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慎言
戴紫色絲帶的女孩兒年齡差不多都在十三四歲,從身高上比胡嚶嚶高半個頭。但是沒人敢小瞧她。
說不準對方是用了縮骨功,故意易容成小姑娘的老油條呢……
第一晚上,還算風平浪靜。
白天,大家繼續根據自己的進度練功。第二晚上,胡嚶嚶感覺跟她睡在一個屋子裏的最裏麵的女孩兒,呼吸聲跟昨晚的那個不一樣。
猜測到可能是換人了。
於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更加警惕了。
一夜風平浪靜,天快亮的時候,鼻尖嗅到一絲香氣。她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聽著兩個室友更加均勻的呼吸聲。
判斷出聞到的味道是迷香。
她沒動,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身邊的人輕輕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走到最裏麵,將睡在最裏麵的女孩兒的絲帶取下來,那個女孩兒一動不動,完全沒有一點感覺。
等到明天早上醒來,沒有絲帶的話,就等於出局。
看來之前睡在裏麵的女孩兒就是這樣遭了暗算。
胡嚶嚶心裏歎氣,看來等級高的人喜歡動腦筋,不像之前她們那樣互相偷襲過來偷襲過去。
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良久,胡嚶嚶繼續裝睡,手中已經拿上了一枚暗器。
許是接連兩天晚上成功,讓睡在中間的女孩兒沉不住氣了。
閉著眼睛的胡嚶嚶感覺到她輕輕爬上床,將自己的被子掀開,手摸上了她胳膊上的絲帶。
胡嚶嚶微勾唇角,在她快要得逞的時候,將暗器抵到她腰間,睜開眼睛戲謔的看著她僵硬的表情隻維持了一秒,然後迅速跳開。
胡嚶嚶順勢扔出手中的暗器,提著細刀緊追而來。
沒料到她反應這般迅速,女孩兒為了躲暗器,絆著後麵的椅子摔了一跤,回頭,細刀已經架在脖子上。
眼睜睜看著自己剛得的,和自己的絲帶被對方拿走。
規則就是這樣,一次輸,前麵贏得都付諸東流。
“承讓了。”
胡嚶嚶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斂,脖子上便被架上一柄長劍。
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多謝姑娘幫忙奪回絲帶。”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胡嚶嚶將兵器放下,雙手舉著站起來,將手上掛著的兩條絲帶遞給身後的人。開玩笑的回道“既然幫姑娘幹活了,可不可以打個商量。”
身後女孩兒的聲音野心勃勃。
“哼,不能,你們的,我都要!”
說著伸手去拿胡嚶嚶手中的絲帶。
胡嚶嚶輕笑一聲,說道“做人不能太貪心,小心……得不償失。”
話還沒說完,隻見她不知怎麽一閃,閃身到黃雀後麵,手中握著另一把細刀抵在黃雀腰間。
坐在地上還沒起來的女孩兒心中驚濤駭浪,剛才她竟然沒看清眼前人的動作!
一直以為自己是黃雀的女孩兒一愣,胡嚶嚶已經奪過她手中的絲帶,還趴在她耳朵邊說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姐姐以為自己是黃雀,才會低估了螳螂的能力。”
黃雀麵色鐵青。
拿到紫色絲帶以後晉級更難,對手的智商和武力值都有提高,但是標準卻沒變,仍舊是三十條。
胡嚶嚶今晚已經收集了三條了。
每次她都是被迫割韭菜,她從不主動去設計別人,但總有人惦記著她。
既然送上門來,她也不會拒絕。
這樣的生活日複一日。
朝廷和突厥談妥了條件之後,突厥使臣就帶著禮物進京了。
溫言和言敘卿站在茶緣閣二樓,看著使臣從樓下經過,往驛館的方向去了。使臣的隊伍中間是一輛寶頂馬車。
三月春風拂麵,寶頂馬車裏伸出一隻纖細的手,將車簾掀起來。
“哥哥,溫朝的京城真熱鬧,我能下去看看嗎?”
女子的語氣沒有抑揚頓挫,卻讓人聽著抑揚頓挫,怎麽聽怎麽覺得奇怪。但是女子的聲音很好聽。
前麵騎在馬上的魁梧男子聽到聲音,回頭說道“阿麗,等我們到了驛館,先安頓下來再去逛。”
男子的語氣也是同樣的讓人聽起來抑揚頓挫。
“那好吧……哥哥你說話可要算話。”
女子的聲音嬌俏,帶著點可惜的意味。
跟魁梧男子並肩騎馬的禮部官員說道“塔麗公主若是想逛,等見過皇上之後,挑個時間,在下安排人陪著你逛。”
天朝人一向熱情好客,這場仗沒有真正打起來,也就沒有戰勝國戰敗國之分,朝廷對突厥來使的態度還是很友好的。
“多謝高大人。”
“不客氣不客氣。”
兩人客套客套,也不知道幾分真情假意。
溫言瞧著馬車裏的人,又瞧瞧麵無表情的言敘卿,心中一動,說道“敘卿啊,看樣子突厥有意向和親呐……”
言敘卿回看他,淡漠問道“所以呢……”
溫言挑挑眉頭,揶揄道“太子和二皇子府上都添了孫子輩兒了,就你一個黃金單身漢,是最適合迎娶突厥公主的人選。”
言敘卿沒說話。
想到了無禪師說的紅鸞星動,溫言心想,了無那個老鬼肯定是算錯了,明明是敘卿紅鸞星動,即將迎娶佳人……
直到突厥使臣的隊伍走遠看不見了。言敘卿白他一眼,回去坐好,卷起衣袖泡了一壺茶。
溫言湊過來,端了一杯放到鼻子下麵輕嗅,小嘬一口,滿口茶香。
“我說認真的,前麵那兩個太沒福氣,承受不了這份富貴。突厥雖是個番邦,但是實力很強,突厥公主跟你倒也相配。”
“眼下兩國既然不打仗,對方將公主都送來了,足見其誠意,要不你就考慮考慮……”
見他一直說個不停,言敘卿放下茶杯,冷冷的看著他。
“要娶你娶,父皇還沒見突厥使臣,你就斷定人家是來和親的?若傳出去,突厥公主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溫兄,慎言。”
被搶白一番的溫言識相的閉上嘴巴,臉上的表情卻分明在說,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禁逗呢……
言敘卿沒理他,心裏卻在想和親的事情有幾分可能。
將人選在心裏過了一遍,還真沒發現比自己更合適的了。
他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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