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此為防盜章,表示小天使購買的比例達不到防盜要求, 么么噠!  顏寧眨了眨眼, 不明所以, 又說道:「我大哥, 條件也是符合的, 不過我覺得不會是他, 他沒有那個膽量。而且, 他很摳, 我們家的茶鋪和米糧鋪子這幾年沒怎麼盈利,全靠首飾鋪子撐著了,他肯定捨不得拿出去隨便送人。」


  家裡的事情沒有喬喬不知道的, 若是顏峰真的如此喪心病狂, 早就被喬喬發現端倪了, 但是目前看來,顏峰除了寡情自私又貪財好色之外,還沒有更出格的行為。


  譚景升率先打破了微妙的沉寂:「陳雲生, 我們的確也懷疑過他,但是追查了很長時間, 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而且,他是個書生, 力氣並不大, 從他的生活經歷來看, 也必然沒有拿過菜刀砍刀這一類的東西。退一萬步說, 就算他為了作案練習過, 手法也不可能如此嫻熟。」


  顏寧愣了一下,她倒是忘記這一點了:「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有些矛盾?」


  譚景升摁了摁眉心,一臉愁容:「的確如此。所以也不排除雙人或者多人作案的可能性。不過這樣的話,就複雜多了。」


  顏寧抿了抿唇,心思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陳雲生身上,她總覺得,必定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等看看喬喬能不能帶回點什麼消息來。


  陸宵灼又問:「顏小姐,冒昧問下,你是怎麼成為南城女校的老師的?」


  顏寧警惕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陸宵灼一手撐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她,像只雍容華貴的波斯貓,卻又隱藏著顯而易見的鋒利爪牙,讓人不敢輕舉妄動:「南城女校的名氣,在西延市也算是一等一了,能去那裡任教的,可沒有籍籍無名之輩。」


  顏寧眨了眨眼,倒是絲毫沒有生氣,回道:「因為我力氣大呀。」


  「什麼?」譚景升像是沒有聽懂。


  顏寧跟他解釋:「你知道的吧?女校里的教職人員,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再就是王先生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才子名人。他們總要喝水的吧?」


  「所以呢?」譚景升一臉懵逼。


  「我就是那個打水的呀。」顏寧靦腆一笑,「我們的辦公室基本都在三樓到五樓,一二樓全是教室,但是,水房在一樓,為了方便,學校里配備的全是那種大水壺,一壺水可以喝半天的那種,可是他們提不動那麼大的水壺呀。我去應聘那天,看到王先生辦公室沒水,就幫忙打了兩壺,王先生就決定聘用我了。而且我數學本來就學的很好呀,我教的學生考試也都及格了呀。」


  譚景升陸宵灼:「……」


  林隊長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天生我材必有用,顏小姐這一技之長也算是遇到了伯樂。」


  顏寧走出警察局的時候,譚景升也跟了出來,在門口喊住了她:「顏小姐。」


  「譚副官?」顏寧很是訝異,「您還有什麼事嗎?」


  譚景升往身後看了一眼,笑道:「咱們邊走邊說吧。顏小姐是要回家還是去哪裡?」


  「這就準備回家了。」顏寧抿著唇也笑起來,努力保持著矜持淑女的形象。


  譚景升點了點頭:「聽說令尊前些時日去世了,顏小姐請節哀。」


  顏寧眨了眨眼,怎麼突然說起來這個了?


  「謝謝。」顏寧回道,「還好有母親與我相依為命,日子倒也還能過的下去。」


  譚景升看著她,臉上的哀傷似是一閃而過,很快又展顏笑起來,眸子里滿是勇氣和希望,後面的話突然就不忍心說出來了。


  顏寧跟著他,從警察局門口,都快要走完一條巷子了,譚景升卻沒再開口,就忍不住問道:「譚副官?」


  「哦,是這樣。我聽說顏小姐與陳雲生正在議親?」譚景升覺得萬分尷尬,連笑容都快要維持不住了,「我沒有要打聽顏小姐私事的意思,實在是……」


  「譚副官是要告訴我,關於陳三少爺的一些事情嗎?」顏寧倒是心知肚明,那天晚上從林明義口中聽到他的名字時,就覺得此中必有蹊蹺,再加上剛剛在會議室的情形,她就更加好奇了,便微微一笑,「譚副官有話儘管說。母親的確是有這個意思,正著人打聽陳家家裡頭的情況呢。」


  譚景升點了點頭,做出一副「終於可以好好說話了」的誇張模樣兒:「出來之前,我都做好準備,又要被罵一次了……」


  顏寧竟然點了點頭:「要不是我知道他跟殺人案有關係,我可能也要罵你一頓,而且可能要賴著你娶我,不娶我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譚景升:「……哈哈哈,顏小姐如此坦誠,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雖然這個案子裡面,至今也沒有任何痕迹表示,陳雲生有可能參與其中,但就他個人品行而言,我希望顏小姐還是找個理由推辭了吧。」


  顏寧看著他:「之前林隊長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但是,母親打聽到的消息確實,陳三少爺是個難得的好男人,性格好脾氣好學問好長得也好。」


  再加上她的大哥顏峰那晚跟顏婷說過的話,也是覺得陳雲生再好不過了,顏家的小姐能嫁給陳雲生,幾乎是天大的福分了。


  所以,顏寧就更加疑惑了。為什麼同一個人,評價能差這麼多呢?


  譚景升說道:「陳家在七年前,死過一個丫鬟,是被奸.殺的,兇手是誰至今毫無線索,因為所有的線索,都被陳雲生抹去了。」


  顏寧頓時愣住。


  「那一年他剛剛大學畢業,被分派到警察局來,任職大半年的時候,家裡出了這檔子事,他倒是學以致用,將在警察局學到的偵探手法,全都用來對付自己人了。」譚景升冷笑一聲,眉頭皺了皺,「也就導致這個案子最終成了懸案,林明義的職務也被壓了五年了,今年或許能升一升吧?當初,林明義可是把他當成親徒弟,手把手地將自己的經驗都教給了他。」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天林明義的態度那麼差,這事兒擱誰身上都不會好受。沒當場扇他兩耳光,已經是很有教養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送你回去吧。」譚景升看她已經聽進去了,便笑著換了個話題,走到街口的時候,又說,「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看到你去買水煎包了,今天買不買?」


  顏寧靦腆一笑:「買。」


  譚景升也笑起來:「走,我請客。」


  買了水煎包往回走的時候,顏寧突感一陣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然後肩膀上就多了個沉甸甸的東西:「喬喬,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跳的這麼急,你不知道你已經很重了嗎?」


  喬喬喵嗚了兩聲,虎視眈眈地盯著她懷裡的袋子,小爪子往前探了探,迫不及待地就去勾:「我要吃水煎包!」


  「回家再吃。」顏寧不同意,「不然吃完了又要踩我衣服全是油漬,洗都洗不掉!你不知道做新衣服很貴嗎?」


  譚景升看著一人一貓鬥嘴,彷彿顏寧真的能聽懂貓的話似的,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這個女孩子還真是喜歡貓,然後盯著喬喬看了兩眼,說道:「這是顏小姐養的貓?長得可真是……壯實。」


  喬喬就很不高興,轉過頭來,圓圓的眸子瞪著他:「愚蠢的人類!這叫威武帥氣!」


  顏寧嘴角一歪,看來最近又學會了不少成語。


  譚景升看著喬喬正瞪他,很感興趣似的:「這貓好像還挺聰明的,它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喬喬:「什麼叫『好像』?我就是比你們聰明好吧?」


  顏寧趕緊摁了它一把:「譚副官說笑了,喬喬是比一般的貓聰明些,性子也好,但是也不可能聽得懂人說話呀。」


  喬喬:「你這樣說我很傷心。」


  顏寧:「回家我給你多加兩條小魚乾,老實點。」


  譚景升笑了起來:「叫喬喬?這名字倒是挺好聽的。」


  喬喬:「你什麼意思?難道我還配不上一個名字了?」


  然而譚景升並不能聽懂它在喵嗚什麼,又說:「養只貓的確挺好的,無聊的時候還能解解悶。」


  喬喬繼續喵嗚:「那就難說了,不是所有的貓都能像我這麼機智聰明又可愛還善解人意。」


  顏寧:「……」好了,我知道了,安安靜靜閉嘴好么?

  快到家的時候,顏寧又想起來一件事,主動說道:「哦,對了,譚副官,我忘記跟你說了。——之前你說受害者的首飾來源沒有線索,我想了想,覺得還有還有一種可能,首飾查不到很有可能,那並不是他本人的東西。」


  「嗯?」譚景升微微一愣,「你是說,兇手有可能是借花獻佛?」


  顏寧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你也說了,他是個很討女孩子喜歡的人,那,如果他想要的話,想從某個小姐手裡弄到這些東西,也並不難不是嗎?」


  譚景升心裡頓時有了主意,他知道要如何順著首飾繼續挖下去了,連忙轉過身,迫不及待就要回警局。


  「顏小姐,多謝。」


  顏寧點點頭,看著他走遠了,這才轉身繼續慢悠悠地往自己家走去。


  喬喬拍著她的肩膀:「這個不錯,身高腿長,臉也好看,要不要我去打聽打聽?」


  顏寧哭笑不得:「我高攀不起。」


  喬喬捋了捋喵鬍鬚,沒再說話。


  蘇晚的照片被她用油布紙裹了兩層,裝進了信封裡面,害怕遇到什麼意外情況被損壞,就格外謹慎。


  譚景升也立刻說道:「我這就去拿蘇晚的驗屍報告。」


  「還有之前那些受害者的,一起拿過來。」陸宵灼又加了一句。


  「好的,我明白。」譚景升很快推門走了出去。


  陸宵灼看到照片的一瞬間瞳孔倏然一縮,卻在顏寧看過來的一瞬間,立刻恢復了常態,問道:「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麼?我讓人去買。」


  顏寧搖了搖頭:「不用麻煩,母親在家等著我呢。我就是怕出什麼變故,一看到照片就急急忙忙跑來了,給了你們我才放心。」


  陸宵灼知曉她的心情,便說道:「要一一核對怕也不會很快,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吧,明日一早你再來,我們肯定就整理好了。」


  顏寧猶豫,但是看了看天色,若是再不回去,母親肯定會著急。


  「好,那我先回去了。署長不用送我,還是尋找兇手的線索更重要,我會注意安全的,不用擔心我。」顏寧站了起來,拒絕他的護送。


  這人走在路上,太招眼了,她還想跟喬喬順道去西園路看看呢。喬喬一直覺得那裡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最近在那邊轉悠好幾天了,卻還是沒發現異常,但是有些房子它進不去,顏寧便打算自己去看看,或許能找到些什麼線索也不一定。


  陸宵灼卻沒理會,穿上外套打開門推搡著她往外去:「走吧。」


  到家的時候,陳雲生正站在顏家門口跟管家說話。


  陸宵灼眯了眯眼,卻沒下車,說道:「回去吧,別想那麼多,他逍遙不了多久了……」


  顏寧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定定看了他兩天,但也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下了車。


  陳雲生立刻就轉過頭來,對著她笑了起來。


  顏寧也跟著笑,趕緊走了過去:「三少爺怎麼這時候來了?」


  「今天沒見到你,我很擔心,就來看看。」陳雲生的目光在警車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了開來,卻是沒有迴避,直接問道,「四小姐又去警局了?」


  顏寧點了點頭:「顏婷的事情,林隊長那邊查到了一些線索,讓我去確認一下。」


  陳雲生沒有再問,掏出來一個精緻的小荷包,靦腆笑道:「今天下班的路上,遇到了一個貨郎,看到有幾個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就買了下來。」


  「謝謝。」顏寧接了過來,心情甚是複雜。


  這時候,隔壁家的柳姨娘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這不是陳三少爺嘛。顏婷還說你們郎情妾意來著,我就說啊,三少爺怎麼看得上她嘛。大字不識一個又只會勾三搭四的,沒個正經樣……」


  柳姨娘跟陳姨娘是有些私人恩怨的,但是這時候說出這種話,顏寧仍舊覺得這人很過分,當即就皺起眉頭:「柳姨娘您還是積點口德吧,顏婷還沒入土呢,你在說什麼?不怕頭七她回來找你談談心嗎?三十多了無兒無女的,怕不是報應吧?」


  柳姨娘啞口無言,氣哼哼說了句:「不識好人心!」然後「砰」地關上門,回屋去了。


  顏寧不好意思地看著陳雲生:「讓你見笑了。」


  「沒有,我覺得四小姐做得很對。死者為大,這位太太的確過分了。」陳雲生笑著搖了搖頭,還想說什麼,翠紅就走了出來。


  「小姐,該吃飯了,太太在等您呢。」


  陳雲生便又說道:「四小姐快點回家吧,明日再見。」


  顏寧點了點頭:「明天見。」


  吃過晚飯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喬喬還沒有回來,大概又是去西園路那邊了,最近喬喬一有空就往那邊跑,說是「嗅到了與眾不同的氣息」。


  顏寧坐在書房裡,打開數學課本,卻怎麼都看不進去。蘇晚這張照片的出現,讓她不得不再次懷疑陳雲生,本來顏寧已經將他排除在嫌疑之外了。


  顏寧自認不瞎,別人是真情實意還是虛情假意,她也不會毫無知覺,總能分辨的出來。所以,這些日子的相處,拋開所有偏見去認識陳雲生這個人的話,她並不認為這是個喪心病狂毫無底線的人。


  相反,陳雲生學識不俗,性格溫和,風度翩翩,儼然「濁世佳公子」。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跟變態殺人犯扯上關係呢?


  但是偏偏,每一個新線索出來,都跟陳雲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蘇晚也是,表面上看來,跟她有染的是陳老爺和陳大少爺,她死的那一天,陳雲生也正好在學校,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但是喬喬卻聽到陳家的婆子說,蘇晚是陳雲生的丫鬟。


  顏寧抿了抿唇,又想起喬喬最近帶回來的消息。陳老爺似乎對她和陳雲生的婚事很不滿,他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攀個高枝,讓陳家的生意走上新的高點。


  陳太太便嘲諷他:「別以為你做過的那些腌臢事就沒人知道了!我告訴你,阿雲想娶誰,那是他自己的事,你做不了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陳老爺氣得不行,卻也似乎有些怵,雖然仍舊對陳雲生不滿,每日吹鬍子瞪眼的,見了也當沒看到,卻也不再提起這事。


  喬喬說:「陳太太手裡,必定握著什麼把柄,才能讓陳老爺這麼老實。」


  顏寧當然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她卻是更在乎,這把柄,跟蘇晚是不是有關係。回頭她可以委婉跟陸宵灼提一下,看他能不能想法子撬開陳太太的嘴。


  陸宵灼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譚景升正拿著最後一位受害者的屍檢報告過來:「都在這裡了,但是蘇晚的屍檢報告,記錄不全,全身照片也很模糊。」


  「你先看看這張照片。」陸宵灼將顏寧留下來的照片遞給了他。


  這是一張半身照,是在照相館拍攝的。少女顯然精心裝扮過了,連姿勢也是照相館特有的,側頭看著桌子上的花瓶,人比花嬌,右手的姿勢像是在拈花,所以中指處的扭曲就格外明顯。


  譚景升第一眼就先看了下她的右手中指,扭曲的姿勢和程度,的確跟孟同學的很像。他抿了抿唇,視線移到上面去的時候,頓時大吃一驚:「這……」


  「很像,是吧?」陸宵灼仰靠在椅子上,眯了眯眼,「檔案中蘇晚的照片都是很古板又怯懦的樣子,跟顏寧的氣質截然不同。但是唯獨這一張,這個特定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得出兩個人有幾分相似。」


  「顏寧知道嗎?」譚景升又問。


  陸宵灼搖了搖頭:「應該不知道。」人對自己的相貌感知,多少有些偏向,腦海中自己的模樣兒與真實的模樣兒一般都會略有差異,而且兩個人氣質相距甚遠。顏寧只看了幾眼這張照片,大概不會察覺到蘇晚長得跟她有些像。


  「先對比一下受害者缺失的部位,跟蘇晚是否有共通之處吧。」陸宵灼沉默了半晌,略過了這個話題,「蘇晚的家人,一定要儘快找到。當年事情發生時,在陳家做工的傭人,也要儘快控制起來。」


  譚景升點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兩個小時之後,林明義帶著一堆資料敲門進了陸宵灼的辦公室:「署長,整理完了,這是十二位受害者被切割掉的身體部位的特徵,有明顯特徵的是五起,剩下的,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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