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把委員長扒光了……
魚幺/文
無是非一直不相信世界上存在什麼上古大能遺留下來的, 能夠救世的財產,包括什麼秘境、什麼天材地寶……也包括他自己這個星童子。
隨隨便便就讓他這樣一個連靈力都感覺不到的普通人成為星童子, 這得是多麼不靠譜的先代大能才能幹得出來的事?他長這麼大都沒表現出一絲半點的才能,如果說星童子是百里鳴岐,他還覺得能信一信。
無是非與百里鳴岐已經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走了挺長一段時間, 但是根本沒找到百里鳴岐所說的那種僻靜的地方, 沒有山洞也沒有人煙,反倒是天越來越暗了, 天邊還隱約傳來悶悶的驚雷聲,像要下雨。
奇怪了,現在是冬天啊,怎麼會有雷聲?
「找個山洞過夜。」
無是非原本心不在焉地在前面走,突然聽到百里鳴岐在後面低低地說了一句, 聲音還有沙啞,無是非沒太聽清,下意識回頭, 卻震驚地看到百里鳴岐「噗通」一聲單膝跪在地上。
無是非愣了愣, 站在那兒傻不拉嘰問:「委員長?你怎麼?」
百里鳴岐沒回應他,他這才急忙地跑回去, 伸手去攙扶百里鳴岐:「怎麼回事?!」
後者一把抓住無是非的胳膊,微微抬起頭, 他沒說話, 眼底卻有痛苦之色。無是非見百里鳴岐額頭上都是冷汗, 扶著他時又覺他渾身綿軟, 好似一點力都使不上。
情況有些不妙……無是非半抱著百里鳴岐試圖將他攙扶起來:「先站起來。」
百里鳴岐試了幾次,最終抬手摟住無是非的脖子,後者抱住他的腰將他拉起來。百里鳴岐往前邁了一步,隨即直接撲在無是非身上,連帶他一起倒在草地上,竟然腿軟得站不起來了。
無是非沒防備,整個人被撲得實打實倒下去,摔得後背生疼,他許久才一手撐著身體一手攙扶著百里鳴岐爬起來,但是後者只出了滿身的冷汗,身體彷彿都不受他控制了。
「這是什麼情況……你額頭好燙,但是汗卻是冷的,委員長,你哪兒不舒服?」
無是非也有些著急,他想到之前自己強餵了他幾滴藍綠色的靈力凝液,頓時有些後悔——他只顧著跟百里鳴岐開玩笑,還以為隨便喝點沒什麼,總之他們世家子弟也會經常服用靈植來增加靈力,卻未曾考慮到這樣的後果……或許,這靈力凝液並不能適應他們的身體狀況,難道是他給他灌的那幾滴凝液出了問題?
百里鳴岐垂著臉搖搖頭,呼吸急促而沉重:「先……找個山洞過夜。」
頭頂的雷聲越來越近,無是非抬頭看了一眼,烏雲也慢慢聚集過來,眼看就要下雨,百里鳴岐這種狀況自然不能淋雨,是該找個地方過夜。
「來,我背你。」
無是非背過身對著百里鳴岐,將他一把拉到自己背上,後者好像有些抗拒,不過無是非沒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背起來就走。好在無是非力氣大,百里鳴岐雖然重,他就當自己扛了兩袋麵粉,也不是背不動。
「委員長,你會出現這種情況,是不是之前喝的幾滴草汁讓你消化不良了?」
無是非一邊背著他往前走一邊跟他說話,心裡有些懊悔:「若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是罪人……到時候,我只能到百里家主面前以死謝罪。唉,想想這個結局就有些凄慘,所以你可千萬別有事。」
百里鳴岐垂著頭趴在他肩膀上,冷汗順著他的鼻尖一滴一滴流下來:「聒噪。」
「對對對,我聒噪,您沉默如金。」
百里鳴岐最開始不習慣被無是非背著,身體僵硬得厲害,但是背著走了一段路,他就放鬆了:「你放心,我死不了。」
無是非側頭想看看他:「你都這樣了,路都不能走,還說死不了?」
百里鳴岐用力喘息幾聲,聲線帶著微微顫抖:「適才……那幾滴草汁確實蘊含大量靈力……甫一進入我的經脈,有些運轉不周罷了。我自小便修習錘鍊經脈之法,這些靈力還奈何不了我……只需……只需尋一處,打坐調息……」
他越說聲音越輕,氣息卻急促得很,最後竟趴在無是非肩膀上喘起來,無是非急忙制止他:「你別再說話了,我馬上找個地方讓你打坐。」
「轟隆——!」
正在此時天空突然劈下一個悶雷,離得很近,無是非抬頭看了一眼陰暗的天色,背起百里鳴岐就往前跑:「要下雨了,我要衝啦!」
他們運氣還算好,無是非背著他跑了沒多久,就看到一處山洞,雨來得急,將無是非的衣服打濕了一層,百里鳴岐就更慘一點,他的頭髮已經開始往下滴水了。
無是非將百里鳴岐背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處山洞並不是那種普通的天然山洞,洞中竟有一架簡陋的竹床,雖然落了很厚一層灰,但是還能用。無是非撕下衣服下擺的一塊,將竹床擦乾淨后,把百里鳴岐放上去:「你趕緊調息一下試試,別出什麼岔子。」
百里鳴岐自然沒理他,但是卻聽話地在竹床上盤膝打坐,開始調息自己身體里那股充盈的靈力。
無是非站在一旁看著他一會兒,深深嘆口氣:「我生個火吧,暖和點。」
百里鳴岐沒說話,無是非就自說自話地去收撿山洞中的木棍和枯葉,然後堆在一堆,鑽木取火。
這裡真是怪異得很的,有竹床這種生活氣息重的東西,但是沒有照明用具,也沒有碗筷之類,如果是某處大能用來臨時睡覺休息的地方,怎麼會只有竹床。
更何況這是野外,在野外休息可還行?如果是在野外,火種才是最重要的吧,防猛獸,防蚊蟲……都需要火。
無是非腦袋裡面有許多問號,不過他也顧不得糾結那許多了,他現在正努力鑽木取火呢,沒有火摺子和火石,只能自力更生。
無是非努力半天,總算是將火給生起來了,無是非往百里鳴岐的方向看了一眼,發覺他情況好像變得更加糟糕。
他嘴唇慘白無血色,額頭上冷汗岑岑,仔細看,他好像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頭頂還冒著白氣,好像電視里武林高手內力行差散不出去時候的樣子。百里鳴岐身上的衣服原本濕透,現在才多久而已,他身上和頭髮的水跡已經被全部烤乾。
無是非在一旁看著有些著急,只是靠得這樣的距離而已,就感覺出百里鳴岐身上在不斷地散發出熱度,無是非試探著把手伸出去,摸他的額頭,手底下竟然滾燙一片。
——這已經不是發燒的熱度了,百里鳴岐這是……真氣在發熱嗎?
無是非也不敢貿然打攪他,他瞅著百里鳴岐的模樣,再看看他系得嚴絲合縫的制服領口,十分懷疑,他衣服穿成這樣,身體里的熱氣能跑出來么?等會兒該不會給憋死吧?
無是非摸著下巴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慢慢將手伸過去,抽掉百里鳴岐衣領上的風紀帶,系得嚴嚴實實的領子瞬間便敞開來。百里鳴岐仍然沒有反應,無是非卻覺得他表情好像好看了許多。他考慮再三,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去解他剩下的衣服。
無是非一邊把百里鳴岐的腰帶拆開,一邊小聲念叨:「委員長,我給你把衣服脫了哈……這可不是我對你不敬,我是救你的命呢,看你熱成這樣,熱氣再不散出來,我怕你被煮熟了……」
他嘀咕到這裡,手指上稍稍一用勁,便將百里鳴岐整條腰封都扯開了,束得規規矩矩的袍子一下子散開來。
百里鳴岐眉頭緊皺,深深吐出一口氣,無是非的動作停頓一下,見他如今這副衣衫凌亂披頭散髮的模樣,突然下不去手——百里鳴岐平日里一向注重儀態,他要是知道自己把他弄成這副樣子,該不會殺了自己吧。
無是非糾結得捂著自己耳朵滿屋子亂轉,不停給自己做心理暗示:「不會不會,這裡也就我們兩個人,穿那麼整齊給誰看啊,更……更何況我一大男人,又不是姑娘,扒光就扒光,對吧委員長?你不會打我吧?」
後面幾句他是朝著百里鳴岐說的,後者已經入定,自然不會回答他,無是非就繼續念叨:「你不回答我當你同意了……你看,我幫你解開衣服之後,你好像舒服很多呢……」
他整個人單膝跪在竹床上,湊在百里鳴岐身前,給他抽開最後一根綁帶,然後小心翼翼地用兩隻手抓著他袍子兩邊慢慢將衣服從百里鳴岐肩膀上撫下來。
衣衫褪去,無是非眼見著他露出衣服底下一副冰肌玉骨的身體,艱難地吞咽一下,然後默默移開視線——怎麼回事!他……脫的又不是姑娘的衣服!這罪惡感從何而來啊?!
啊啊啊啊!見鬼了,百里鳴岐一個大男人,怎麼長的這麼白,皮膚也這樣……瑩潔光滑,真他媽的噁心!
無是非手一抖,不小心碰到百里鳴岐的肩膀,他就跟觸電似的「嗖」地一下把手收回,沒控制好重心,整個人都從竹床上跌了下來,恰在此時洞外傳來一個驚雷,咔嚓一聲響得很,好像正劈在洞門口是的,藍紫色的閃電將洞內照得光亮無比,纖毫畢現。
無是非都要嚇懵了,驚雷過後,他麻溜兒地爬起來,跪倒在洞口,朝著瓢潑雨幕便磕下去:「各路神仙在上,佛祖明鑒,無是非真是為了救人才脫委員長衣服的,沒有心生歹念,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不要降雷劈我啊!」
他磕了幾個頭之後,低頭趴在那兒半晌沒動彈,但是天上也不再打雷了,無是非試探著抬起頭,他那一頭濃密的軟細長發也正往下滴著水,無是非一下坐到自己腳後跟上——娘的,一緊張忘了自己已經不是佛門弟子這件事。
以往無是非在大鐘寺時無戒不犯,但是那都是生活所迫,他是為了養活寺里的和尚,問心無愧,現在對著毫無反抗能力的百里鳴岐,他居然覺得有些愧疚了?
……都怪他長成那樣!才害他這麼緊張。
無是非一時間有些臉紅,他深深吐出一口氣,然後就背對著百里鳴岐蹲在洞口的火堆旁邊開始脫衣服,他身上還濕漉漉的呢,還得把衣服脫下來烘乾一下,不然天亮了他穿什麼啊。
唉,往日是他小瞧了委員長的美貌……真瞎了他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