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搭訕
奈良鹿久告退後,三代叼著煙抽了兩口,放下公文轉身去找千手柱間了。
團藏和長老會的態度一直壓在猿飛心頭,剛剛他想明白了這種惴惴不安的感覺是什麼,他居然把初代目當成後輩一樣護在身後。
忍者之神會是什麼樣子的?
人從古到今祭拜至今有八百萬神明,神明攜移山倒海之能,擁有常人不可想象的力量。千手柱間的出現血肉化了這個忍者口中的至高,以人身修習仙術,在戰國時代締造了輝煌至今的木葉隱村,甚至於終結之谷,去過的人都無法想象,這座山河錯落的峽谷竟然是忍術遺留的痕迹。
猿飛日斬心想,他擔心個屁,還不如擔心自己的部下多久會被初代目玩壞。
三代目火急火燎跑去情報部,頂著路上一群忍者感激的目光,從一堆捲軸里拎出千手柱間,幾天沒睡,千手柱間依舊整個人精神矍鑠,感慨木遁充沛的生命力后,三代關上門,一撩袍子坐在地上告訴千手柱間關於九尾,關於根,關於隱藏在和平表皮之下木葉的一切。
雖然很多真相可以通過記錄推測出,但還比不上三代淡淡語氣中流露出那般鮮血淋漓。
二戰的英雄旗木白牙,沒有死在戰場而是死在村民和同伴的流言蜚語中,日向分家族長日向日差替宗家獻出生命,僅僅因為木葉不作為,一心為木葉四代目的遺孤,在高層默許下成為九尾之夜的替罪羊。
——我們所創建木葉,是為了保護親族追求和平,而不是為了和平犧牲他們。
千手柱間單手撐著腦袋,過去就在昨日,未來又近在眼前,千手的血脈到底是流盡了,宇智波也好不到哪兒去,族地一路北遷已經搬到了木葉邊上,其他幾家他沒什麼深刻的印象,豬鹿蝶混的不錯,比較意外的是日向也加入了木葉。
這個村子徹徹底底變成了大家的村子,卻又和他想象中截然相反。
國家,忍村,忍者三者交織纏繞,當蟻群聚集在一起,你一定可以看清它的方向。
三代嘮叨完,看千手柱間思索的模樣,接著道:「現在您的信息已經被列為S級機密,畢竟對於外人來說,你無異於是死而復生。」
死人復活這種事完全壓過了各國的底線,如果木葉掌握了這個技能,把歷代強者通通復活,其他國還打個蛋?不如聯合一起先做掉木葉,到時候瓜分技術。
柱間點點頭:「我會用變身術保密身份的。」
還有一點,忍者學校已經開學了,作為記錄在案的木葉學校教師,沒人通知千手柱間要去上課,三代壓根忘了這回事。
遞過一份課程表,三代笑眯眯問:「現在還剩這幾門課,你選下唄。」
千手柱間咬著手指頭,一排排掃過去:
俳句……沒學過誒,
歷史……戰國時期的算么,
數學……啊想扉間了,
體術理論……他憑本能亂打的,
忍術……有人要學木遁嗎.……
看了半天,斟酌反覆,最後千手柱間決定了「自由訓練」這門課,俗稱活動課。
活動課老師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呢?
千手柱間無師自通找了處背光的樹蔭,靠在樹榦上偷懶翻看起一本講農事的雜書,在這裡農工商業理論體系經過數年修理已成具體系,戰後各國大名鼓勵軍士歸鄉務農,農業重新興起,書店裡找本關於農作的書還是很容易。
小孩們對這個叫做「森手柏間」的老師很好奇,聽說是剛剛從川之國邊境線上撤回的忍者,自由活動后小動物們一股腦圍了上來。
上過戰場的忍者大人,在他們的世界里就和英雄一樣,小動物們推推嚷嚷,最後推出一個金髮小孩。
小男孩跑上前去,很自然地湊到森手老師面前,大聲說道:「老師好。」
千手柱間放下書,伸手揉著學生的腦袋,微笑問,「你們怎麼不去玩?」
「太無聊了」鳴人撓了撓腦袋,想起小夥伴的請求,「老師你能給我們講講忍者的故事嘛。」
周圍的小孩紛紛附和。
「比如怎麼樣能成為一個厲害的忍者。」小孩提議。
柱間欣慰地看著眼前這群孩子,五六歲的年齡,出入學堂。他在這個年紀卻已經踏入戰場,兩年後扉間和瓦間板間也跟隨他上陣殺敵,他們那時候想的最多的不是如何變強,只是單純的想要活下去。
跟他們相比,這邊的孩子要等六年後畢業參加下忍考試才能成為一名忍者,蠻好的,柱間想著隨後回答學生的問題,「主要還是基礎,特別是體術,等同於忍者的下限,術法再強如果沒有對應的體能支撐,也難以發揮全效。」
如果說宇智波一族在「術」的道路上走到了極致,那麼千手就是在「體」的道路上攀至頂點,寫輪眼能力強是很強,奈何消耗也大,這麼多年來,只有他們體糙肉厚的千手能與之一戰不落下風,一力破萬法,他們的生命力和與之匹配的體能,讓其成為戰國時代盤踞一方的大族。
「體術是不是最重要?」
千手柱間擺手笑著說,「忍體幻都同等,以後忍者的發展方向並非單純作戰類,比如情報、審訊之類,就不局限於此了。」
「其實.……我也是猜測。」千手柱間突然想起他的人設,指指自己道,「我只是個醫忍啦,醫忍。」
「醫忍.……像綱手大人一樣嗎?」蘿蔔頭的眼睛一閃一閃。
三忍在三戰中後期加入戰事,對於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無疑是童年偶像。
「沒有吧……就是普通的治療?治療傷口之類。」千手柱間不確定地說。
醫療忍術嚴格來說是施術者通過查克拉刺激細胞,讓細胞自身分泌出治癒性的成分,他的變種也可以達到解毒、改造、攻擊等效果,但是這和千手柱間的醫療方法是完全不同的,千手柱間的醫療忍術倒不如說是他把自身生命力輸出,通過木遁的生命力溫養受損組織。
這個話題顯然沒有引起小孩們的興趣,過了會兒興奮過去就自己玩自己的了。
自由訓練是一天中最後一節課,上完就放學了。
斑子在校門左等右等沒見鳴人出來,問了值班的忍者位置后,自己走了進去。
訓練場上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人群,離飯時還有段時間,幾位家長在高處找了個地方休息等小孩玩夠,斑子打過招呼,提起裙擺走下石階。
一見鍾情是種什麼感覺,千手柱間以前完全不知道,他可謂戀愛腦萎縮到消失,長老堅持不懈炮轟了幾年,族裡小他三歲的後輩都兩年抱仨了,他還是不動如山安然做狗,可是當遇到對的人的時候一切都清楚了,千手柱間摸著急促鼓動的心臟。
剎那間忘記了自己要做的什麼,忘記了發生的事情,只記得有那一個時刻,彷彿整個世界都暈染模糊,只有她的模樣清晰可見,光明一般。
女子低頭抱著撲進她懷中的金髮小鬼,額前細碎劉海遮住小半側臉,膚色雪白睫毛纖長,此刻深黑的大眼睛半垂,似乎看到了被孩子喜悅情感傳染,卧蠶淺淺簇起。
她不是千手柱間見過最符合「愛」定義的女子,甚至千手柱間沒想過自己會有愛情這個情緒,可是他心底的那個聲音告訴他自己:是她,就是她了。
愛打直球的初代目大人熱血湧上大腦,整理衣冠走上前,僵硬地開啟處男第一次的搭訕:「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