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到達嶺南
此為防盜章 第三章：
李喬木抹黑回到了屋裡, 被他刷了白石灰的牆面, 在此刻顯出了作用。雖然，其實作用也不太大, 但至少能保證在有些許天光的情況下人不會撞到牆上。
或許是之前常年待在地下室做實驗的原因，他對於古代的黑暗還算有些適應能力。
李喬木→_→ ：不, 一點都沒有, 你見過誰家做實驗，屋裡是烏漆嗎黑的？我通常都是開燈開得燈火如晝的。
大概是早上走了半天的路，下午又做了場噩夢，身體和精神都十分疲憊, 接下來的一夜李喬木幾乎是一夜睡到了天亮。
天亮……
李喬木躺在只有些餘溫的炕上扭頭看向屋內那個窄小的窗口, 今天似乎……
從床上起來，打開屋門, 看向外面的天色，李喬木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居然，居然真得出太陽了, 而且似乎空氣里的溫度都高了許多。明明昨天還陰氣沉沉, 昏天暗地，寒冷刺骨來著。不知怎麼的, 他忽然想起爺爺奶奶愛念叨的那句話：朝霞不出門, 晚霞行千里。
這明顯的天氣反常絕對不是好事。
天氣好（？）村裡的雞鳴狗吠都多了, 一下子也似乎熱鬧了許多, 周圍的說話聲也多了。就是放眼看去哪兒哪兒都是茅草屋頂, 讓李喬木不自覺的想到現代的赤貧村。
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李喬木回到屋裡，給炕頭的灶里加了幾塊炭，把昨天那塊熱了沒吃的餅子就著熱水吃了下去。
一邊吃一邊發獃，一邊發獃一邊想著今天要做的事兒。
清理窯洞，燒炭，還有什麼？
好想吃肉啊！不知道後山有沒有兔子野雞之類的。
野豬：有野豬，你來不，偷渡過來的小子？
李喬木：……
他這身體的腿雖然走路有些瘸，但並非缺了什麼，而是因為哮喘引起的神經性問題，在李喬木看來，這就跟嚴重腿抽筋的人，走路腿伸不直類似。事實上在原身的記憶力，他小時候比這還嚴重，只是隨著年紀的增長，這才好了學多。
李喬木記得某次彈跳出來的網路新聞里似乎說，2034年，現代的醫學在哮喘病上已經有了重大的突破，據說是可以根治了。可惜李喬木雖然認識幾種可以做葯膳的葯，卻沒學過製藥。也沒關注過。
「大唐啊……」一手端著一個黑灰色陶碗，蹲坐在門檻上的李喬木仰頭看天！
這個破時代，他很不喜歡。
上輩子他做野生科學家，除了是因為不想被約束，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太懶散，沒有建功立業的想法，不想有被眾人期待的壓力。他研究腦域開發，也只是骨子裡的好奇心和興趣而已。
穿越過來，李喬木覺得他的靈魂沒變，所以他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去做什麼大人物。甚至在他的潛意思里，若不是為了吃飯問題，他已經決定要懶懶散散，碌碌無為的過完這輩子，反正原身的身份也不允許冒然出世。
李爺爺：孫子哎，你這麼快就為自己找到了懶惰的理由，出去就別說你是我們李家的人了，這真是丟不起那人啊！
李喬木：……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
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天氣好，整個世界都是熱鬧的。
花了一個上午，李喬木才終於將窯洞裡面的東西給清理了出來。數量基本上沒少，兩副精心製作的茶壺茶杯，六個小碟子，二十八個大碗，二十八個盤子，三十二個勺子以及六個大大小小的盆和大大小小的廣口或窄口的罈子/缸。在有了之前燒磚時候的實驗，這次出來的物品除了那個最大的半人高的大罈子上面有些裂紋之外，其他基本上都是帶著釉色，形態尚算完美的陶瓷器。
當然，在硬體材料沒辦法之下，想要燒制真正的瓷器也是不可能的，能在燒制完成後帶上釉色，就算有時候苛刻龜毛如李喬木也是滿意的。
李喬木：現在屋裡那兩隻借來的碗終於可以還了，感覺像砌牆的轉頭雕刻的。
鄰居大嬸(ˇ^ˇ)：那也是要錢的，臭小子。
朝陽果然如李喬木想的那樣，堅持到上午十點左右就被烏雲壓下去了。隨著它的消失溫度又開始急劇的下降。明明是快到中午的樣子，天氣的寒冷卻似乎比昨天更甚。
李喬木沒去理會這忽冷忽熱的天氣，他只知道大雪估摸是真得要下了。
「也不知道那個人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再出去撿些柴火？」李喬木想著。
將陶器清理出來，他便馬不停蹄的將秦頌早就準備好的柴火抱進了窯洞，不管怎麼樣，既然對方說了，他便多多少少也要再燒一窯的炭出來。
後院之所以設門，並非是秦頌為了上後山方便，而是後門出去就是那條貫穿村子的小河。小河由後山而來，據說是多條山泉小溪彙集而成。
古代人吃井水的很少，大多都是取河水，溪水。院子後門開個門，也能方便跳水。
李喬木清理那些陶瓷器和封窯用的黃泥都是從那邊取的。
下午的時間過的很快，在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窯洞封好，又把那些陶瓷器分了好幾趟搬到屋裡后，天色就暗了下去。
吃掉了剩下的兩個餅子，借著灶洞裡面的火，李喬木洗了個臉燙了腳，正準備給灶洞添加幾塊木炭，窩被窩裡睡覺去。耳邊再次響起了那個熟悉的電子音。
「扣扣。」鏗鏘有力，又清晰無比。
「QQ！」李喬木不自覺的叫了出來，隨著他的叫喊，他只感覺大腦嗡的一聲，然後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界面。
遠山近水，滿目青翠，一塊寫著『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的木牌子，一隻永遠都不知道停歇的狗，以及二十四塊顏色各異的田地。
「這是，奶奶的QQ……農場？」李喬木遲疑的說道，隨即腦海里也出現了解答。
他不是很明白，那些他想知道的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但他現在的確知道了。眼前看到這些的確是他做死前最後玩的那個QQ農場。而且從現在開始，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從這裡拿東西到現實中去使用。
「這到底是個什麼原理？」李喬木喃喃道。
——莫非他現在其實是身處在一個遊戲之中？
或者——
或者他其實是因為開發大腦成功，然後整個意識陷入了大腦區域那個神秘地帶？李喬木猜想。
只是猜想了許多，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現在是真實存在的，而現代社會還沒有哪種虛擬遊戲可以百分百的模擬場景如此的場景。
而且這個農場由於某些原因，裡面之前那些神奇物種都沒有了。
李喬木用意識控制著打開了農場倉庫。果然——，裡面之前收的那些什麼寶石，靈草，金元寶金幣金條等等都沒有了。留下的只有他曾經在現實中見到過的五穀雜糧，蔬菜瓜果，水果……，呃，棒棒糖冰激凌和巧克力棒居然也還在？
李喬木：→_→為什麼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哄孩子的節奏？
不，隨著界面的展開，李喬木發現他之前收菜時候偷的那些什麼金雕射日弓，開天闢地斧，修羅刀，英雄劍也還在。
看到這些，李喬木覺得愣了愣，這是什麼節奏？他其實現在更希望得到一把菜刀。他這身體就算四肢健全，這身體的身份也不允許他去建功立業。
在穿越過來清醒之後，了解到這個身體的身份，他已經做好這輩子只當個富家翁的準備，否則，李喬木覺得他很可能被軋死在歷史的車輪底下。
他從來，都是一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
界面拉到最後，李喬木的視線落在一個看上去讓人非常垂涎欲滴的，畫著黃桃的圖標上，上面顯示的數字不多——24。
他的意識告訴他，這個24並非是24個黃桃，而是根據QQ農場，一畝地可以產生多少黃桃來算的。不過根據李喬木的意識了解覺得，那個數字在每個圖標下到底代表多少，要看金手指高興怎麼來。
所以，當他想要拿出一個黃桃的時，界面直接給他丟了二十個出來，他也只能接受。
哦？想把剩下的放回去？
抱歉，系統他不收零頭。
系統：真當老子是隨叫隨到的隨身空間呢？沒那功能。
李喬木：……
吃著甜度和軟硬適合的黃桃，李喬木面無表情，實際上是激動非常的打開了牧場的倉庫。
李喬木：牧場的倉庫=肉。
和農場那邊一樣，什麼麒麟恐龍飛馬神鳥之類的神獸都不見了，寶石金條神玉也不用想。哦，倒是鉛筆，橡皮擦這寫留下了。
李喬木→_→ ：這是準備要教書育人？
看著牧場倉庫裡面每種物品的數字，就算知道這邊的數字都是按個算的。但是李喬木還是滿心疑惑他奶奶當初是怎麼想的。這牧場倉庫裡面有很多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從來沒有賣過的，否則五十多級的等級，雞蛋不可能攢到五千多，鵝蛋四千多，鴨蛋兩千多，其餘什麼烏雞蛋，鴿子蛋，野雞蛋等等也不在少數。
除了蛋，李喬木還在倉庫裡面看到了羊毛線，羊毛，氂牛毛，牛奶，老母雞，老鴨，大鵝，綿羊，奶牛，水牛，氂牛和蜂蜜等等，因為動物多是活的，他不敢隨便往出拿來。否則就跟著黃桃一樣，拿出來放不回去，就著急了。
倉庫裡面還有專門為QQ餐廳養殖的肉牛，肉雞和肉鴨，並且這三樣在倉庫裡面都是處理好的，純肉儲藏。
李喬木嘗試著拿出一隻肉雞來，果然是殺好，洗好，只等下鍋的。這樣的肉雞倉庫儲量是28，連肉牛的零頭都不到，可惜肉牛空有440頭的數量，他卻不敢拿出來，真要是一下子拿出一頭牛的肉來，他就只能呵呵了！
秦頌：我們大唐吃牛肉是犯法的。
李喬木：……不知道。
秦頌端坐在家裡新做的炕桌邊，手端著一個大湯碗，大口吃著碗里的豬肉臊子面。這已經是他吃的第三碗了，明明肚子早在第二碗的時候就已經飽了，但看鍋里還剩下的多，就不顧自家小夫人的交代什麼剩下的給劉大毛他們，愣是又添了一碗。
只是麵條這東西，對於喜歡吃的人來說，就算是一大盆，也是三兩下就沒了。秦頌就是如此。他覺得自己都沒怎麼動筷子發揮，第三碗的麵條就又吃完了。可惜心裡雖然意猶未盡，肚子卻不能再裝了。
「要不，咱們就賣這湯餅？」秦頌略有遺憾的放下空了的湯碗，「雖然豬肉在長安城的大戶人家看來是賤肉，但就沖著這裡面滿滿的香味，四文錢一碗絕對賣得掉。」
正慢悠悠吃著自己一碗麵條的李喬木聞言頓了頓，看向秦頌：「羊肉面是多少錢一碗？」
「六文啊。呃，主要是羊肉比較貴。」
「……」李喬木沒有再說話，他沒怎麼做過真正意義上的生意，但想到之前吃過的那頓沒什麼羊肉的羊肉面，再看自己這邊的臊子，他覺得如果真得只賣四文錢，他就虧了。
只是想到現在糧食的賤價，五文錢都要趕上一斗糧食的價格了，以及古人的購買能力。心裡一時間又七上八下。
秦頌見李喬木糾結的小模樣，嘴角隱秘的勾了勾，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道：「要不就五文？長安街上吃得起湯餅的也不會在意五文錢。」豬肉雖賤，但架不住他家小夫人做的好吃。想來在長安城那富貴雲集之地還能賣得出去的。
「……」
「只是你說那個可以隨時加熱的爐子還要等個一兩天才能幹透，蜂窩煤要更久一些。還是先賣咱們的饅頭包子。這湯餅隨後再說。」
「嗯。」李喬木不置可否的點頭，反正他發現秦頌在家之後，他就只用動腦子了，動手的都是對方來，就算不是對方，也會被派給別人。除了做飯，他現在動手的活基本上沒有。
想到這種被人呵護的如同什麼似的，李喬木吃飯的小嘴不自覺的嘟了嘟。
秦頌這邊無意間看到這一幕，頓時整個心臟都慢了一拍。他此前看上李喬木就是覺得對方長得乾淨，只是他沒想到不過不在家兩個月，回來他家的小夫人就出落的如此風華絕代（？）了。
剛剛那嘟嘴的動作，也太嬌憨了！秦頌感覺心臟被驚的都有點生疼，手上已經不自覺的磨磋了起來，活脫脫一副猥瑣漢子蠢蠢欲動的模式。
「？」李喬木吃著吃著抬頭，正好看到秦頌僵硬的半起身的動作，一臉的疑惑。
呆懵？！這個詞雖然秦頌還不知道，但會心一擊，大腦轟然卻是真實的出現了。未免一會兒化身狼人，大白天將小夫人撲倒，還稍微有點理智存在的某人，趕緊一個起躍，跳下了炕，那模樣頗有些落荒而來的樣子。
李喬木莫名的看著對方，不明白對方到底是哪根筋又抽了。
「我去叫劉大毛他們過來盛飯，順便看看蒸籠編好了沒有。」
「嗯。好！」李喬木應了一聲，就見秦頌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這人怎麼回事？」李喬木嘀咕，「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秦頌：T_T我媳婦好像他做的胖包子，好像咬一口怎麼辦？
「哈哈，秦兄弟，這個，這二十萬貫你們先拿著用，回頭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報我程家的名頭。」程處默一臉豁達的拍著胸脯，絲毫不受面前倆夫夫陰鬱表情的影響。
「不是說好一百萬貫，程家與房家各五十萬貫嗎？」秦頌面無表情道。
剛過中午，就有人來送錢，這本來是可喜可賀的事情，但是等聽到錢數的時候，秦頌和李喬木就高興不起來了。
程處默別看也就十七八的模樣，但人得他老子真傳，就算是被人如此不假以辭色，也是視而不見，反而笑的跟二傻子似，嘴裡還『哥倆好』似的說道：「這做生意么，就算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也要討價還價不是。而且程家這不是去年前年欠債太多麼，今年好不容易有點收成都用來還債了。
唉，雖然咱們都知道這煤炭將來是個大買賣，尤其是現在這時節，自從蜂窩煤出來，已經有好幾家相熟的人家預定了。只，只是前兒我爹與房相在大殿上說了此事之後，陛下就把他倆叫到了御書房，然後說這煤炭乃是大唐的土地所產，自然是屬於大唐的。
這，這不，這買賣都還沒開始呢，就被硬生生被分去了好幾成。」說到最後的時候，那眼神還十分幽怨的盯了李喬木好久，彷彿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似的。
李喬木沒有言語，也沒有心思去領會對方的意思。他只知道他被歷史上有名的滾刀肉程咬金給坑了。並且因為後面還跟著個李世民，所以這錢他是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畢竟，相對於原主的記憶，人家程咬金老將軍還是比較有誠意的，若是放那些什麼從南北朝過來的五姓七家，人家能直接把你的骨頭給啃了還要嫌棄太少。
說到底李世民他就是一個封建大地主，他將大唐的所有土地都掌握在手裡，命令著這片土地上生活的所有人為他工作。他再用一小片的利益，誘惑小地主們為他分擔工作，他再怎麼仁慈，也是建立在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害和能有更大利益地基礎上的。現在明知有利可圖，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李喬木→_→ ：嗯，怎麼看這個封建時代都好像未來的商業集團，而李世民就是□□集團的老闆……
只是明白歸明白，這個認知還是讓李喬木原本想要在古代做一番『事業』的信心，再一次的大打了折扣。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所以當他知道自己未來創造的東西可能會被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給搶奪去的時候。他覺得他還不如九次乾脆渾渾噩噩等死的好了。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做個朝不保夕的小農民，但估摸就現在的情況是不可能的。
「哎呀，聽說你們要去長安城賣蒸餅不是？我爹說了，程家在西市有個不錯的店面，可以借給你們使上倆三個月。如何？」見李喬木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程處默默默的摸摸鼻子，終於將他老子給他的最後的底牌拿了出來。
秦頌沒有立刻應聲，作為一個背後有上萬綠林好漢為他所用的『小府兵』，他的才智絕對不是用年紀來衡量的。
所以，他回答程處默的只有：「呵呵！」兩字。
「呃！那啥，反正你們到時候是要離開長安城的，你們走了，那做饅頭的秘方自然對你們也沒什麼用了。嘿嘿，大不了到時候程家再出點錢，如何？」
果然！秦頌簡直都不想看眼前這不要臉的人了。還是國公爺家的小公爺呢，這種一副為你著想，其實恨不得將你吃干抹凈的嘴臉。真不愧是土匪出生的程咬金的種兒。
「呃，放心，我爹說了，在此期間，你們的一切安全，我們程家都負責。」
「可以。」秦頌最終還是答應了。他與李喬木雖然已經有了爵位，但與那些南北朝遺留下來的千年百年大族，以及長安城裡的那些新興的高官貴族老爺們還是不能相比的。
與其到時候自家倆人勢單力薄的去與人糾纏，還不如拉上程家，房家做擋箭牌。
「呃，那，那我走了哇！」程處默覺得他要再呆一會兒估摸著就要把一邊漂亮娃娃給惹哭了！果然不愧是……那誰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