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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童貫借機

  卻說吳玠和趙玲燕在隴親王府卿卿我我如漆似膠時,童貫卻走進張子論府邸噓寒問暖。


  當時張子論見童貫走進來,搭眼去看,見他身材高大魁偉,皮骨強勁如鐵,雙目炯炯有神,麵色黢黑,頤下生著胡須,一眼望去,陽剛之氣十足,不像是閹割後的宦官。


  張子論大驚,心中說道:這哪裏像個中人,活脫脫一個美男子嘛!

  說童貫是美男子並非誇張,因為徽宗就是一個麵如脂玉,唇若敷朱,風姿如玉樹臨風的美男子,他所寵信的大臣如蔡京、童貫、王黼之流,個個相貌俊美。


  正是這些相貌俊美的帥男人,才譜寫了中國曆史上最窩囊的一幕——禍國殃民,引狼入室,國亡家毀,萬代悔歎。


  童貫的師傅是老太監李憲,李憲在西北邊境擔任監軍多年,而且還做過統帥軍隊的元帥,可謂戰功赫赫。


  童貫讀過四年私塾,頗有經文根底;跟隨李憲出入前線,打下堅實的軍事根基;加上他十次深入西北邊境,對當地的山川形勢相當了解,這就為他的統軍生涯奠定了良好基礎。


  而此次徽宗皇帝讓童貫作為欽差大臣前來渭州勞軍,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任務:由童貫監軍,遴選一個年輕有為的將帥,對西夏發起進攻,實現幾代人未能實現的河山一統。


  徽宗的意圖隻有童貫一人知道,而童貫又是一個很城府的人,時機不成熟,絕不會向趙鼎城透露一點風聲。


  趙鼎城畢竟年過六旬,讓他統軍對西夏發起攻勢,顯然沒有銳氣,徽宗才晉升他做了隴親王。


  而選帥移印之事,徽宗叮嚀童貫要小心謹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拋出,還親書一道密旨,讓童貫關鍵時刻示展。


  這樣的授意,這樣的安排,顯然是童貫和徽宗商定的。


  徽宗好大喜功,童貫旁敲側擊,兩下裏不謀而合,更就讓這個想繼承父親神宗意誌的皇帝心高騖遠,全滅西夏,一統中華。


  神宗皇帝不啻為英明帝王,即位後用王安石為宰相主持變法,整頓軍事與財政,接著以王韶為統帥主持對河州諸羌的征伐。


  河州地區是以河州為中心,包括了熙、岷、洮、疊、宕等州的地區。


  這些地區與西夏的卓囉和南軍司毗鄰,倘若歸宋,宋軍便可穿插到西夏的河西走廊,從後邊對其實行包圍,而徹底滅掉這個困擾了北宋上百年的勁敵。


  然而河洲地區的吐蕃人多次易主,宋神宗的抄後戰略未能實現,宋哲宗即位後,也未實現;徽宗趙佶想實現父兄未盡的事業,實現中華一統的理想王國。


  上千年來,人們一提起徽宗皇帝,都將他與賣國聯係一起,其實這是大錯特錯。


  其實徽宗在為帝的前半程是很有作為的,不僅平反了哲宗朝的冤假錯案,而且在治國方略上也實行更寬鬆的開放政策,周邊諸國紛紛前往汴京觀光朝拜。


  尤為可貴的是,徽宗一朝沒有出現過“文字獄”,徽宗本身是文人,他鼓勵文人和百姓給朝廷提意見,批評朝政的得失。


  縱觀中國曆史,隻有在徽宗朝,才能體現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戒的良好氛圍。


  一時間,中原大地路無拾遺,夜不閉戶,經濟事業蓬勃發展。


  然而自從蔡京為相後,與童貫、王黼、朱勔、梁師成、李彥人稱六賊沆瀣一氣,教唆蠱惑徽宗,徽宗一步步走向淫靡、奢侈,直到亡國做了俘虜。


  當徽宗做了俘虜被押解五國城時,心力交瘁的一代君王於貧病交加中寫下千古感傷的《在北題壁》:

  徹夜西風撼破扉,

  蕭條孤館一燈微。


  家山回首三千裏,

  目斷山南無燕飛。


  九葉鴻基一旦休,


  猖狂不聽直臣謀。


  甘心萬裏為降虜,

  故國悲涼玉殿秋。


  童貫此次奉旨來渭州,裏裏外外觀察幾日,見趙鼎城忠於國事,愛兵如子,幾乎沒有他插足下爪的任何機會,更甭說讓他交出元帥印綬。


  童貫忖道:要在這裏站穩腳跟,實現皇帝賦予的重任,手中就得有一支軍隊。


  然而人生地不熟的童貫初來咋到,站立腳跟也很艱難,何談掌握一支軍隊?

  可事情總不會一塵不變,趙鼎城鞭笞張子論,童貫嬗變的機會來了。


  張子論是趙鼎城的悍將,在渭州城十萬邊防禁軍中,張子論的軍隊占去一大半。


  吳玠招安的秦隴軍、青雲兵、西夏兵合起來有五萬多,這樣一來,渭州邊防軍已經發展到15萬,可張子論的部隊仍然占有很高比例。


  如果能讓張子論的六七萬部隊為己所用,那麽架空趙鼎城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於是,童貫決定從張子論身上打開缺口。


  當張子論被衛士抬回府邸後,童貫便讓手下備了兩份厚禮,跟在張子論身後,前來探望他。


  張子論見皇上身邊最親近的公公抬著重禮前來探望,激動得雙目浸淚,道:“童大人這麽看得起末將,末將定將大人視為知己!”


  童貫見張子論性情豪爽,沒有轉彎拐角之術,心中暗暗高興,和他寒暄一陣,便就開門見山,道:“老夫登門看望將軍,隻為一件事情!”


  張子論道:“大人有什麽事隻管直說,末將洗耳恭聽!”


  童貫看看張子論,不無高樹地說:“老夫在京城就聞將軍大名,出生入死,戰功卓顯,隻可惜還是懷化將軍,有點憋屈!”


  張子論的傷疤正是為這害的,童貫這一提說,張子論不禁怒發衝冠。


  隻見他從臥榻上挺直身子,道:“趙鼎城納吳玠為婿,不遺餘力地扶持,連那個混球羅天也成了他的座上賓,我們這些出生入死的老部下,都成了多餘之人!”


  張子論顯露出憤怒不已的情態,童貫見火候已到,便甩出殺手鐧。


  隻見到定了定神,款款說道:“老夫奉皇上聖旨前來監軍,當然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任務!”


  張子論不解地看著童貫,道:“還有比監軍更為重要的任務?是什麽!

  童貫提高嗓音道:“選帥!”


  張子論一怔,道:“選帥?”


  “是的!”童貫接著道:“趙鼎城年邁懵懂,必須遴選一個年輕有為的將軍替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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