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死不休
“殺人啦！殺人啦！”
咖啡廳裏外，一下亂成一團，人們尖叫著向外慌忙逃竄，還有七八人穿過人群向著這邊衝殺過來。
門外也有十幾號大漢，殺向這邊。
葉白坐著一動不動，慢悠悠喝著咖啡。
沒有葉白的指示，三兩也不動，隻是一隻手輕輕搭在後背的巨弓上，蓄勢待發。
憑外圍這些人根本不會是李氏雙雄的對手，兩人杵著拐杖，直接一腳踹破旁邊的玻璃牆，速度不輸於任何一名保鏢。腿法淩厲，勢如破竹，隨後匯入驚慌的人群之中。
戰鬥平息，群眾的情緒也逐漸緩和下來。不少人站在咖啡廳外不遠處圍觀。
此時的咖啡廳裏，用餐的顧客，咖啡廳的工作人員，已經盡數撤離。
隻有那扇破爛的玻璃牆邊。坐著的四人，以及一個死人——趴在桌上死狀慘烈的甄牧。
“咖啡喝完了。”葉白道。
沒人回應。
“我，咖啡喝完了。”葉白重複了一句。
“啊？”甄樓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拿起葉白的杯子，“我去給你續。”
甄樓親手調製的咖啡，比店裏的師傅調製的還要美味幾分，葉白覺得這女人也不是隻有仇恨，還是挺浪漫的。
“走吧。”葉白兩大口喝完咖啡，掏出兩百塊放在桌上，帶頭往外走。
見他們幾個走來，嘩啦一下，人群自發讓開道路。
有兩個甄牧的保鏢不遠不近跟隨著，其他保鏢已經去追殺李氏雙雄。
一輛黑色商務車在葉白麵前停下，開車的是個賊眉鼠目的幹瘦青年，正是在龐秋平家鄉偷了郭青竹錢包的那個偷。
“少當家，都安排妥當了。”
“上車。”
葉白招呼眾人上車。
甄牧的那兩名保鏢，則是開車在後邊緊緊跟著，電話一個接一個不停的打。
兩輛車前腳才離開，杭聯廣場便被警方封鎖，警方第一時間全市通緝李氏雙雄。
車輛在來省委大院的路上，可見一輛輛警車穿梭在大街道上，省委大院門口站著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
在附近不遠處，早有一輛掛著黑底白字牌照的車輛在那候著。
見到葉白的車子過來，那輛來自東部戰區的轎車打了個方向，在前領路，駛向省委大院的大門。
還是被攔了下來。
趙軍下去和那兩名士兵交涉。
“很抱歉，書記交代了，今沒有他的允許，不準放任何一架外來車輛入院。”
“我也不能進？”
“不能。”
“怎麽才能進？”
“您可以先給書記打個電話。”
趙軍皺了皺眉，走到後麵那輛車上，敲了敲車窗，等葉白拉下車窗。道：“進不去，甄良先放話了。”
“還有辦法？”葉白輕輕皺眉問道。
“殺進去。”趙軍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路邊，那裏還停著兩輛軍用卡車，上頭滿員。
我的！
葉白一拍腦門，大感頭疼。
怎麽他身邊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點的？帶人殺進省委大院？你怎麽不殺進紫禁城啊？
他摸出手機，給甄良打去電話。
“是我，葉白。”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情緒似乎處在火山爆發邊緣，葉白自顧自道：“我在省委大院門口，讓我進去你家裏坐坐，等你回來，我們談點事情？”
“把電話給站崗的士兵。”
“好。”
葉白把手機遞給趙軍，指了指那兩名士兵，趙軍拿著手機過去，士兵接過電話，幾秒鍾後掛斷。放行。
甄良的家是座獨棟別墅，和奢華不沾邊，但是布置合理，花花草草修剪得也都很講究。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非常有底蘊的地方。
葉白按響門鈴，保姆出來開門，葉白笑道：“和甄書記聯係過了，甄書記讓我在家裏等他。”
“先生請進。”保姆沒有多疑。恭恭敬敬把葉白等人請了進去，沒有人敢在這座大院裏鬧事。
“阿姨好。”甄樓進門的時候，笑著和保姆打招呼。
“姐也來了。”保姆的態度一下變得親切起來。
客廳裏正坐著兩個女人，一個白發老奶奶。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
兩人正看著電視，保姆走進來道：“夫人，姐來了。”
“樓來了，坐吧。”中年婦女笑笑。見到甄樓還帶著這麽多人過來，心中不喜，麵上卻沒什麽。
“樓，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怎麽帶這麽多朋友過來？”老太太卻不顧忌什麽。冷著臉責備。
甄樓沒話，葉白施施然來到主位坐下。
“起來！”老太太嗬斥，“哪裏來的不懂規矩的野子，我讓你坐了嗎？”
“老太太。您別生氣，便是甄書記在此，我坐在這個位置，他也不會有意見。”葉白微笑道。
“你是誰？”甄夫人拉了拉老太。輕輕蹙眉。
“我叫葉白，大家都稱我葉先生。”葉白道。
“葉先生？”甄夫人略微思索，麵色輕輕一變，隨後嗤笑。“你倒是挺大的膽子。”
“唉，夫人誤會了。”葉白歎息，“我剛好過來杭州遊玩，剛才聽甄牧出事了，我和甄牧又是兩肋插刀的朋友，理當過來看看，希望我能夠幫上點忙。”
“甄牧出事了？”甄夫人疑惑，心頭頓生不好的預感。
“夫人不知道？”葉白吃驚。
自打甄良步入仕途。這麽多年來，甄夫人的手機就每響個不停，有九成來電都是老家想托她辦事的親戚朋友，甄夫人換過十幾個電話號碼。但那幫窮親戚窮朋友就跟在她身邊長了眼睛似的，總能得知她的新號碼，甄夫人不堪其擾，平日裏養成了隻要休息便把手機調靜音的習慣。
甄夫人走到電視櫃邊拿起手機。這一看，渾身如遭電擊，啪嗒，手機摔在地上。
“夫人。怎麽了？”葉白走上去，撿起手機，關心問道。
“甄、甄牧，我的孩子，死了……”甄夫人一個踉蹌，被葉白扶住，人昏過去了。
“她剛才了什麽？”老太太見狀緊張地跑了上來，她年紀大，耳朵不太好使。
“夫人、夫人甄牧，死了。”葉白悲痛道。
“什麽？”老太太失聲驚叫，隨後，也昏過去了。
葉白一隻手扶著一個人。看向保姆：“扶夫人和老太太上樓休息。”
保姆驚魂未定，木然點頭，帶著幾人把老太太和甄夫人背上樓。
“看樣子她們沒參與甄良父子的事情。”葉白坐了回來，慢悠悠道。
“老太太早年生活貧苦。兒子上位後，變得尖酸刻薄，誰過來隻要惹她不順眼便會挖苦訓斥，但的確什麽都不知道。甄良的妻子對甄良的事情知道一些，但從不主動插手過問，知道也裝不知道，人在河邊走總有一會失手，甄良也是有意保護她，她也是個聰明人。”甄樓默然道。
“甄良轉移了不少財產在她名下吧？”葉白問道。
“嗯，甄良的財產大部分都在她名下，她是浙江有名的企業家，也是浙江企業家協會的會長。”甄樓沉吟著道，“她非常有才能，我暗地裏查過她公司的賬目，每一筆資金來往都清清楚楚經得住深查，倒像是她自己親手一步步合法發展起來的家業。”
“真是個人才。”葉白輕歎，可惜，注定不能為他所用。
這時，一個戴著無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進來，看起文質彬彬，與其是封疆大吏，倒更像是個學者。
他是甄良。
他身後無人。
“先生，夫人和老太太聽少爺出事，都昏過去了。”聽到樓下動靜，保姆跑下來匯報。
“好好照顧她們，這裏沒你們的事，都上樓去。”甄良道。
“是。”保姆趕緊上樓。
甄良來到沙發坐下，淡淡道：“我們沒什麽好談的，你走吧。”
這是想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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