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偷雞摸狗
戰事吃緊,他們趁著關城還沒封閉以前,就出了城,此時恰好到了甘州境內。也正巧,遇上了從天心橋偷偷溜過來的突厥騎兵。
溜進來的突厥騎兵不多,隻有百十號人。
天心橋就是一個繩索,人能過來,馬卻過不來。這些騎兵的馬是早就送進關內等著這一天的。
也是巧了,薛青從關外牧民手裏換來的兩匹馬,可能是嗅到了同類的氣息,顯得格外興奮,他們才能發現,一路跟著到了這裏。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他們一路跟著,發現所謂的突厥騎兵就隻虛張聲勢的攻打了一下甘州府衙,就四下散開了,潛入到山林裏,偶爾冒出來打劫一下附近的村莊,弄點糧食。
胡嚶嚶一直擔心薛臣會跟那些人勾結,結果……
黑暗中感覺到自家少主白了自己一眼,胡嚶嚶咧嘴笑笑,沒出聲,她斷定薛臣看不見。所以也沒收斂。
然後,黑暗中看到她誇張表情的薛臣,真的白了她一眼。
那幾個彪形大漢已經摸到院子裏,有兩個還騎在牆頭上。
薛青站在屋頂上看著他們,等他們全部翻進院子裏的時候,突然從天而降,從背後偷襲,三兩下就將他們解決了,連點聲音都沒發出。
屋子裏亮起燈,薛臣端著燭台打開房門。
胡嚶嚶也跟著出去。
就見院子裏,薛青將大漢們摞成一摞兒,他站在一邊,一隻腳踩在最上麵那個大漢的後背上。
地上沒有血,大漢們應該是暈過去了,沒有死。
胡嚶嚶上前將他們的麵巾拽下來,高挺的鼻子,深陷的眼窩,還有標誌性的絡腮胡,正是混進甘州的突厥人無異了。
“少主,接下來怎麽辦?”
胡嚶嚶見人沒死,想著該怎麽處置這些人。
他們的身份是反賊,不大適合審問這些細作,要是直接交到官府吧……又太便宜官府那群吃幹飯的了。
薛臣看都沒看一眼,語氣淡淡的“處置了扔外麵。”
胡嚶嚶還在想處置了是什麽意思,就見薛青哢哢幾下,將幾人的脖子扭斷,動作幹脆利索,不見一點血。然後一手提溜著一個,跳過牆頭,不一會兒空著手回來把剩下的幾個提溜走了。
顛覆了胡嚶嚶對他的認知。
好好的一個鄰家少年,變成一個殺人都不眨眼的魔頭。
見胡嚶嚶眼裏沒有害怕,反而有幾分躍躍欲試,薛臣神色變了變。
胡嚶嚶趕緊收回熾熱的眼神,這隻是一種本能反應,欣賞薛青剛才的手法而已。
有的人天生就是這一塊料。
等薛青回來,胡嚶嚶湊上去殷勤道“薛青大哥,下次,帶上我一起唄……”
見她完全沒有半點害怕意思的薛青,本來還擔心自己動作粗魯,會嚇到她。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平時過招的時候,她那些陰險毒辣的招式,立刻就釋然了。
她本身也不是什麽好鳥……
既然麻煩解決了,自然是……各回各屋,繼續睡吧。
胡嚶嚶回到房間繼續打坐,半夜的時候又聽見動靜。
他們借住在一個不算偏遠莊子上,難道同時有兩撥人進村?
胡嚶嚶悄悄從屋子裏摸出來,跳到房頂上,發現薛青也在。兩人對視一眼沒說話,微弱的月光下,看到兩條人影鬼鬼祟祟的翻進隔壁家的院子裏。
不大會兒就出來了,每個人的懷裏多了一個包裹,看起來還挺沉的樣子,手裏拎著兩隻不會叫喚的雞,還有一隻暈了的黑狗。
胡嚶嚶有點無語,原來這就是偷雞摸狗這個詞的由來。
那兩個人身形瘦弱,看起來不像突厥人。應該是趁亂出來偷糧食的小賊。
這年頭,真是什麽人都有!
她跟薛青對視一眼,準備收攤兒。
黑夜裏卻突然聽到一聲淒慘的叫聲。
“啊——殺人啦——死人啦——”
一石激起千層浪,莊子上百十戶人家有一半都亮起了燈。
因為最近突厥人鬧事兒,每個莊子都組織了人手巡夜,尤其是這種住戶比較多的村子,甚至還會自己準備武器,以防突厥人來搶掠。
有人舉著火把過來,借著火光,胡嚶嚶看見剛才偷雞摸狗的兩個人,一個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一個嚇得尿了褲子攤在一旁。
懷裏的袋子掉在地上,灑出來一些白麵。
胡嚶嚶翻了個白眼,膽子這麽小就不要出來做賊了嘛……
巡邏的青壯年們很快趕過來,這種情況一看就明白了,當下也不多說,把幾具屍體,連帶著偷東西的兩個小賊一塊兒送到官府。
看了一場熱鬧的胡嚶嚶從房頂上爬下來,回房間繼續打坐。心裏琢磨著突厥人這次攻城的意圖,大張旗鼓的虛張聲勢,到底是圖什麽。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是反賊,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薛臣想的要多一些,將薛衛送來的信紙放在燭火上燒成灰燼。
京城傳來消息,說皇帝有意出兵鎮壓。
但現在卻不是個出兵的好時候。
不過朝廷派了丞相譚泉來邊境跟突厥談判。
這是要做兩手準備。
他不關心這些國家大事兒,他想的是,如果雙方談不攏,戰事不斷,商路就斷了。就算冒險出關,若遇上搶劫,損失更大。
攤子越大,需要用錢的地方就越多……
突然想到胡嚶嚶說的造船……
有備無患,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可是造船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就連朝廷也隻是有人提議,還沒有付諸行動,他要弄起來也難。
出海需要朝廷的批文。而朝廷還沒有出台有關出海的政策。暗中偷偷出海……
這個方法暫時行不通,還得想其他辦法。
薛臣坐了一晚上沒睡,有心事的人不容易睡著。翻來覆去,聽著隔壁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他隻覺得更加煩躁。
於是……胡嚶嚶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薛臣,腦子還沒醒,身體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的往後躲。
兩人在不大的房間裏你來我往的過招,胡嚶嚶感覺到體內真氣流竄,像一條小溪一樣,從丹田流向四肢百骸,用起來越來越順手。
不得不感謝她偉大的、勤奮的少主,日複一日的,不知疲倦的,操練她。
兩人你來我往,一直到天快亮了薛臣才走,胡嚶嚶往後仰倒,秒睡過去,真是太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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