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弟子考試
無是非保持這種暴飲暴食的狀態保持了兩天, 百里鳴岐怎麼阻止都阻止不了, 把他飯碗奪下來，他扭頭就能去吃糕點, 百里鳴岐最近又忙著處理秘境的事情, 根本沒空時刻盯著他。
他們兩人從秘境裡面採摘的靈植送去給煉丹師研究之後, 發現竟然是很難得的傳說中的品種，這個消息被當成最高機密封鎖起來，只能在他們有限幾個高層中間流通。
不過無是非暴飲暴食了幾天之後，他自己也受不了了, 第三天晚上就被撐吐了。百里鳴岐在一旁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想揍他一頓。
無是非吐完之後捂著嘴惋惜地說：「我的媽怎麼吐了……浪費糧食了。」
「……」
百里鳴岐忍無可忍走過去狠狠捶了無是非腦袋一下：「你知道為什麼還亂吃東西？」
無是非捂著腦袋叫了一聲痛，卻也沒辦法反駁，他最近確實有些過分了, 還浪費糧食……
但是他想早點搬出凌雲軒, 本來說好過兩天就給他搬進弟子宿舍，他提了幾次，百里鳴岐都說沒騰出空房間，雖然理解要等人走了，房間才能騰出來, 但是都過去兩三天了，再住下去豈不是會又傳出什麼奇怪的流言？而且他自己住的話, 可以隨時吃東西, 也不用百里鳴岐盯著了。
「先不說吃東西這個事情, 之前不是說要給我準備宿舍嗎？你到底弄好了沒有……」
百里鳴岐搖搖頭：「你還是先準備兩天後的弟子測試吧，你在食堂那次一戰成名，我與父親想將你捂下來也沒辦法了。」
無是非驚訝地說道：「他們知道我是星童子了么？」
「那還不至於，但是你那天打的人裡面，有一個是陸門主的弟子。」
「陸門主？」
無是非下意識說了一句，然後又立刻想起來三堂會審那天，他見到的其中一個人，他還隱約記得那個人，在一眾門主中是最能找事兒的，當時百里鳴岐還跟他硬剛了。
「陸門主為人非常護短，愛面子又記仇，你打了他的弟子，相當於傷了他的臉面。」
百里鳴岐說完看無是非一眼：「就算你是星童子，他也只是不會過分為難你。但是，兩天後的弟子測試，他是考官之一，到時候他要刁難你的話，你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無是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深深嘆口氣：「如果考文學方面，我肯定完蛋……你們弟子測試會考這方面嗎？」
百里鳴岐冷著臉搖搖頭：「說不準。」
「……」
無是非哀嘆一聲：「你既然知道陸門主記仇小心眼，你當初怎麼還跟他硬來……你就不怕他對你產生什麼不利的影響？」
「我是璇璣，他是門主，我跟他硬來沒什麼。但是你呢？你只是個普通弟子，他想找你麻煩，輕而易舉。」
無是非一臉衰樣盯著他，幾乎想把他這張面無表情的臉盯出個洞來：「哎，我怎麼覺得你在幸災樂禍呢？」
百里鳴岐無奈地搖搖頭：「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順利通過弟子測試，這樣你至少不會整天鬧。」
百里鳴岐其實對最近九皋家弟子們之間流傳的一些說法也有所耳聞，他聽到的更過分，但是他知道，只要無是非通過了弟子考試，所有的流言蜚語都會不攻自破，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無是非竟然會提前知道了這些，更沒想到，他這麼介意……
「我鬧什麼鬧啊，我那是認真的！還是希望你能認真考慮考慮，讓我早點從你這裡搬出來。」
無是非看著他許久，突然移開視線，轉身回屋去了——百里鳴岐最近總是這樣，用這樣奇怪而微妙的眼神看著他，讓他覺得他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他偏又不說，這樣一來一去，搞得無是非渾身不舒服，說不定晚上又要做惡夢。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無是非總算趕在弟子測試之前，把千字文整本學完，但是他深知就靠這點文化素養是肯定滿足不了弟子測試的標準的。百里鳴岐又沒有給他確切的答覆，弟子入門測試到底會不會考文化課，所以無是非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九皋家的弟子選拔於整個修真界來說都是大事，因為過程是完全透明公正的，所以會有很多人來圍觀，還有其他小型的世家會趁機來撿漏，因為有很多九皋家不需要的弟子，但是作為修真人來說卻可能是非常優秀的，他們也會接收這種人。
因為這次的測試是九皋家舉辦的，他們甚至會為來訪的觀眾準備食宿——因為有很多世家的人會提前來到，這幾天無是非也眼見著前山熱鬧起來。
怪不得九皋家的前山有這麼多空房間，原來是為客人準備的。
在修真界其實有幾件事是整個修真界都會關注的，一是一年一度的萬家論道，一個就是各個大型世家的弟子測試。
萬家論道聽著名字挺氣派的，其實就是比武切磋而已。早年還有一些人會在文才道法方面進行談論，但是越到後面，萬家論道的重心越轉移向比武，各個世家選擇出這一代的優秀青年人，兩兩以此一組，組組比較，並且排出排行。
百里鳴岐是真的有實力，在萬家論道排行榜常年佔據榜首所以他才會這樣有名，更有人傳言他不僅道行高深，長相更是絕頂俊朗，儘管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的真容，但是世人總是願意將傳說一再美化，百里鳴岐作為一個傳說人物，就被美化得越發完美。
——雖然，他本人確實完美，長得……也確實國色天香。
無是非排在普通弟子後面領了號碼牌等待入場，百里鳴岐自然不在這裡，他作為九皋家的璇璣也只能坐觀眾席——頂多拿個vip票坐得離擂台近一些，評委席上是百里諭禪和各位門主，他們所有的表現都會落在這些人眼裡。
無是非在排隊的時候，又聽到一些不好聽的話，過來領號碼牌的都是未入門的弟子，對無是非的事完全不懂，但是站在一旁分發號碼牌的卻是九皋家的正式弟子，輪到無是非的時候，那傢伙滿含深意地看他一眼，然後扭頭跟旁邊的弟子竊竊私語起來。
無是非看他們兩個一眼，微微側開視線——百里鳴岐說他一架成名，莫非現在九皋家的弟子都認識他了？也是，好像他來之前，還從沒聽說過有人能在食堂打架的，還一打就打成群架……如果他真是九皋家的弟子，恐怕已經被趕出師門了。
無是非隱約聽到他們說了一些怪話，又聽不清楚，他不想把靈力集中到耳朵上去偷聽，他用力握緊拳頭，將心裡那點憤怒壓下去。他不能再給百里鳴岐添麻煩了，而且，等他通過弟子測試，正式成為九皋家的弟子，這些人就不會說閑話了。
……希望他能順利通過測試。
測試的第一項很簡單，是讓他們挨個去摸一塊石頭，測試靈根。無是非原本以為自己沒有靈根，但是進入秘境之後，他很輕易地學會了引氣入體，說明他還是有修鍊的才能的。
無是非很好奇自己到底是什麼靈根。
他看到排在前面的弟子陸續將手放在那塊石頭上，有的人將手放上去時，石頭會發出紅光，有的人將手放上去時，石頭會發出綠光，而且這些光的強度還不一樣，有的亮如明珠，有的則黯淡無光……貌似都是有說法的，屬於不同屬性，並且可以直接測出靈力強弱。
無是非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握了握拳頭——他一定要使點勁，不能給百里鳴岐丟人，這九皋家現在可是所有的弟子都知道他跟百里鳴岐關係密切，如果真丟人了……那這關係戶的標籤可要貼在他身上一輩子摘不下來。
關鍵是百里鳴岐，他名譽也會受損。
他下意識往觀眾席看了一眼，百里鳴岐也正看著他，無是非移開視線——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無是非站在那塊大石頭前面，深吸一口氣，兩個守在石頭旁邊的弟子看了他一眼，唇角帶著微妙的笑容：「這位師弟，請把手放在這上面。」
無是非抬頭看他一眼——這個人什麼意思，剛剛明明對前面參加考試的人解釋了那麼多，怎麼到他這裡就一句都沒有，只把手放在石頭上就行了？不對……那他的靈力根本散發不出來，百里鳴岐說過，測試靈力需要讓靈力外放，即使不會操控靈力，也要讓氣外放。
無是非握拳調動起全身的靈力，將手慢慢放在那塊石頭上，石頭從內芯兒開始亮起來，但是根本看不懂它是什麼顏色，不是紅的，不是綠的，也不是藍色的……無是非心裡有些急，莫非是靈力放出得不夠多？
他閉了閉眼，將丹田處那顆小亮斑調動起來，讓它往手掌心移動。或許是感受到他急迫的心情，亮斑呼地一下沖了出去，他手底下的石頭猛然亮起，發出比日光更強的白光，一道光柱從中衝天而起。
台下頓時嘩然一片，無是非抬起頭，看著那白光，心裡疑惑——白色，這是什麼靈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