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文化侵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夠了。」李世民冷喝, 「王旭，你逾越了，難不成還想替朕行皇權不成？」
「老臣不敢, 老臣……」王旭趕緊否認, 還想說什麼。
卻被李世民打斷道：「既然王大人對於今日的仲秋宴沒興趣, 那便帶著你的家眷自行退出去吧。從今日起, 以後凡由朕主持的祭祀和宴會, 朕允你都不用參加了。」
王旭⊙▂⊙：什麼！
「陛下……」有御史想要起身諫言, 卻被身邊的人一把拉住。
「福臨。」李世民道。
太監總管福臨躬身道：「是。」
眾御史：陛下看上去很不高興啊, 這次就先不諫言了！
王旭看看左右，再看世家一群人, 卻發現他們不是低頭喝酒，就是正在品嘗美食, 要不就是看天望地，就是不看他。心中一時間極為悲涼。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今日既然做了世家的出頭鳥，就要有做死士的覺悟。既然已經被皇帝邊緣化，為了家中其他人的安慰, 他必須堅持到底，否則世家那邊一樣不會放過他。
猶豫片刻, 在起身之際，王旭躬身向李世民, 言辭決然道：「陛下, 臣今日冒死進言, 實乃為我大唐的江山社稷著想, 臣今日就算被陛下賜死，也雖死猶榮。」
李世民╰_╯：呵你當然榮了，你特碼若被你成功了，就能害死朕的兒子。而朕的兒子則會傻逼一樣被這死人之言玩弄於鼓掌。
「……我大唐未來的萬年基業，若是被這妖人……」
「放肆。」李世民怒了：你特么的揣著明白跟老子裝糊塗呢？李喬木若是妖人，那朕算什麼？
長孫皇後面色陰沉：雖然在心裡，承乾要比喬木重要，但李喬木再怎麼說都是她和陛下的兒子，他們夫婦可以說，其他人若是妄議，那便是打他們的臉。
「看來王愛卿今日是不準備將朕的仁慈看在眼裡了。」李世民嘆道，視線在一群老神在在的世家一群掃過。這群人真得是時時刻刻的不想讓他沾上弒殺的罪名。
「陛下，幽州王居心叵測，難道您看不到嗎？」王旭大聲道，充分將一名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眾臣演藝的淋漓盡致。
武將甲：喝酒喝酒，這老小子是活到頭了，他以為他鞠躬盡瘁，他的妻兒老小，就能被人照顧？
武將乙：脖子癢，想死的，攔不住。
文臣：……看戲吧！
「……陛下，您要至太子以何地啊？」
李承乾尷尬的低頭喝酒：關我什麼事兒啊？
「就算是輪到越王，蜀王，也斷然輪不到他……「王旭還要說什麼。就聽見身材圓潤的越王李泰一下跳起來大喝道：「父皇，聰明睿智如兒臣雖然一直以來都有心想要替代太子哥哥，但是從來沒跟人說過啊！」
「……」李恪見李泰都表面心意了，不得不起身道，「父皇，兒臣不敢。」
李世民狠狠瞪了和稀泥的李泰一眼，看向李承乾道：「太子，你怕嗎？」
「兒臣不怕。」李承乾起身，義正言辭道，「若是兒臣的東宮之位被哥哥弟弟們取代，那必定是兒臣愧對父皇，母后以及天下對兒臣的信任。兒臣應當以此為勉，而不是怕。」
「很好！」李世民點頭。
眾臣看向太子，一時間面上皆是滿意之色，雖然太子的言語可能不是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但是能在此等場合兄友弟恭，不失為一位儲君的大氣之風。
李世民又看向李喬木：「我的大兒子可有什麼要說的。」
李喬木嘆了口氣道：「父皇在上，兒臣覺得，現在說什麼別人都不會相信。」
「不過，我聽我師傅說，當年統一六國的秦始皇其實是被累死的，因為他雖有雄才偉略，但卻疑心病慎重，事事都要親力親為，最後活活的累死。兒臣一直以來覺得，當皇帝的人其實很傻……「
「……」李世民：……歪理。
「……為什麼有權利，不把事情交給別人做呢？當個紈絝不好嗎？人活一世又不成長生不老，辛辛苦苦一輩子，到頭來全是別人的。這樣的生活，我不太喜歡。所以出世之初，我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
「哦！什麼目標，說來聽聽？」李世民懶洋洋的問道。
李喬木看著他，久久不開口。
李世民似乎明白了什麼，皺皺眉頭，暗自咬牙片刻才道：「幽州王不妨說說看，讓朕也聽聽，這世外高人子弟的目標與吾等這凡俗子弟有什麼不同。若是說的不好，朕會按捺住，不在大庭廣眾之下行駛父親的權利。若是說的好，朕重重有賞。」
「我自認為，自己的目標很好的。但世人有世人的標準。」
「……」李世民：就知道是這樣。
「所以，如果說的不好，還請父皇不要降罪。」
「噗……」不知是誰忍不住撲哧一聲。
李世民：「你先說說。」
李喬木無奈，知道李二看樣子是不會當眾許諾了，只得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天底下那麼多的人喜歡權利。為了權利可以不要靈魂，不要良知……。我也承認，權利這東西的確能為我們帶來很多好處。
可是，我更知道，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要付出什麼。
秦始皇在我看來，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彭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
……上天待我不薄，讓我生來便只做一項單選題。因此，王老先生擔心的東西其實大可不必。
因為我生性懶惰，只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然後混吃等死。未來的目標也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去哪裡去哪裡……」
「呵！幽州王如此沒有雄心抱負，可一點不是一位王者所為。」一名言官鄙視道，「幽州王剛剛被陛下封了幽州，那裡如今還有千萬的百姓，等著你去那荒蠻之地為他們求得衣食生活。你如此懶散，比紈絝還紈絝，你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嗎？」
李喬木看看李世民，卻見那人端起酒杯正喝著。
李承乾看向那言官，他覺得這特么的都是一群沒事找事的婦孺。
李泰反問道：「那照許先生所言，我大哥是有抱負也不對，沒有抱負也不對。不如請您給指條明路吧？」
御座上的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同時目光爍爍的看過去。
許御史：……我不過就是隨便說說。
「陛下……」大殿之上剛有冷場的趨勢，那位之前一直被忽略的王旭老頭，就又開口了。「……幽州王此言欲蓋彌彰，如若他真沒有雄心壯志，作何建立貔貅學院，與國子監爭搶學生，如果……」
國子監：靠，我們招你惹你了？
「父皇。」李承乾聲色俱厲道，「兒臣以為王旭大人年老糊塗，不再可為我大唐鞠躬盡瘁。」
「太子哥哥說的也太含蓄了。」李泰道，「此人分明心懷不軌，居心叵測。想要挑撥我兄弟之間的關係為其一，其二，其心志在禍亂朝綱，想要我大唐根基不穩。論罪該斬。」
李承乾接話道：「今日正直中秋佳節，今日父皇和眾臣工剛剛為大唐今歲和來年的豐收上祈於天，實在不宜見血……」
「那就先留他一命，福臨著人送王旭去天牢坐坐。」李世民順勢道。
幾名殿前侍衛，在福臨一聲尖聲宣告下，立刻進殿，將王旭一家子帶走。
王旭臨走依然努力將自己的戲演完：「陛下，幽州王若在，大唐國運堪憂啊……」
李世民：等著，朕會讓你在天牢好好享受的。
李喬木：……
「父皇。」李喬木忽然想到了什麼笑了笑，開口道：「兒臣有一事相求。」
李世民點頭：「說。」
「既然王先生如此憂國憂民，不如父皇就將他賞賜給兒臣，讓兒臣將其送去幽州城，也好讓他的兒孫未來幫忙見證一下，兒臣是否會讓大唐國運堪憂。」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聞言表情一頓，有些緊張的看過去。
「喬木不必如此……」
「兒臣隨師父學得仙家本事，雖然不能長生，也不可求神得雨，但自認為也可以讓兒臣在有生之年，協助我李姓族人將大唐的基業千秋百代下去。只是兒臣若是說出來，肯定沒人相信。王先生危言聳聽，殺了他，也只是讓大唐少了一個可以建設大唐的人手。我大唐如今百廢待興，人口不足大隋的十分之一……」
「可以。那朕就將王旭九族賜予你。朕相信，你的本事。」
「大哥，我也相信。」李泰笑道。
李承乾含蓄的點點頭。
李喬木剛準備坐下，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看向一幫子使臣，他也不知道今日這些使臣到底誰是誰，但是他覺得他應該表態一番。誰叫他的封地在大唐邊境不說，還三面環敵。
「……喬木有幸得父皇賞賜。得幽州之地為封地。秉持著我華夏的千年禮儀之邦的傳統，喬木必定不辜負父皇以及封地百姓，和諸位友邦的期望。
諸位諸國的使臣今日也在這裡不妨為喬木做個見證，待我李喬木接管幽州，必帶李家莊豐富物資，為幽州內外的窮苦百姓，解決生活困苦。除非有人欺上門來，否則必定不對周圍諸國動用一兵一卒。」
李世民：這小子什麼意思？
秦頌：幽州王這話是不是說大了？
李承乾，李泰，李恪對視一眼：……幽州城可謂是四面楚歌，如此言語，豈不是讓別人以為幽州王好欺負？
「幽州王仁義。」一群使臣對視一眼，均是喜笑顏開，尤其是高麗那邊的紛紛起身作揖。
李喬木笑眯眯的看向那些笑得彷彿狐狸的眾人。
皇帝將他丟到幽州之地可不是單單為了給他擴大封地，如果他真得用鏡花緣中君子國那套，怕是幽州城早晚成為他國之幫。
誰年輕時每個稱王稱霸的夢，他喜歡安逸，卻不代表他喜歡被人欺負。
只是在他心中的中國版圖便是未來那樣的，而生活在這上面的人，便都是中國人，唐人。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就沒必要打來打去。
這世間不是還有文化侵略嗎？
如果大唐的天才都集中到了幽州城去，不知道安居高句麗，薛延陀等地百姓，官員會是個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