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一切都無所謂
霍霆的眼神黯淡，卻勉強自己笑了一下，“我對你好，不全是因為我想讓你和我在一起，隻是覺得你開心了，我就能放心一些，其他的，沒有太多奢望。”
餘甜聽他這樣說，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可現實就是這樣，很多事不是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她不會一直麻煩霍霆照顧自己，等自己有能力了，盡量去做能幫助別人的那個人。
“我們不說這些了，這兩天就要去醫院了，在正式忌口之前你想吃什麽？帶你去轉轉！”
餘甜順著他說道，“那……就吃一些當地的美食吧，到這還沒怎麽出去過。”
“好！叫上餘溪，我們現在出門！“”
當天晚上為了慶祝新生活的開始，霍霆帶他們去了附近的餐館，把很多美國特色餐點吃過了之後回到家，已經是十點多了。
剛一進門，電話響起，霍霆接起來一看，是給餘甜安排的那個婦產科醫生。
兩個人確認了第二天到達時間和手術時間之後，霍霆掛斷了電話。
回頭告訴餘甜，“醫生說他回國的時間提前了，今天就往這飛，等他明天去了醫院，我們直接去找他檢查。”
餘甜聽了點點頭，心理升騰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隻要明天走出了這個大門，她跟肚子裏的孩子就永遠拜拜了，她甚至來不及看一眼他是男孩女孩。
換好拖鞋她沒說什麽，直接走回臥室，霍霆本想跟上去，剛邁出腿，又停了下來。
這種事情，還是讓她自己想通的好。
回到臥室，她沒有開燈，一個人悶在被窩裏，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蔓延。
肚子裏的小生命在她的身體裏已經成長了一個半月的時間，雖然他還不會動，也沒長出完整的四肢，但她確是能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他的存在。
之前每次說不要他，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可真麵臨他的離開，心裏還是有著無盡的牽扯。
她的手輕輕覆蓋住小腹，睜著眼睛在黑暗裏自言自語，“寶寶，我是媽媽，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受到我，你現在就在我的肚子裏。曾經你的存在對媽媽來說，是一個完全無法接受的事實，我動過很多念頭，想過各種辦法想讓你消失。如今真的麵臨這天了，我還有點舍不得，但理智告訴媽媽，不能留下你。”
她的手在肚子上遊移了一下，“你不要怪媽媽，媽媽也是沒辦法。我和爸爸相愛了這麽久，你偏偏在這時候出現，哪怕再早一點，或許都不會這樣。”
說著說著，心裏泛起一陣酸澀，“我其實很愛你，真的很愛你，不能讓你出來看看這個世界，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可我別無他選。我承認，我是自私的，我怕你的存在讓我永遠離不開那個男人，我們之間永遠有這樣的牽扯。”
眼淚滴滴落了下來，她伸手拿過旁邊的紙擦了擦，然後又回到被窩裏。
房門忽然響動，抬頭一看，是餘溪走了進來。
“姐！”餘溪的聲音很輕，像是想試探試探餘甜有沒有睡覺一樣。
餘甜回應了一聲，燈光被打開，餘溪穿著睡衣坐到了她的床上。
“姐，你哭了。”
“我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傷感。”餘甜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抬頭問他，“你怎麽過來了。”
餘溪低頭，“我也在想事情，睡不著。”
“嗯？”餘甜驚詫，“你有什麽傷心事？”
餘溪搖搖頭，“不是我有傷心事，是你。自從我們從國內飛過來，我就沒見你哪天真的開心過，你是不是想陸諶哥了？”
提到陸諶，餘甜的笑容凝固，“沒有。”
“別嘴硬了姐，我都這麽大了，能看出來！”餘溪拉住她的手，“其實我覺得陸諶哥挺好的，雖然不知道你們鬧了什麽矛盾，可怎麽也不至於連肚子裏的孩子都不要，這樣未免有點太決絕了。”
“你不懂。”
“我懂的，其實你要是真的舍不得陸諶哥，那我們就回去啊？回去之後你既不用和他分開，也不用丟掉小生命，不是挺好的嗎？”
餘甜看眼前一臉單純的弟弟，歎了一口氣，“我們之間有很大的隔閡，還有不少解不開的誤會，總之分開是對我們兩個最好的選擇。”
餘溪坐在旁邊，忽然一臉懊惱，“我知道什麽原因了。”
“什麽？”餘甜不解。
“一定是我的病拖累了你們！我知道，每天守在病房的都是陸諶哥的人，他應該是怕我出什麽問題，隨時放在我身邊看護我的。”
看著他一臉內疚的樣子，餘甜趕緊說，“不是因為你，小溪，真的不是！”
“我的病拖累了你這麽久，現在還要你一個人帶著我在外麵打拚，我有時候躺病床上就想，自己為什麽不死了？”
餘溪的口氣嚇了餘甜一跳，她睜大了眼睛，“你胡說什麽呢！什麽死了？自從媽去世後你就是我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你可千萬不要胡說！”
“可是我隻覺得我是你的拖累！”餘溪情緒激動，“這些話已經悶在我心裏好久了，一直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眼圈泛紅，跟餘甜有七分相似的臉上滿是內疚，“姐，不然你就別管我了，醫生說過，我這種病隨時隨地都可能複發，再有下一次，情況可能要更嚴重。現在有霍霆哥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得下心，如果我下次生病，你一定不要管我了！”
餘甜心裏劇震，餘溪隻在醫院待了幾個月，心裏竟然都是這種想法！
她嚴肅的看著他，“這件事根本就不怪你，你不要瞎自責！”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餘甜打斷他的話，“我很不願意聽到你說這些，下次不要胡說了！聽見沒有？”
餘溪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
“乖，我要睡覺了，你好好的不要胡思亂想，明天我還需要你陪我去醫院。”
送走了餘溪，餘甜脫力一樣的躺在了床上。
小溪，現在你就是我活著最大的指望，隻要你能好好的，其他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