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輿論發酵
隨著兩人的離開，布蘭琪激動的情緒也漸漸平息下來，有些頹然的再次塌坐在花壇台階，給人一種心力憔悴的我見猶憐感。
周易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在這方麵，他和大多數男人別無二致，不善表達，所有的感情和關心喜歡悶在心裏，看起來情商很低的樣子。
簡而言之，就是鋼鐵直男。
還記得機場分別的時候，麵對老娘都說不出半句寬慰的話，這種情況也大致相當。
他認為自己所要表達的內容在剛才已經清晰無誤的說完，如果布蘭琪還有什麽疑慮，那也隻能是對方自己的某種心魔。
好像是這樣。
周易在心裏默默給了自己一個肯定，又隱隱覺得似乎不是如此。
就好像女人逛街一樣，她們享受的是那個過程，如同現在，她們需要的是細心體貼的甜言蜜語，帶給心靈的慰籍。
不像男人，都是直奔主題，我結果都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至於什麽過程之類的鬼東西，無足輕重。
那現在到底要不要說幾句沒營養卻能起到滋潤效果的廢話？
就在他還苦苦糾結的時候，布蘭琪率先開口。
隻見她神情懨懨的站起身，複雜的看自己一眼：“去看比賽吧。”
“還是回去吧。”這點眼力勁周易還是有的，更何況他總覺得對方的眼神裏似乎包涵著什麽。
怪自己不解風情，連句免費的話都吝嗇講出？
他覺得有這種可能。
其實他還是很心細的，這也是一個運動員所要求具備的最基本素質，粗線條和莽撞不適合每一個人，無論在哪個領域。
競技體育的比拚，心智和算計本來就占據不少部分。
“可是…”
“其實打了三盤比賽，我也有些疲勞。”周易立刻打斷，做出一副疲憊的樣子。
布蘭琪倒也沒有再說什麽，淡淡的掃眼過後，兩人驅車趕回租住的度假屋。
那是一處環境幽雅清淨的住所。
當初還是布蘭琪考慮到組委會提供的酒店太過嘈雜，為了讓他保持良好的睡眠和狀態，專門租賃。
一路上兩人無話。
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壓抑和尷尬。
周易一看這樣也不是辦法，偷偷的瞅了瞅默然不語，心事重重的布蘭琪，打破沉默：“嘿，布小姐，不要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布蘭琪緩緩的扭過頭，看了眼他臉上掛著的招牌式笑容，靜了片刻：“你很開心嗎？終於有更大的經濟公司看上了你，為你量身打造最合適的發展路線，也是，你應該開心。”
周易有點無語，這就是無理取鬧。
不過和處於極端情緒的女人講道理顯然是最不明智的選擇，於是又是申明，又是保證的有些尷尬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不會加入他們公司，你要相信我。”
布蘭琪也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和嘲諷，神色放緩的幽幽一歎：“不是我不相信你，你不明白……”
說著陷入自己思緒的頓了頓：“或者在你們球員的世界裏，所有東西非勝即負，非黑即白，隻要努力訓練，成功總會到來，但是我們的世界，又怎麽會這樣簡單。”
周易怔了一怔。
沒想到第一次觸碰到她的內心，竟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
隻是，球員的世界就真的隻有非勝即負？
肮髒的伎倆還不夠多？
還有！
她這是什麽意思？
叔叔兩世為人，難道在她眼裏隻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
這一個多月的接觸，是不是也太失敗了點！
正當他要對此表達強烈不滿的時候——
“嘎吱！”
汽車的猛然急刹差點讓他撞了出去，驚愕的扭頭看去，正對上布蘭琪突然振奮的灼灼目光。
“周，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將你打造成全世界最有名的球星！”
看她說得前所未有的鄭重，周易倒也忙不及和她計較，微微一愣，更明白她在擔心什麽。
說到底，這就像沒有證件的男女關係，縱然感情再好，也敵不過沒有安全感的危機意識。
於是，他覺得應該有所表達。
“我相信你！”
周易無比真誠的直視著她那深邃的眼眸，信誓旦旦：“布小姐，其實你根本不用任何擔心，隻要你不放棄，我就絕不會離開你的身旁！”
這家夥，是在向我表白？
布蘭琪愣了愣，忽然感到自己的臉頰似乎有些發紅發燙，心砰砰砰的跳得很快……
……
2005年6月15日。
星期三。
ITF希望賽布洛瓦站的第三個比賽日。
清晨。
大街小巷的報攤，以及各報業名下的門戶網站，醒目的標題和震駭的內容，很快就吸引了大眾的全部目光。
《ITF希望賽布洛瓦站驚現單場19記luckypoint，華夏小夥創造記錄。》
《壞小子揚尼克再出狂言：如果下次碰到華夏小夥，一定要用扳手敲斷對方的腿！》
《華夏小夥睥睨法蘭西：不服來戰！》
《法蘭西最美麗的玫瑰被華夏小夥摘走，他究竟是誰？》
《憤慨！新一代“蘇菲瑪索”為愛痛斥法國男人：懦弱！》
……
新聞以一種難以預料的速度迅速轉載，擴散到法國的每個角落，刺痛男人們那浪漫多情，又略顯脆弱的神經，以至於都忘了事件的本身。
他們或扼腕長歎，悲憤莫名，暗暗發誓一定要叫對方好看。
或者默默對著報紙上的照片無語凝噎：真的很漂亮啊！
又一朵嬌豔迷人的法蘭西玫瑰被別人摧殘……
最後他們決定不能再就此繼續沉默下去，紛紛丟掉手頭的工作，翻出角落的球拍，緊緊握在手心，又鬆了開去……
但他們覺得還是應該做點什麽。
而到了最後，新聞夾雜著網球的記錄以銳不可擋的氣勢席卷歐美，波及全球。
就連遠在非洲的尼日利亞國家體育頻道都在當晚的體育新聞中，由莫裏斯笑嗬嗬的做出長篇大論的點評：
“啾易？他能創造這樣的記錄我絲毫不感懷疑，在尼日利亞的時候，他就表現出無以倫比的網球天賦。”
“我很看好他，這是重點，你們要相信我的眼光，他也證明了我的眼光沒有看錯，在這裏他取得了兩個冠軍，他是華夏的，同時也是我們尼日利亞的，如今他橫掃歐洲網壇，這證明我們的實力沒有任何水分，雖然我知道這不太可能，但我還是想對他說一句：歡迎回來！”
“至於他的小女友，我當然見過，她很漂亮，無愧於法蘭西最美麗的玫瑰這個稱號，在我看來，她甚至比蘇菲瑪索還要迷人幾分，那時候她還是ITF的工作人員，沒想到這麽快兩人就搞……”
“咳，不，這麽快就互相傾心，不過這不奇怪，啾易擁有出色的網球技術，也隻有像他這樣優秀的球員，才能迅速俘獲法蘭西玫瑰的芳心。”
之後又說了一番祝福兩人的話語，結尾的時候，鄭重的補充道：“在這裏我還想提個建議，我們國家電視台是否應該考慮一下，向ITF購買這次布洛瓦希望賽的轉播權，是的，大家都很想念他。”
而在距離更遠的華夏地區，也有著這樣一群人。
他們每天去到外麵“巡邏”，尋找各種嚴肅或者有趣的話題，然後轉發到國內，給大眾提供最迅捷的直觀資訊。
今天他們就找到了一條有趣的新聞。
當然，或許不能用找到這個詞語，因為這條新聞排在熱搜的前幾十位，很容易就能發現。
於是立刻有人轉載過來，可惜查不到比賽的錄像，隻能將充斥於網絡的采訪視頻截取下來，貼附到論壇，並很快引起水友們的圍觀。
“我X，單場19個壓線好球？這也太誇張了吧！”
“這有什麽，低級別的賽事，出現什麽都不奇怪，有些低級的足球比賽，還會進球幾十比零呢。”
“那也很厲害了好吧，至少也是職業比賽，你說得這麽輕鬆，你倒是去試試？”
“就討厭你這種的，帖子發出來不就是讓人評論的？我也隻是就事論事，就好像一盤菜，我不過是品嚐了一下說味道確實一般，你就非得讓我也去做一盤？”
“$％#_……”
“_$_$……”
“別吵了別吵了，難道你們就沒發現一個問題？在視頻裏，這個周易似乎太那什麽了吧？這讓別人怎麽看待我們？自大？狂妄？”
“你懂什麽，這就叫拳打腳盆雞，腳踢洋鬼子，解氣！”
“話雖如此，但我們華夏好歹也是泱泱數千年的禮儀之邦，這樣跑到別人的地盤上去無端挑釁，總給人不太好的感覺。”
“有什麽不好？你是不是跪久了站不起來？要我說就該這樣，想當年八國……人家跟你講禮儀了？”
“就是，要燒香去別處，少在這裏裝聖母……”
“我聖母？我有說錯？你家裏難道沒教過你最基本的禮貌……”
“……”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參與進來。
華夏人的思維總是發散和極富跳躍的，所以到了最後，帖子不可避免的再次走歪，成為禮儀，甚至於有關禮儀溯源的論戰地。
究竟是夏商周，還是更早？
這很重要！
至於網球比賽，愛咋打咋打，關我們什麽事？
而更至於遠在法蘭西的周易，對發生的這些還懵然無知。
在上午得到傳來的下一站簽表瞬間，他腦海裏刹時就跳出歐冠抽簽的那些各種貓膩。
這絕對不是偶然，而是刻意安排！
揚尼克！
ITF希望賽土倫站的第一輪對手。
不過他很快也就釋然，電視台需要娛樂吸引目光，自己大不了再多創造一個記錄。
再說就算不能創造記錄，這不也相當於保送自己16強？
這樣一想，頓時偷偷的樂開了花。
積分爸爸，我來了！
然後，在布蘭琪的陪同下，馬不停蹄的又忙著係統再次頒布給他的新任務——
《白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