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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擺攤的女人

  “得罪了!”


  黑熊一手握拳,就這麽打了出去,沒什麽花樣技巧,還是朝著葉白的肩頭打的。


  他這一拳的力道,有兩百多斤的力量,尋常人挨上這一拳,不死也得在病床躺上一兩個月。


  這完全是試水了。


  也是擔心葉白年紀輕,不知高地厚,不心把他給打死了。


  娃兒不懂事,既然了切磋,他總不能真往死裏幹?

  砰——


  響聲是有了。


  但葉白坐在那兒,紋絲不動,甚至連身體都未曾有半點搖晃。


  葉白把剝去皮的葡萄丟進嘴裏,淡淡:“抓癢呢?”


  “果然有點本事!”


  黑熊退後兩步,身形原地微轉,蓄力片刻,突然就動了。


  這一動,幾百斤的龐大身軀,當真有黑雲壓城的氣勢,邊上觀戰的葛慶林和蜘蛛,都是感到胸口沉悶。


  而那兩名妖豔女郎,更是不由的麵色蒼白,她們知道自己不會受傷害,但那種氣勢,讓得她們心生恐懼。


  由此可見黑熊的能耐,這是刀口舔血之人才有的氣勢。


  “崆峒霹靂拳,八成力道!”


  鏘——


  這回,竟是傳出鋼鐵交戈之聲。


  而這聲音,也讓黑熊臉色變了又變。


  “骨肉鐵化,你也是道長!”


  “隻是道長嗎?”


  葉白失笑搖頭。


  “你年歲不過十八,能修成道長修為,已屬賦異稟,莫非你還能是師不成!”


  黑熊冷笑間,猛地原地躍起兩米高。


  “最後一招,十成之力!”


  “泰山崩!”


  他兩手握拳,手肘彎曲,整個人猛砸下去。


  葉白那營養不良的瘦弱身軀,在黑熊那幾百斤的龐大身軀麵前,仿佛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被砸得骨碎肌裂。


  一招崆峒霹靂拳,如黑雲壓城。


  一式泰山崩,如泰山崩於頂。


  黑熊的招式威力層層遞進,他是使出渾身解數了。


  轟隆——


  突然的,一聲雷響。


  黑熊那龐大的身軀,如同砸進棉花一般,被反彈了上去,撞爛了頭頂的大燈,最後又砸落在桌麵上。


  三百斤的身軀,將桌麵砸得粉碎。


  葛慶林等人注意到,黑熊的兩隻手掌,已經是焦黑一片,又夾雜著些許鮮血,頓感難以置信。


  蜘蛛震驚之餘,又大感慶幸,倘若下午葉白對他使出這麽一招,恐怕他此刻已經躺在醫院太平間了。


  特別是葛慶林,黑熊有多強,作為老大的他最是清楚,眼下竟然如此一敗塗地!

  而此時的黑熊,看著自己的那雙手,內心震撼無比。


  “真的是師……”


  他兩手顫抖,低聲喃喃間,忽的站起身,神色十分恭謹,朝著葉白彎身拜了下去。


  “師大人當麵,是黑熊不知深淺了!”


  葉白已經是留了情,否則,黑熊這雙手已經廢了。


  黑熊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故而,即便受傷了,也心服口服,輸的體麵。


  葉白擺擺手:“不怨你,年輕人嘛,爭強好勝難免。”


  在他眼中,黑熊就是年輕人,要真算輩分,黑熊就是他孫子的孫子了。


  可他這話落在別人耳中,卻是頓時臉色古怪。


  葛慶林率先回過神來,站起身,大笑著拱手:“哈哈哈,葉先生當真為高人,如此風範,令葛某欽佩不已啊。”


  葉白似笑非笑:“見識了我的本事,可以請我過來的目的了吧?”


  葛慶林稍稍尷尬一笑,而後朝蜘蛛看了過去,蜘蛛趕緊從兜裏摸出張銀行卡,兩手捧著,恭敬地遞到葉白跟前。

  葛慶林笑:“這次請葉先生來,一來是為蜘蛛冒犯葉先生的事情,給葉先生真誠的致個謙;二來,是葛某想和葉先生交個朋友,卡裏的一百萬,是葛某的一點心意,密碼六個六。”


  葉白隨手接過銀行卡,揣進兜裏。


  他明白,今如果不是他亮點手段出來,葛慶林是不會獻上這一百萬的,更別提道歉了。


  強者,總是會受到尊重。


  白了,這一百萬,是葛慶林的買命錢,畢竟蜘蛛是他的心腹,蜘蛛冒犯了葉白,他葛慶林也逃脫不了幹係。


  收下錢,雙方的事情算一筆勾銷了。


  葉白沒有再逗留。


  看著他走遠,蜘蛛低下頭:“老板,對不住了,是我做錯事了。”


  “你以為,就因為你這個事,值得我掏出一百萬來擺平?”葛慶林搖搖頭,“秦老爺子有意整頓北山市,看著吧,要不了多久,北山將會大亂,雖以我們南城的實力,當居五城之首,但功名利祿這東西,誰撞見都會眼紅,難保有人不會耍出什麽陰險手段……”


  到這裏,他看向黑熊。


  “隻要我們拉攏住葉先生,那麽這個事就算穩了,就算不能為我們所用,也不可與我們為敵,黑熊,你是不是?”


  黑熊看看自己焦黑的雙手,心有餘悸,目光凝重:“葉先生,真的很強!”


  ……


  從包間出來,窮屌絲搖身一變成了百萬富豪。


  換作其他人,或許會心潮起伏,但對葉白這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來,心情無悲無……無喜個屁!


  有錢誰不高興?


  還陽以來,都快窮瘋了!


  回到十三樓的客房,準備跟張清寧打個招呼就回去了。


  熟料張清寧肚子咕嚕一響,委屈巴巴的:“我的晚餐呢……”


  葉白一拍腦門,光顧著著急思念妹妹,給忘了!


  張清寧突然爬起來,經過兩三個時的休息,她已經緩過來了。


  她突然俏皮的眨眨眼:“我們出去外麵吃吧?”


  葉白點頭:“好。”


  張清寧簡單收拾了下,兩人並肩出了門。


  出了酒店,葉白問:“想吃什麽?”


  張清寧歪著腦袋瓜想了想:“邊走邊看吧?”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鍾。


  北山市雖為二線城市,但生活節奏的緩慢,在全國是出了名的。


  人們生活安逸,不圖大富大貴,隻求安穩愜意,因此大多數的商家,在晚上八點多鍾開始,就已經陸續關門回家領老婆了。


  此時街上的店麵並不多。


  少數擺街邊攤的,架子厚厚的油汙,看著也不衛生。


  兩人就這麽走著。


  張清寧走路的時候,時不時會偷偷扭頭,偷偷瞄葉白一眼。


  挺平凡的一張臉,但不知為什麽,側臉看起來,那不算棱角分明的輪廓,卻有著一股張清寧從未見過的堅毅。


  他的眼神餘光,很平靜,但又似有著一種平靜到極致的霸道。


  這樣的男人,真的會拿我的照片,幹那種齷齪事麽?


  不過師傅過,男人都是這樣的。


  也許這就是男人?

  張清寧內心胡思亂想。


  忽的,她感覺葉白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順著葉白的視線看了過去。


  那是家量販式KV。


  KV?


  不對。


  她仔細看了看。


  葉白的目光,是停留在KV門口十來米遠的,一家路邊賣涼粉米線的攤。

  攤子旁擺放著四五張桌子,此時沒有人。


  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婦女,正守著她的攤子。


  早春三月,氣乍暖乍寒。


  十二三度的氣溫,中年婦女在這夜風冷冽的街道上,顯得有些孤獨和無助,又透出一股子堅持。


  張清寧似乎明白了什麽。


  她歪過腦袋,看向葉白:“我們去吃涼粉吧?”


  葉白:“氣這麽冷,你吃的住?”


  “別看我哦,在北方的時候,零下十幾度,飄著鵝毛大雪,我還偷偷吃冰淇淋呢!”


  張清寧展顏一笑,拉著葉白就跑了過去。


  “阿姨,我要吃涼粉!”


  宋秀蘭也看到兩人。


  看到自己兒子是一愣,她這個兒子,可從沒來過她的攤子,連她的攤子什麽時間擺在哪裏都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兒子要麵子,有個擺地攤的老媽,覺得麵子上掛不住。


  如今看到兒子過來了,難免有些開心。


  看到張清寧的時候,又是一愣。


  這姑娘,長得可真秀氣,那鍾靈恬淡的氣質,饒是她宋秀蘭的眼界,都未曾見過。


  這磣兒子長本事了!


  “媽!”


  葉白也喊了一聲,目光一直注視著這個的攤子。


  夜晚,寒風,涼粉,街邊攤。


  這種種,為什麽跟他生前的時候,一模一樣?

  嘉慶年,他的生父母還活著的時候,父親被拉去當壯丁,因戰場立功,被眼紅的人陷害,鋃鐺入獄。


  原本還算優越的生活,一下墜入千丈深淵。


  母親靠著自己的一手涼粉手藝,在街邊擺攤養家。


  便是寒冬,吃涼粉的人少之又少,也從未懈怠。


  “輪回嗎?”


  葉白低聲喃喃,心中複雜萬分。


  “姑娘,告訴阿姨,你叫什麽名字?”宋秀蘭熱情地握住張清寧的兩隻手。


  “阿姨,我叫張清寧,弓長張,裘馬清狂,寧靜似水。”張清寧甜笑著解釋。


  她爺爺給“清”的解釋是,正本清源,意在希望有日她能祛除體內陰煞之毒。


  她不喜歡,她更喜歡裘馬清狂,放逸不羈,恬淡從容。


  例如和葉白並肩步行在夜晚的街道上。


  “真好的名字,大晚上的,氣冷,就不吃涼粉了,阿姨煮米線給你吃。”


  “聽阿姨的。”


  宋秀蘭微笑著忙活去了,隻是轉身的時候,用葉白兩人都沒聽到的聲音,喃喃:“不是姓秦就好……”


  招呼張清寧坐下,葉白:“媽,多煮一碗,一起坐著吃!”


  宋秀蘭怔了一下,笑著好,她手腳麻利,三大碗米線很快煮好了。


  宋秀蘭的涼粉是門絕藝,但煮米線,總是少了種感覺,這也是礙於冷,不得不加上去的菜單。


  三人正圍著桌子開吃呢,旁邊的KV走出四人,兩男兩女,男的脖子掛大金鏈子,女的裝扮得花枝招展,全都半醉不醉的,朝這裏走了過來。


  “老板,聽你家涼粉好吃,來四碗涼粉,提提神!”


  宋秀蘭正要起身,葉白已經搶先一步。


  “媽,我來,您吃著。”


  “你會?”


  “假期在家裏你也沒少做給我吃,看都看熟了。”


  葉白笑著,便去拌了四大碗涼粉送過去。


  噗——


  一女的先動的筷,才吃第一口,便猛地吐回碗裏,一手把碗掀翻在地上,叮鈴哐啷摔得四分五裂。


  “兔崽子,你要鹹死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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