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動手動什麽？
帝詔湖邊有座老宅。
據是道光年間一個年輕王爺在這裏私建的宅邸，送給一個名妓，白了就是包養三。
後來，隨著社會發展，這座老宅被關東省文化廳列為文化遺產項目。
然而眾所周知，這裏是秦家的大本營。
由此可見秦家的能耐之大。
這座老宅共分為三個院落。
中間的院落最大，是主位，秦家家主，那個活了九十多歲還不肯死的老怪物就住在這裏。
左右兩個院落，為次位，在古代是旁係親友或者兵士護衛之類住的地方，如今分別是秦家老太爺的兩個弟弟居住。
古代奉承左為尊，現代同是，但理解不同，現代人因為人的心髒長在左邊，所以左位要比右位大而尊貴。
因此老二住左邊的院落，秦晴的爺爺，也就是秦家三爺，住在右邊的院落。
秦家三爺退休最早，傳言他退不退休也沒區別，因為年輕在位的時候就屬於不管事的主。
老大不用，掌管偌大家業，老二在社會上也頗有地位，很多時候就是老大的代言人，唯獨秦家三爺，可謂隱形人物，好聽是低調，不好聽是廢物，退休後更是三不管，在家裏喝茶聽戲，偶爾約三五好友出去釣釣魚，悠閑得緊。
這是外界傳言，葉白對此不置可否。
任何事情，他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爺爺，這就是葉白。”秦晴介紹道。
“爺爺你好。”葉白跟著秦晴喊。
秦晴在旁冷笑，那意思好像在，你倒是不客氣，那是我爺爺，不是你爺爺好嗎？叫的這麽順溜也不害臊？
秦三爺坐在躺椅上，腦袋光禿禿的，隻有稀疏的幾根白頭發，不高的個子在一米六五左右，身材比較消瘦。
他目光打量著葉白：“你就是晴的男朋友？”
葉白十分糾結，這種事氣氣蔡心揚就算了，在長輩麵前就很為難啊，像自己這麽優秀的男人，誰家家長見了都會喜歡，萬一婚事定下來，那自己不是虧死了？娶這頭母老虎回家，今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噝——”
突然，葉白倒吸了口涼氣。
秦晴右手背在身後，正使勁掐葉白的腰間肉，好像她捏的不是人肉，而是豬肉。
“對，我就是晴晴的男朋友！”
“聽蔡家那子放言要讓你不得好死？”
“是的。”
“你還能站在我麵前，不錯。”
“我也覺得我很不錯。”
秦三爺沒搭這茬，看向秦晴：“晴先出去吧，我和白單獨聊會。”
秦晴點點頭，恭敬的退了院門，看的出來她對她爺爺挺敬重的。
“跟我進來。”
秦三爺從躺椅起身，葉白就要上前去扶，卻被秦三爺一手打開，自己麻溜的爬了起來。
“我還沒老。”
得。
敢情自己拍馬屁拍馬腿上了。
葉白一樂，跟了進去。
書房不大，在百來平米左右，統一的古典裝修，都是之前延續下來的，後麵刷新了一回。
三麵書櫃，多數是茶葉和老式碟片，還有一列葉白不懂的中西好酒。
其中有一麵書櫃，裏頭是一串串的鑰匙，上頭有寶馬、奔馳、蘭博基尼、瑪莎拉蒂、悍馬等等的車標。
角落處有十來本書，相對那些滿牆書籍的，這方麵實在寒酸。
“這些都是我年輕時候用的車。”秦三爺指了指那麵擺放車鑰匙的書櫃，語氣不無自豪。
“爺爺真是個自在人。”葉白道。
“誰沒年輕過？我沒有你的相貌，也沒有你的身高，如果連豪車豪宅都沒有，還怎麽泡妞？”秦三爺笑著道。
“……”
知音啊。
葉白還陽以來，還沒有人他帥的。
其實他知道，這副身體是蠻帥的，隻是因為身體素質和精氣神跟不上，導致看上去膚色不夠好，狀態萎靡，外人發掘不到他的帥。
“來泡茶。”秦三爺坐在茶幾邊上，伸手指了指。
葉白點點頭，上前有模有樣泡起茶來，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賤骨頭，在地府裏都是使喚別人泡茶，現在給別人泡茶，竟然沒覺得羞愧？
“喝完茶在這裏填個數字。”秦三爺從放在旁邊的一本書籍裏抽出張支票，想來是之前就準備好的。
葉白眼睛一亮，放下茶壺：“爺爺要給我送錢，這麽大的事，還是先填吧，填完再喝茶？”
秦三爺點頭：“可以，你填。”
“隨便我填？”
“隨便你填。”
葉白在上邊寫了個1。
一塊錢。
“還能填嗎？”
“填。”
葉白又在上麵寫了個1。
十一塊錢。
“還能填嗎？”
“大老爺們，就隻會在外頭磨蹭，不敢進去嗎？填，隨便填。”
葉白心想我倒是想進去，就怕你孫女不願意。
於是他就填了，一個一，兩個一，三個一，感覺寫的差不多了，他放下筆，他是個懂得知足常樂的男人。
“十個億，你倒是敢開口。”秦三爺冷笑。
“不是你讓我隨便填的嗎？前麵還有幾個格子沒填呢。”葉白疑惑道。
嘩嘩——
秦三爺重新抽出張支票，自己在上邊填了一百萬，然後拍在葉白麵前。
“拿走，離開晴。”
葉白坐著沒動。
“嫌少？”
秦三爺又從旁邊的書本，抽出了一張紙，厚厚的紅紙。
一張請柬。
“關東第一家，張家，張大姐的生日宴請柬，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我能夠和北山乃至關東各行各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直接接觸，意味著我將有可能就此飛黃騰達，步入上層社會，俗話給人一籃雞蛋不如給人一隻母雞，這比一百萬值錢的多。”葉白笑著道，重新慢慢泡起茶來，“我需要知道原因。”
秦三爺譏諷：“你比蔡心揚如何？”
葉白把一杯茶水遞了過去，道：“他就是一坨屎。”
秦三爺：“那你是一坨狗屎？”
葉白很想把手裏的茶杯砸在他麵門上，不信你還問什麽問問什麽問？
“什麽家世背景就不提了，就個人能力吧，蔡心揚能夠在他老子不在的情況下，獨自掌舵億萬家業，你能做什麽？你不用解釋，更不用吹牛，我讓人調查過你，我對你很了解。”
“哦，還有件事，你擊敗了葛慶林手底下的第一金牌打手黑熊，這在你這個年紀來，的確了不得，葛慶林也挺欣賞你的，給了你不少幫助，但你可知，葛慶林在我眼裏也是一坨屎？”
葉白掃了老頭子一眼，輕蔑：“您喊我過來的目的，是想告訴我蔡心揚有多厲害，還是吹您年輕的時候泡了多少妞，現在退隱江湖不問世事視金錢如糞土高高在上下無敵？”
“都有。”秦三爺道。
“哦。”葉白淡淡應了一聲，端起茶杯放到嘴邊。
“放下，不許喝我的茶。”
“狗屎一樣的茶葉。”
“滾，你給我滾。”
秦三爺操起邊上的掃把，葉白一溜煙奪門而出，外頭的秦晴看到這一幕，嚇得趕緊跑上來抓著她爺爺手裏的掃把。
“爺爺，爺爺，有話好，可別氣壞了身體。”
“滾，讓這子有多遠滾多遠。”
“好好，您別生氣，我這就讓她滾。”
秦晴上去拉著葉白的手快步往外走。
“那一年爺爺領我去把京戲看，看見那舞台上麵好多大花臉，紅白黃綠藍，咧嘴又瞪眼，一邊唱一邊喊哇啊呀呀呀呀呀……”秦三爺看著慌不擇路的兩人，微笑著哼唧了起來。
……
車上。
“你可真行啊，把我爺爺氣成那樣，他可是出了名沒脾氣的主。”秦晴冷笑道。
“他給了我一百萬，讓我離開你。”葉白從兜裏摸出張支票。
“既然你都答應了，他怎麽還那麽生氣？”看到支票的秦晴眼神一寒，真發火了。
“他要打我，我就跑，然後跑路的時候，順手就拿走了。”葉白微笑道，“本護法不喜吃虧，既然打不能還手，不收點利息怎麽行？”
“他隻是在試探你。”秦晴忽然歎了口氣，道。
“我知道。”葉白笑了笑，那老頭，哪是什麽廢物，簡直狡猾如狐，根本就是個實打實的陰謀家啊。
秦晴邊開車，邊有條不紊的解釋。
原來，這幾蔡心揚一直酗酒，家裏人怎麽勸怎麽罵都不聽，儼然成了一個重度迷戀酒精的酒鬼。
最後不得已請玄關道長上門，玄關道長是中了邪，但具體什麽情況他也摸不清楚，可以試試衝喜的法子。
於是蔡國忠就著急了，打電話和秦家協商大婚的日子提前，秦晴自然不樂意，找到自己的爺爺一哭二鬧三上吊——好吧，一三的事她做不出來，但鬧起來那可是沒完沒了。
秦三爺素來最疼愛自己這個孫女，但孫女長大總要嫁人，放著不嫁蔡家那邊便會一直施壓，而他大哥又是主張支持這門婚事的，他的壓力很大，於是這才有了今的一幕。
如果葉白是個合適的人選，秦三爺不介意來個快刀斬亂麻生米煮成熟飯。
聽到這裏，葉白就想笑，醉酒鬼沒讓他失望，倒是低看了他的本事，竟然能瞞過海，讓玄關道人無從察覺。
“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已經為我拖延了不少的自由時間，過後我會和爺爺解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這段時間……”秦晴頓了頓，口吻難得的認真，“謝謝。”
蔡心揚出了這樣的事，蔡家上下心急如焚，蔡國忠為了救自己的孩子，難保不會對葉白做出什麽越線的舉止。
和蔡心揚打打鬧鬧就算了，蔡國忠那樣的梟雄，讓秦晴感到無力，她不想連累葉白跳進這個火坑。
“你忘了我的話嗎？”
“嗯？”
“我過，隻要你不想嫁，我就能讓你不嫁，雖然你這妞跟頭老虎似的讓人恨不得離你遠遠的，但我葉白的話，從無不作數的道理。”
“你要了我吧。”
突然，秦晴把車往路邊停靠，這條路段相對偏僻，很少有車輛經過。
葉白疑惑地看著她，假裝沒聽明白，不假裝怎麽行，總不能讓人看出他葉大護法很饑渴吧？
“我，我給你日，我還是處，這會聽明白了吧？”
“聽明白了。”
“那還不動手。”
“動手？”
“不然你還能動什麽，那玩意頂事嗎？”
葉白很受傷，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