有什麼好了解的,翻篇。
翻到第三頁, 加黑加大的標題瞬間映入眼帘:「初涉愛河, 溫馨的性前喚起。「
哎呀媽呀, 就是這個了。
舒望北抹了抹並不存在的鼻血, 淌著哈喇子萬分期待的準備往下看……, 正在這時, 他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他后脖子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天長日久培養出來的探測雷達及時發揮了作用。
他不敢轉身,怕太大的動作暴露了自己的心虛,只用眼角餘光向門玻璃那邊瞟去,黑乎乎的一個影子赫然貼在玻璃上。
我去,周老師趴門玻璃上癮了吧,都趴到家裡來了。
舒望北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咯噔咯噔狂跳,生死就在一瞬間。
他急中生智,正襟危坐,微微舉高了書,搖頭晃腦道,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好詩好詩!」
舒望北賭在周犀的那個角度看不到他手裡書上的文字。
他贏了,門玻璃外面的黑影只停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舒望北拍拍胸口,呼,嚇死他了。
他不敢再看下去,隨便拿了張桌上的舊報紙,把兩本書包上,四周看了看,放抽屜里不行,他怕周犀翻東西時不小心看見,他想放收錄機後面,發現那個空間太小,書還露出個邊邊來,最後挑了個書架的角落把書塞進去了,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塞完了他還退後幾步看了看,不知道的話很難看出來那裡與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同。
等把書都藏好了,他自己也換上睡衣準備睡覺時,舒望北才反應過來,這是謝建業的鍋啊,他跟著心虛什麼啊,周犀知道了頂多去找謝老頭的麻煩,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不過他已經翻看了,是不是就算共犯了?
舒望北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偷偷藏著吧,如果他跟周犀說了,具有鋼鐵般自控能力的周老師肯定會把書沒收,那他以後連個這種教科書程度的微小的男性娛樂都沒有了。
周犀關了檯燈,在舒望北身邊躺好。
舒望北背對著他側身躺著,黑暗裡朦朧的身影一動不動。
周犀突然覺得有那麼點兒莫名的不愉快。
他換衣服的時候,舒望北沒來賊頭賊腦的惦記著偷看,現在兩人一起躺下休息,舒望北破天荒的沒主動湊過來.……應該說,這一晚上,舒望北的注意力都沒在他身上。
黑暗中,周犀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雙手交叉放在自己腹部,被子蓋到胸口,標準的入睡姿勢,一如既往,但周犀睡不著,因為他發現自己不習慣。
舒望北躺在床上正在心裡瞎琢磨,上次周犀的表現已經讓他否定了自己對於周犀不舉的猜測,但是周犀堅持等他到法定結婚年齡才肯合房,這兩年他可怎麼熬啊。
再說過兩年周犀都34了,到時候也不知道那方面的狀態還能不能保持在最佳狀態,這就跟上了一桌子好菜還不讓動,非讓等涼了才吃,這不糟踐東西嗎,舒望北想想就覺得心痛。
他正胡思亂想,身邊伸來一隻手,扳住了他肩膀。
舒望北還沒明白咋回事呢,就被人轉了個方向,面向了周犀。
「怎麼了?」舒望北問。
「沒事,那邊有風,你朝這邊睡。」周犀冷淡回答。
舒望北回頭瞅了眼背後的牆,實在沒想明白一堵牆怎麼會透風,不過還是乖順的「哦」了一聲。
別跟周老師犟嘴,他說啥都對。
……
第二天一早,周犀跟舒望北要了五百塊錢,自從舒望北管家后,這還是周犀第一次往外拿錢。
舒望北也沒問他要錢幹嘛,很痛快的拿錢出來,還多拿出一百塊塞周犀衣服胸口的口袋裡,順手多停留了幾秒感受了下人家胸口的肌肉,美滋滋道,「這個留給你平時零花,男人身上不能沒有錢。」
周犀任他動作,點了點頭。既沒生氣,也沒動手。
舒望北敏銳的發現了今天周犀的寬容,他眼珠子轉了轉,嘴裡嘟囔著,「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點兒?我摸摸看長沒長肉。」說著盡量裝作很自然的把手挪到人家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舒望北做這個動作時,腿上已經蓄勢待發,準備周犀一抬手,他就利用自己出色的彈跳力跳出他的攻擊範圍,反正周老師站不起來嘛,追不上自己,等他氣頭過去了,他再去賠禮道歉好了,就算再寫個一千字的思想彙報他也認了,別說一千字,兩千字的也行,咬咬牙三千字也可以。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周犀竟然沉默的承受了。
舒望北嘴巴張成了O型,開始掙扎,如果他現在扒了周犀衣服,周老師會不會剔了他。
周犀好脾氣的拍了拍他頭頂,「今天中午我回家吃飯,下午我們去縣裡。」
說完,周犀就走了。
舒望北還在回味剛才的手感,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想明白這應該就是周犀之前承諾過的帶他出去玩,頓時心花怒放,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約會嗎!
舒望北覺得今天比中了彩票還幸福,他抬手靠近自己鼻尖聞了聞,明明什麼味道都沒有,他還是露出很是有些猥瑣的陶醉表情,古人說偷香竊玉,估計就是這種滋味兒了吧。
……
中午周犀果然回來得很早,舒望北眼巴巴盼著快點兒吃完飯好出門,周犀卻不緊不慢,他不動筷子,兩個小的誰都不敢動。
「我有事想跟你們商量。」周犀說道。
沒說通知,是商量,舒望北和周犁對視了一眼,立刻坐直腰板,做洗耳恭聽狀。
「早上我去了趟焦化廠……。」
周犀還沒說完,周犁不願意了,開口打斷他,「不是,哥,你還管那個學生幹嘛啊,車間爆炸他倒是安然無事,你看你現在成什麼樣了,你怎麼還不死心呢。」
明白周犁在為自己打抱不平,周犀沒生氣,等他說完了他才接著說道,「奮鬥中學這麼多學生,能考上高中的一共也沒幾個,我不忍心看這麼個好苗子就這麼荒廢了,小犁,上次的事跟他沒關係,你不要遷怒於別人。」
周犁也知道這事跟那學生沒直接關係,但到底是為了去找他周犀才被連累受傷的,到現在還站不起來。
「他自己也是想上學的,只是家裡實在太困難,供不起他了,就算學費不用交,書本的錢都負擔不起,今天我去找他,他哭了,說就算初三念完了中考考上了也沒錢上.……,」說到這裡,周犀看了舒望北一眼,才接著說道,「我早上給了他五百塊錢,讓他拿回去應付一陣子,他答應我明天就回學校上學。」
「但是這點兒錢也是杯水車薪,以後他要上高中上大學,大學還好說,國家有專項的補助資金,高中反倒難辦,而且有這種情況的不只他一個,所以,我想跟學校商量成立個助學獎學金,給家境困難成績優秀的孩子提供幫助,將來考上高中了,還會連續三年分三次提供學費和基本的生活費。」
「這事好是好,可是獎學金的錢從哪來?」周犁皺著眉頭問。
「所以我找你們商量,我會找張校長看看能不能從上面撥些款下來,但是撥款需要時間,而且說不好能撥下來多少,其餘的得學校自己想辦法。」周犀停頓了一下,「我想捐款。」
周犁急了,「哥,你不是想把家當全都捐出去吧?」他毫不懷疑自己外冷內熱的老哥能做出這種事來。
周犀搖頭,「我不會這麼做,現在我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周犁鬆了口氣,幸虧他哥還沒迂腐到極點,他轉身誇張的拍舒望北肩膀,「幸虧有你,要不我哥得去喝西北風去了。」
舒望北沒理他,低著頭沒說話。
周犀接著說道,「我打算捐出兩萬塊錢放到獎學金里,我今天還去找過姨和姨父,他們也答應捐兩萬,這些錢應該夠獎學金運行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我再想想辦法,從其他地方募集些捐款,也可以考慮用這些錢做投資,但是投資有一定的風險……不過這個事情不急,可以以後慢慢考慮。」
周犁點了點頭,只要他哥理智尚存,沒有捐空家產的想法,他怎麼都行。
兩個人都轉向舒望北,等他的態度。
不知道為什麼,舒望北的眼圈兒有些紅,他見兄弟兩都看著自己,趕緊點了點頭,「我也同意。」
吃過飯,舒望北在廚房刷碗時,被周犀叫去書房了。
門一關上,舒望北就撲到了周犀懷裡,趴在他腿上一動不動。
周犀任他趴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強硬的抬起他下巴,發現舒望北的臉上有淚痕,他用拇指擦掉,問道,「我讓你傷心了?」
舒望北搖頭,「我不傷心,只是遺憾,如果那時候也有這樣的獎學金就好了。」
周犀嘆了口氣,輕輕撫摸他額前的頭髮,「我那時候應該多關心你的,這樣說不定一切就都不同了,對不起。」
舒望北還在流淚,「這跟你沒關係,不是你的錯。」
周犀微微探身,嘴唇在舒望北額頭上一觸即離,他輕聲安慰道,「乖,不哭。」
舒望北正悶頭夾菜吃,就被這撩筷子的聲音嚇了一跳,他還以為自己夾菜的姿勢不對惹到了周老師,筷子里的肉一下子就又掉回到盤子里。他小時候習慣反手夾菜,後來被爸媽說了無數次,到現在偶爾還會犯這個毛病。
他小心翼翼抬頭看向周老師,就見周犀緊抿著嘴唇,從盤子里把他剛才掉的那塊肉夾了起來,送到他飯碗里。
舒望北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尊敬的周老師給他夾菜了,頓時開心得嘴丫子往耳朵邊上咧,高高興興的吃下去了。
這年頭不管誰家都是不常吃肉的,這一桌四個菜里都有肉,可真算是「窮奢極欲」的一頓飯了。
周犁一筷子就奔著大塊羊肉去了,咬了一口就眼睛放光,沖舒望北豎了個大拇指。
眼見著周犀的表情也很滿意,舒望北驕傲的挺了挺胸膛,他別的方面可能相當湊合,但是做菜他是自認相當厲害的。
等這頓飯吃完,周犀撂了筷子去喝茶了,周犁才敢過來和舒望北說話,「我說,哥夫,想不到你做飯手藝不錯啊。」
舒望北一臉的牛叉閃閃,「別看我才二十,這廚子的手藝也學了十多年了,不好吃才怪呢。」
舒望北笑得見牙不見眼,心態有點兒飄,拍了拍周犁肩膀說,「什麼哥夫不哥夫的,聽了彆扭,咱們都是一家人,坐到一桌上吃飯了,就都是兄弟,以後就叫我望北哥!」
周犁笑得特甜,「我比你還大一歲呢,叫什麼哥啊,就叫望北得了。」
舒望北心情好,周犁說什麼他都同意。
拍了人家肩膀一會兒發現手感很好,「哎,你這肩膀肌肉很結實啊,怎麼練的?哪天有空教教我。」說著還用手上下來回捏周犁的肩膀頭和胸口。
周犁笑眯眯的正要開口,眼角不經意的一瞥,臉上頓時變了顏色,舒望北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周老師冷著一張臉自己轉著輪椅過來了,手裡還拿了個雞毛撣子。
周犁反應特別快,嗖的一下火箭一樣開門往外竄,「哥,我突然好睏啊,我回去睡覺去了.……。」
啪,咚!
雞毛撣子嗖的一下飛過去,狠狠拍在往外跑的周犁屁股上,又掉到了地上。
周犁嗷的一聲竄得更快了,很快就消失在了院門外。
舒望北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一臉懵逼的回頭看周犀。
周老師臉上的表情只有四個字:很不愉快。
「小犁年紀不小了,以後相處注意分寸。」周犀語氣冰冷的快凍出冰渣子了。
說完,他就進了書房,留舒望北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品味,這句話到底啥意思啊,聽著像是在說周犁,但是那小子都跑沒影了,說了他又聽不見。
他把雞毛撣子撿起來恭恭敬敬插回花瓶里,如果說周犀是太白金星,那這雞毛撣子就是周犀的拂塵,如果說周犀是欽差大臣,那這把雞毛撣子就是尚方寶劍,反正這把神撣沾了周老師的仙氣,跟著周老師混的身價水漲船高。
收拾完廚房,舒望北把第二天早餐的材料備好,才洗好手,被叫去書房了。
周犀手裡拿了張紙遞給他看,舒望北看了一眼就發現是個結婚協議。「你的年齡還不夠法定結婚年齡,暫時還不能領結婚證,為了給你個保障,我們簽一份結婚協議,等過兩年你到年齡了我們再去補辦登記。」
舒望北看了一遍,先是注意到周犀漂亮的字體,一筆一劃一提一捺都勁秀挺拔,像他的人一樣,頓時對自己那篇讀後感污了對方的眼睛感到了幾分愧疚。
結婚協議寫的非常詳細,開頭是兩人自願結婚,約定86年舒望北到年齡時補辦登記云云,下面列明了兩人財產,約定如果兩人不論任何原因協議分手或離婚,亦或是周犀出現什麼意外,兩人所住這套房子及其他財產包括婚後財產都歸舒望北所有。
舒望北抬頭看了周犀一眼,周犀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給你個保障,我希望你能安心。」
此刻,舒望北內心非常不平靜,因為他在想,「我把協議簽了,然後立刻跟他協議離婚,豈不是一下子就變富翁了。」
當然,他只是這樣想想,帥哥他還沒睡到,他怎麼甘心離婚。
舒望北拿起筆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簽完了,他又看了遍協議,尤其著重看了那個1986,內心酸澀,那年他就22歲了,到了國家法定結婚年齡了,但是,周犀那個時候恐怕也快離世了,他們這個登記到底辦得成辦不成還不好說。
這份協議給舒望北的震動不是一般的大,他剛看到的時候還能跟自己開開玩笑,可看第二遍的時候,他已經腦袋一片空了,他只想著,「再也沒有人會對我這麼好了。」
其實,從婚禮那天起,舒望北就已經在想,「我不想他這麼早就沒了,我不想只能和他在一起兩年。」
舒望北放下協議,蹲到周犀面前,仰頭看他,眼圈通紅,「跟我說說好嗎,你現在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周犀似乎被他的樣子嚇到了,冰冷的臉上出現了絲裂縫,難得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手臂抬起來好幾次又放下了,好一會兒,他終於用手指肚抹了下舒望北的眼圈。
「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以後只要按醫囑每天做復健就行。你別哭,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給你這份協議不是在立遺囑……。」
「什麼?你要立遺囑?」舒望北腦袋正懵著呢,就注意後幾個字了,真是正好戳中他心窩子,眼淚頓時就流出來了,一下子撲到周犀腿上,抱住他的腰就開始嗚嗚哭,哭的昏天黑地的,不知道怎麼的,上一世周犀的短命和他自己的孤寂困苦就都糾纏到了一起,形成了個巨大的包袱狠狠壓在他的胸口,他只覺得萬分的委屈和無助。
這麼多年來他從沒這麼痛快的哭過,周犀開始還試圖讓他起身勸說他,後來只是一下下拍著他的後背慢慢安撫。
過了好半晌,舒望北終於哭夠了,他哽咽著抬頭看周犀。
周犀掏出手絹給他擦臉擦鼻涕,一點兒也不嫌臟,擦好了他低頭仔細看舒望北。
「怕我死嗎?」他問。
舒望北點頭。
周犀嘆了口氣,拍了拍他頭頂,「放心吧,沒那麼容易。」
他抬頭看向牆上掛的「師道」那副字,「我還有理想沒有實現。」
「何況,」周犀低頭看舒望北,「現在,還有你需要我照顧。」
舒望北被感動的一塌糊塗的,能跟周犀的理想相提並論,他覺得自己身價還是挺高的。
不過這種感動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因為周犀馬上就把他從自己膝蓋上拎起來,讓他貼著牆根站好,熟悉的神撣又出現在他手裡。
周老師把雞毛撣子在桌面上磕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舒望北的心臟也跟著顫動了一下。
「你今天都做錯什麼了?彙報一下吧。」周老師冷冰冰道。
舒望北張口結舌,不明白剛才還溫情脈脈的呢,怎麼就突然發展到這一步了。
他凝神想了想,嘴唇動了幾下,猜測道,「我今天的讀後感寫的不好?」
周犀點頭,「這是第一條。」
那就是說還有第二條第三條甚至第N條,舒望北苦著臉又想了想,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實話實話道,「我不該想偷看你換衣服。」
周犀臉色僵了一下,「繼續。」
舒望北真的想不出啥了,他覺得他今天表現還不錯啊,想了半天他恍然大悟,別彆扭扭道,「我今天不該想趁你換衣服時假裝摔倒撲到你懷裡偷摸你,可是我就在心裡想想,這你也看出來了?」
周犀臉色更僵了,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到底是給壓下去了。
他冷著臉道,「還有。」
舒望北這回快想破頭了也實在想不起來了,他應付道,「那是我菜做咸了?」
周犀看他實在想不起來的樣子,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那樣子像是氣極了又勉強隱忍下來。
舒望北以為自己不經意間闖了什麼滔天大禍,被周老師冰冷的眼神盯得都快尿褲子了,周犀終於開口了。
「長嫂如母,你雖然年紀比小犁小,但是輩分在這擺著呢,以後說話做事注意分寸,不要瞎胡鬧,給小犁做個好榜樣。」
又是分寸?舒望北這才明白吃完飯那會兒周犀是在批評他呢,頓時一口老血湧上喉頭,「周犁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難不成他將來長歪了還能怨到我頭上去了?」
再說他怎麼就瞎胡鬧了,他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周犀為啥生氣呢。
周犀不說話,只用嚴肅冰冷的眼神盯著他看。
舒望北頓時慫了,不甘願道,「行,我知道了,這個家您最大。」
說完嘭的一聲就開門從書房出去了,走起路來哐哐響。
周犀面色陰沉的看著他出了門,沒過幾秒鐘,那扇門呼的一下又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舒望北滿臉紅彤彤的伸進來個腦袋,扒眼皮吐舌頭,一通亂喊,「沈大炮,你就會亂噴人,今天小爺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再有下次我就偷你輪椅,鎖上門關你小黑屋,拿九節小皮鞭抽你屁股!」
眼看著雞毛撣子飛過來了,舒望北關門轉身就跑,身後哐的一聲,他不痛不癢,立刻仰頭哈哈大笑,立刻怨氣全無。
周犀綳著臉在書房裡呆坐了好半晌,最後自己忍不住露出個無奈似的笑容來,嘆息道,「到底是年紀還小。」
儘管天氣寒冷,一個不大的小院里還是擠了滿滿當當的人,一台12寸黑白顯像管電視機被放在院子正中央,電線是門縫裡扯出來的,電視的聲音被調到了最大,人們雖然冷,但都瑟縮著一臉新奇的盯著電視機,有的孩子個頭矮看不見,甚至被家長扛到了肩膀上,小臉凍的通紅,時不時抽著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