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稗田透有問題
十束是他們吠舞羅的剎車。足夠理性的草薙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受到力量的誘惑, 被那危險而又美麗的力量吞噬了自己。但是吠舞羅的其他人卻需要有人在身後替他們平息那些憤怒的力量的。
尤其是周防，一旦他的力量開閘, 那麼便是到了非常不可控制的地步, 這種時候，就需要十束去幫他控制力量。
草薙做主, 將時間定到了休息日, 也就是兩天後。
對於這個提議, 小林欣然同意：「我不會傷害十束的。」十束本身也是難得的在周防的滔天火焰下不會受傷的幹部, 非常適合那種狀況。
「總感覺被小看了呢？」脾氣溫和的亞麻發色青年戳了戳手裡的飯, 似真似假地抱怨著。他的同伴偶爾總會對他小心翼翼的。
「還不是因為你總是每天恨不得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草薙正愁沒機會教訓他呢, 最近東京的局勢正處於動蕩的時期，這個被三令五聲警告過的傢伙卻還是往外跑，實在是讓他操碎了一顆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安穩一會的。」十束雙手合十祈求著大魔王的原諒，正好和一直盯著他的一道目光撞上。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十束露出軟笑, 輕聲詢問這個小林帶來的小朋友,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不用了。」稗田透手忙腳亂地低下頭，略過眼中的一縷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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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
小狐丸握著手中綿軟的手掌，捏著他任由自己擺弄。
小林捏了一下他阻止他繼續搗亂，探尋的目光投到了稗田身上：「你對十束很感興趣？」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過敏感, 總覺得飯桌上的時候, 稗田會時不時將目光放到十束的身上。
小心思被抓包, 稗田的動作一僵，機械地扭轉頭顱，發現小林眼中只有疑問沒有質問之後，悄悄鬆了一口氣，才說道：「我只是覺得那個人和吠舞羅其他人都有點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今晚的小林格外的咄咄逼人。
「總覺得他應該是那種很柔弱的人，可吠舞羅里的其他人好像很危險的樣子。」就像是火焰，給予人們微暖，但要是有誰不死心地湊上去，就只能得到被燒灼的危險。十束給人的感覺卻很柔和，完全不一樣的樣子。
「恩，確實不一樣。」至於哪裡不一樣，小林不會說，也不想說。稗田充其量算是相處比較好的同學，十束的存在對於吠舞羅有很重要的意義，說出來可能就相當於將吠舞羅的軟肋暴露出來。他還沒有多嘴到那種程度。
察覺到他的態度，稗田透的微笑勉強了一下，卻知趣地不再多問而是將問題轉向了其他：「說真的，我一直以為小林同學很特殊，沒想到平時真的和那麼有個性的人相處在一起呢。」有個性是稗田委婉的說法，因為吠舞羅整體透露出的氣勢，實在不是什麼有個性就可以具體描述出來的。
「害怕？」小林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很多人都接受不了身邊的人和吠舞羅這樣的組織相處吧，總覺得那是壞孩子的表現。
「不是不是，他們和小林的關係很好啊，而且意外地好相處。」泠泠月光下，稗田的面色柔和，聲音柔軟到不可思議，「平常小林同學都很孤獨的樣子，和這樣的熱情的人相處在一起，肯定很開心吧。」
小林怔住。
他沒想到一向膽小的稗田居然會給出這樣的答案，這是連他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稗田透繼續說道：「作為朋友，小林要是開心的話，我也會很開心的。」他真心地為朋友生活在那樣一個溫暖的地方而感到高興。
小林嘴角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謝謝。」不管稗田的真實想法是什麼，他都很感謝對方剛才說的話。
稗田想要繼續聊下去。一縷墨色闖入了他和小林之間，如同烏鴉童子一半擁有妍麗面貌的少年插進了他們的話題，並將其扭轉到了另一個方面。
「少年，關於主公在校園的生活，吾有些好奇，可以隨意說一下嗎？」說完，小烏丸拽著稗田透先一步離開。
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小烏丸拉著小林的手慢悠悠地晃在後面。
「怎麼樣？」小烏丸問。
「他有問題。」路燈的微茫落在小林的眼中，渲染成一片幽深的火海，「目的應該是吠舞羅。」
小林了解稗田透這個人。少年是一個非常膽小羞澀的傢伙，小林一直觀察他，發現他進入吠舞羅之後更多的是觀察，而不是害怕一類的情緒。飯桌上的時候，他對十束的觀察太過明顯，不僅小林看到，十束也是。青年看似神經大條，其實非常敏感，很容易就察覺到了稗田的情緒，所以才會有那麼一問。
就是不知道他想要從吠舞羅身上了解些什麼東西了。
因為對碑田透的目的的好奇，小林在第二天放學后特意叫住了少年。
「怎麼了嗎？」少年有些震驚。
「我陪你一起回家吧。」提著包，小林的手不著痕迹地勾了一下旁邊的空氣，然後仔細地觀察著少年的表情。
琥珀色的雙眼睜大，裡面流轉著不可置信以及驚喜的情緒，下一刻，四溢的情緒收攏，全都變成了低迷：「不用了，小林同學還是先回去吧。」
小林眼皮一跳。
他是想試探少年昨天跟他回家的話是不是託辭的，現在看來，是真的有事才不敢回家。
「沒關係，我給草薙打電話，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讓他可以幫忙。」像是怕他不相信，小林拿出終端點了幾下，撥通了草薙的電話。
「喂？」那邊草薙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了過來。
「還記得我昨天和你說的有關稗田的事情嗎，我這邊需要有人幫忙。」
「昨天？」草薙疑惑了一下，下一刻，恍然大悟的聲音傳來，「是這樣嗎，沒問題的，我很快趕過來。」
說完，電話被那邊掛斷。
「哎？哎！」稗田透驚慌失措地擺手，希望小林能看出他的慌亂，「不用了的，草薙先生不是很忙嗎，還有酒吧要管吧。」
「沒關係，今天休息。」小林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稗田透從來都不是很善於言辭的人，小林今天又意外地強勢，最後，他只能勉強地露出笑容，帶著小林向自己的出租屋裡走去。
小林跟在他的後面，心中卻在與旁邊的小狐丸交流。
「是真的害怕危險，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種真真假假交疊在一起的情感才是最讓小林覺得難以捉摸的，他從來沒有在稗田透身上感受到殺氣，可是直覺又在提醒他這少年身上肯定是有秘密。今天之所以叫得是草薙，也只是因為這位吠舞羅的軍師大多數時候肯定比他對這個世界的勢力了解得更多，也更加知道到底是有些什麼人將目標打在了他們吠舞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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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走了一路，最後，稗田透在一個小巷子里停了下來。
「到了。」他勉強地微笑了一下，依舊不死心地在勸說，「小林，你真的要跟我進去嗎？」
小林確定地點頭，破除他的猶豫。
這條街簡陋地有些過分了，紅磚上留下這各種各樣的塗鴉，二層小建築上，開出的窗口裡晾曬著這家主人濕透的床單，小水珠們積在一起，爭先恐後地向下滑落。
雨傘撐起的聲音驚動了小林，上方覆蓋來一片陰影。
白髮少年將手中的傘前傾了一點，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要一起打嗎？」
小林搖頭拒絕。他依舊不能靠近普通人。
稗田透失望了一下，點頭轉身一個人向前走著。
他沒有看到，水滴滴落而下，在小林的頭頂忽然散開，渲染成一朵四散的花，順著圓形的軌跡，落到了地面。
小狐丸看著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的不明正體煙霧，嘆了口氣。
一年的時間了，小林的煙霧還是沒有任何進展。他再著急也沒有辦法，不過也幸好，他的時間很長，大不了，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耗。
走到拐角的地方，稗田透的動作忽然停滯不前。
小林跟著停下來，看他偷偷摸摸探出一個腦袋觀察著前面，勾了一下旁邊小狐丸的手，示意他去看一下前面到底有什麼人。
「幾個高大的小混混，除了這些倒沒有其他的。」
「就只有這些？」
「沒錯。」
小林叫了一聲前面的少年：「你是不是被什麼人纏上了？」
稗田透的背脊一僵，下一刻，他臉色僵硬地轉身，猶豫著說道：「什麼纏上了？」
「幾個小混混，人高馬大的，在你家樓下呆著。」
「小混混？！」稗田透一驚，很快，他反應過來，瘋狂地點著頭，「是的，小林你有辦法讓草薙先生解決掉他們嗎？」
這回怎麼忽然就同意接受幫助了，剛剛不是還不願意嗎？
心中的懷疑越拉越大，小林掠過他大步向前走去，直說：「不用了，我可以幫你。」
小狐丸化作手中刀劍，瑩白刀鞘懸挂腰間，少年走來的氣勢讓幾個中年男人一驚，其中一個扔掉手中的煙頭，踩在地上，和其他幾人面面相覷之後，兇狠著臉詢問：「喂，少年，你看到過一個白頭髮的臭小子嗎？」
真的是來找稗田的。
小林心中不知為何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早就知道如此。
腳下如同生風，少年一瞬間來到男人身前，不理會對方的驚恐眼神，手中太刀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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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過來收拾殘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人仰馬翻，混混東倒西歪□□的景象。
稗田透睜著琥珀色的眼睛跟在小林的後面，激動敬仰地看著少年，裡面散發出的小星星能夠砸死一個心理承受年齡不大的人。
草薙上前，檢查這些倒霉的男人是否被少年給徹底結束了生命，卻發現對法下手意外地精準，刀痕正好落到了距離致命的地方一根手指的距離。
如果只是一處，草薙還覺得只是少年下手出了問題，但是一看，卻發現所有傷口落下的位置都很精準，不由得心裡就是一涼。
在聯想到少年前一段時間看有關於人類身體的各個器官的書籍時冷靜淡定的樣子，忽然就覺得這太陽莫名有些滲人。
小林把稗田透趕上了樓，自己來到了草薙身邊。
「查一查這些人，是否這些天都在這邊纏著。」他還是有些懷疑少年的目的是否單純。
草薙知道他的意思，剛要拿出終端將這幾人的信息記錄下來，卻看到上面正轉來一條消息，一看，來人的身份居然是只有幾位才有的尾數，於是點開。
小林耐心地等者草薙看完全部消息，卻發現他忽然嘆了一口氣，面上的表情也開始嚴肅起來。
「怎麼了？」
草薙謹記少年體質，只是將終端翻轉到他面前，懶散著的聲聽不出絲毫的情緒：「上面那位說了，這幾個人交給兔子管理管。」
這是不想讓他們調查了。
幾分鐘之後，帶著兔子面具的人手裡抬著擔架將這些哀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