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語定情
醜總是不被人放在眼裏。
但往往醜做出的事情，卻能讓人猶如被捅了一刀。
他們醜陋，惡毒，沒有底線。
葉白閱曆再豐富本事再大，也避免不了犯這種錯誤。
犯錯也分兩種。
一種是為自己所犯的錯誤付出代價。
一種是把錯誤產生的因果事件扼殺在搖籃裏。
葉白便屬於後者。
他有糾正錯誤的資本。
狂之一字的最高境界，當是如此。
“白兄，咱們把合同簽了，你要不簽。我這心裏過意不去啊。”趙一成苦笑道。
葉白拿起筆，在趙一成準備好的產業轉讓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再按上手印。
趙一成這才心滿意足的起身準備離開。
葉白站了起來，笑著道：“這次的事情，我欠你一個人情。”
趙一成正色道：“白兄，你這麽讓我很慚愧，蔡心華的事我對你承諾過我來處理的，現在你要親自出手，已經是讓我食言了。”
趙一成走了。
葉白手上拿著本子，望著夜空發呆。
本子是殺人本。
可是，對他來卻是一種侮辱。
曾幾何時，他葉白也需要用智謀來殺敵了？
不是揮起拳頭幹就完事了嗎？
世道變了。
社會在發展。現代高科技武器的泛濫，讓葉白不得不忌憚。
放在嘉慶年間，火炮鳥槍那些半吊子玩意，葉白甚至敢正麵硬轟。
但現在，葉白還陽過來修為全無，一切都得重新開始。
凡間的修煉體係和界地府都不同，但換湯不換藥，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陰陽命功基礎卷》中講述的三個肉身境界，鐵化、岩化、鋼化。
鐵化對應道長，岩化對應師，鋼化對應大師。
葉白現在是鐵化巔峰層次，對應九品道長。
又因為他實戰經驗豐富，且能抽調少量靈力施展仙術鬼法，所以綜合實力在一品師到三品師。
那麽。
師能硬現代武器嗎？
手槍？衝鋒槍？狙擊？火箭炮？導彈？核彈？又或者激光化學武器？
師的極限在哪？
沒有答案。
那麽……
秦家三院。
外人對秦三爺一家住所的簡稱。
香閨裏。
秦晴躺在柔軟的席夢思大床上。
房間中式裝修，床上用品簡約灰的主題，並不花哨，這倒符合秦晴女漢子的性格。
嘎吱——
突然，窗戶開了。
一道黑色身影蹲在窗台的位置。
“美人，主動脫下衣服，爺饒你一命。”
秦晴的眼睛依舊望著花板，卻是微微翻動身體，把那件絲質夾棉的輕薄睡袍褪了下來。
“再脫。”
秦晴把裏頭的那件米白色真絲吊帶上衣褪下，露出那深紫色的蕾絲半杯胸衣。
這回，不待蹲在窗台的男人開口，秦晴主動褪下米白色真絲睡褲。
那是件和胸衣配套的深紫色蕾絲底褲。
靜謐的夜。
清香的閨房。
夜光燈散發的暖黃燈光。
一個身材火辣的美人，呼之欲出的爆炸胸部，白皙修長的雙腿。
遺憾。
底褲不是白色之類的淺色調。
如果是那樣的話，一定能看到底下那深邃的黑色部位。
“唉。”
男人遺憾歎息。
他跳下窗台，來到床邊，目光打量著床上的女人。
當然，縱使女人的臉部五官很精致美麗，也還是被他忽視了。
像這種情況。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去在意女人的長相。
關燈，又或者蒙上被子，美醜都一樣。
當你挺——槍刺入時，它一樣能夠讓你爆棚的荷爾蒙得到酣暢淋漓的宣泄。
“我看到了。”
“看到什麽？”
“一根毛。”
“？？？”
秦晴低頭看去，果然，在自己的褲褲邊緣，有根粗黑卷曲的毛，很不安分的探出了大半個身子。
唰——
她的臉頓時羞紅。耳根子火辣辣的。
她又羞又怒。
該死的。
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這樣的錯誤，會讓麵前的男人誤以為自己的生活很邋遢。
“啊——”
忽的，她痛叫一聲。
“要死啊！”
“它不乖，我替你收拾它。”
男人是葉白。
他笑著把玩著手上的那根毛。
“送給我？”
“你敢要嗎？”
“有何不敢？”
他敢要，她敢給。
那麽，縱使前方鋪滿荊棘，縱使前方刀光劍影。縱使有人拿槍頂著他們的腦袋——又有何懼呢？
……
……
深夜兩點鍾。
正是蔡國忠睡覺的時間。
這是他三十年來的習慣，風吹雷打從未變過，即便他的大兒子死了。
他還有個習慣，睡前把當一些重要的隨手筆記，放在煙灰缸裏燒掉。
這會讓他很有安全感，可以睡個好覺。
“燒完了嗎？”
“快了。”
“燒得完嗎？”
鏘——
沒有刀槍。
蔡國忠的內心，卻發出刀槍交戈的聲音。
他猛地抬起頭。
片刻的震驚之後，他便釋然。
門口站著一對男女。
男人牽著女人的手，施施然走到沙發上坐下。
男人笑嗬嗬看著紙張尚未燃盡的微火焰，把懷中的本子拿出來，丟在桌麵上。
“你忘了，這個還沒燒呢。”
蔡國忠沒有拿起本子，而是看著葉白，琢磨了會：“你就是葉白？”
兩個時前清理蔡心揚遺物的時候，他在蔡心揚的手機上看到葉白的照片，有些印象。
“很榮幸。讓您這樣家產數十億的商界大腕記住我。”葉白點頭道。
“英雄出少年，難怪我兩個兒子都拿你沒辦法，你的確比他們要優秀。”蔡國忠道，直到現在。他還胸有成竹，即便葉白兩人突破他別墅的防守線，悄無聲息踏入這個地方。
“看看這個本子吧。”葉白道。
蔡國忠這才拿起本子翻看起來，上頭是一條條詳細的筆記。
9年。指使老李故意傷害致陽光玩具廠龍總癱瘓。
1年，雇傭黑社會成員以打砸店鋪威脅家人安全手段迫使宏泰批發商行關門，同年九月，商行老板無條件轉讓商行用地。
1年，雇傭黑社會成員綁架位於大邱村的釘子戶五保戶周元某，沉屍帝詔湖。
1年，境外走私過期病豬牛肉……
14年、17年……
蔡國忠越看，越是膽戰心驚。
本子上羅列著他違法犯罪的數十條事項。每條事項下麵，都詳細記錄著蔡國忠作案的一切信息，包括當時行動人員和被收買的知情人的信息。
雖然這上麵記錄的僅僅隻是他建立蔡家商業帝國生涯中的一部分，可一旦被放在某位領導的辦公桌上，足以讓他蔡國忠被槍斃一百遍。
“趙文獻！”蔡國忠緊緊握著手中的本本，咬牙切齒。
這個本子他看過。
後來他和趙文獻達成協議，他每年給趙文獻支付兩個億，作為報酬，趙文獻保證本子的內容不會外泄。
這就是不會外泄嗎？
不，這不是外泄。
這是趙文獻要弄死他。
他也想弄死趙文獻。
可是，他沒有證據，每年兩個億的賬，他走的是趙文獻一個心腹的外戚的朋友的賬戶。
趙文獻有一百種辦法可以推脫得一幹二淨，隻要推出一個替死鬼就行了。
還有當年雙方談判的時候，雖然不是趙文獻本人來談，他還是留了個心。暗地裏錄音了。
等人走後，他反複播放錄音研究，卻發現整個談話過程，既是你知我知。又讓人無法和趙文獻聯係在一起。
趙文獻很高明。
這些年，他不甘受趙文獻牽製，也嚐試收羅趙文獻的違法犯罪記錄，結果都一無所獲。趙文獻比他想象的狡猾——趙文獻敢這麽做，豈能沒有防備？
到現在，他還是覺得這一切都是趙文獻在背後操縱，和眼前這個讓他兩個兒子多次吃虧的年輕人沒有任何關係，這個年輕人再優秀，也絕不可能有如此手段。
或許他打破腦袋都想不到，趙一成會把他老爸視為發財母雞的這個本子給偷出來，然後交給一個剛剛認的兄弟。
趙一成就是這樣一個豪邁耿直的人。
他喜歡玩女人。圈子裏的人都稱呼他趙種馬。
他也是圈子裏公認的講究人。
當蔡國忠咬牙切齒出“趙文獻”這三個字的時候，葉白就洞悉了他的想法。
葉白沒有刻意去解釋，因為蔡國忠在他眼中，已經是死人。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之所以現在不能殺蔡國忠，是因為，在樓梯口、客廳兩麵窗口，這三個位置，一共六支黑漆漆的槍管，正瞄準著他。
被他算準了。
蔡國忠手裏真的有槍。
不是普通的手槍，而是軍用步槍。
那麽，趙一成提供的這個本子就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葉白要試劍。
看看是子彈快，還是他的動作快。又或者，是他的皮肉堅硬，還是子彈犀利。
他動了。
如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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