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秘密攤牌
此為防盜章 秦頌不知道他走後, 工地上是個什麼樣的景象。但現在,縱然他努力的想要保持鎮定,嘴角還是忍不住往耳朵根子列。他媳婦真的是太給力了。一下子送這麼多東西,他吃不完啊!
「臭小子,你這狗屎運都要上天了, 真他娘的讓老夫想要罵人了。」秦頌的直繫上司,從正五品安遠將軍劉新明咬牙切齒的狠狠道。說完見人還傻呵呵的愣著,頓時不高興了,心道:老子還等著分贓呢,你小子莫不是想獨吞不成?那可不行,就算這是你家媳婦送的, 俺也要分一杯羹, 誰叫俺婆娘他娘的摳門摳到老子頭上了。(劉新明:好想哭, 人家的媳婦為什麼都那麼好?)
於是, 秦校尉的屁股上很快就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腳。
「將軍?」秦頌傻傻的看向自家上官。
劉新明嘴角抽搐了好幾下,才罵道:「傻愣著幹什麼?老子還等著看你媳婦給你送了啥咧。」
「呃!」很不想給別人看怎麼辦?這可是他媳婦送給他的。秦頌覺得他現在很想抱著東西, 然後快馬加鞭回去抱媳婦捂被窩。
「你小子臉紅什麼?插, 光天化日之下, 你小子在想什麼呢?」
「呃!沒, 上官, 咱一起看吧?」秦頌可恥的慫了,趕緊打住上官的話。
作為劉新明的屬下, 這些年來他已經深切領悟到這位上官麾下同袍的無恥程度。與其到後面被人來哄鬧哄搶, 還不如他先分配好。
於是, 在劉新明親衛兵的幫忙下,李喬木送的大批物質,很快就大白于軍營的空地上。不少訓練守衛的士兵,伸長脖子想要瞧瞧熱鬧。
「你那送東西的家僕呢,人死哪兒去了?」見東西一筐一筐,一壇一壇被放到地上,又沒人給報數,劉將軍不爽了。
「回稟將軍,您之前下令,閑雜人等不可靠近鹽礦地五百米,所以……」親衛兵彙報道,話沒說完,就立馬改口道,「屬下這就去把人叫過來。」
「趕緊去。」劉將軍狠狠瞪了一眼小兵。
小兵這才屁顛屁顛的跑了。
「這東西可有些多了。」劉將軍看著地上的東西,隨手打開一個筐子,見是肉乾,便隨手拿出來一塊放進嘴裡,然後他便愣住了,再然後,他的嘴巴就快速的動了起來,然後一塊接一口。
劉將軍(⊙o⊙):太好吃了?是牛肉沒錯,咋跟自己以前吃的不一樣咧?
一邊吃,還一邊不忘記打聽道,「你媳婦家以前是開酒樓的吧?」
「不是。」秦頌這會兒已經完全鎮定了下來,在掃過所有的東西后,視線落在一個大大的,軟軟的油紙包上。小心的將油紙包打開,裡面先是一封信,然後是一些柔軟的,奇怪的衣物。
「這是什麼?」劉將軍很不客氣的一把抓住了油紙包中的衣物,至於信,人是看都沒看。
秦頌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想到臨走前做的事兒,心裡有了些許的猜測。
他直接當著將軍的面兒打開了家信,等厚厚的信件看完,他也差不多明白了自家媳婦為什麼會送這麼多東西過來。
「這是……衣服?」另一邊,劉新明也把羊毛衣和羊毛褲抖開了,在看清楚之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是用何物製作,為何如此柔軟?」
「嗯,據說是用羊毛線織的,羊毛線就是羊毛製成的線。」秦頌解釋。
劉新明聞言不信,還將衣服放在鼻子下面聞了又聞,完了凶凶的道:「瞎說,這可一點羊騷味都沒有,反而有點淡淡的花香。」
「……」
「你媳婦咋說的?」劉新明看向秦頌手裡的信。
「我媳婦說,這就是羊毛線織的。」秦頌說著將信件遞了過去。
「……就沒說想你?」大老粗可是一點不會介意說黃段子。
秦頌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忽然變得哀傷起來。但不等他傷心,腦袋又被人拍了一巴掌,耳邊還響起了上官炸雷一般的聲音:「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一個月沒見著媳婦嗎?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和媳婦弄事兒。回頭大軍回去,你直接弄的他下不了床,啥事都沒有了。這是經驗,一般人,咱都不告訴他。」
「……將軍,要不,您看看俺媳婦的信,俺媳婦的信上可是又有好事兒。」秦頌一臉一頭的黑線,心道:可不敢讓您老繼續胡說,俺和俺媳婦可是要臉的。
「哼,在老子的軍營里混,臉皮薄可不行。」劉新明說著,也不客氣,直接就拿起信看了起來,等信看完,嘴巴咧了起來,「嗯,你那媳婦還真是寶貝咧,看看,這剛做出了青鹽,立馬又來事兒的。嘶,雖然他小子很大方,可是這事兒老子他娘的接不下來啊!」
秦頌:……那就不關我的事兒了。
劉新明似乎根本不糾結那些有的沒有,在秦頌以為他怎麼還要蹙眉為難一會兒,人居然直接叫來了親兵:「來啊,拿些容器過來,將這地上的東西,每樣給老子裝五十斤下來。」
「是。」
「另外再給老子燒一壺水,秦頌媳婦可是說了,這邊的油炒麵可是不得了的東西。趕緊的。」
「是。」
秦頌T_T:……我媳婦送的,我都還沒吃到嘴。
劉新明看秦頌那可憐樣,哈哈大笑道:「行了,一會兒我讓人幫你搬回你的營帳去,回頭再給你幾天空閑時間,你領幾個人去外面轉轉,這事兒啊,既然是你媳婦說的,那你就去打先鋒就。別的什麼,你也別跟老子說,這事兒老子還得再合計合計。嗯,今晚本將軍要請客。」
「請客?」秦頌直覺這裡面有事兒。
果然,劉新明掃了他一眼就道:「有些事兒宜早不宜遲,正好咱這次請的騎兵領隊就是個人物,咱把他請來,回頭啥事都好辦。」
「是,是程小公爺?」
「嗯,不然你還想是誰?長安城裡面那些個紈絝,哪個不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也就這位最好相處。尉遲家的也好相處,可惜卻是個傻子。」
秦頌點點頭:「屬下自然知道,屬下只是有些震驚。」
「不用震驚,之前小公爺不過來,那是他要另外看著別處。這回的事兒你媳婦沒有遞到陛下面前,但是如果咱幾個做成了,嘿,對我大唐來說,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兒。」劉新明說著,還有些可惜的看了那羊毛衣一眼,「若不是這尺寸與老子相差太遠,哼!」
秦頌面色突變,一把抱住自己的毛衣毛褲,隨手提了一個筐子就往自己的營帳走,這軍營裡面滾刀肉太多,他這邊若是不能強硬點,還真怕保不住媳婦送的衣服。
哼!這可是衣服他媳婦親手給他做的,誰想要搶,先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喬木……。」離開將軍大帳,走進自己的營帳內,秦頌收起了剛剛的一臉傻樣,低頭看著手裡的羊毛衣和羊毛褲,眼中不自覺的露出真實的溫柔。而後像是發誓似的,喃喃自語道,「汝若真心待吾,吾便遵守諾言,守護汝一生,此生不離不棄,一心一意。」
秦頌叫來親衛,打了熱水將身上好好擦洗了一遍,這才換上羊毛衣和羊毛褲,想象中的麻布葛布般的糙癢感根本沒有,相對的是很舒服的柔軟,彷彿穿的是絲綢段子一般,但又沒有絲綢緞子的冰涼,而是一種溫暖如春的感覺。淡淡的清香由毛衣中散發出來,秦頌感覺自己站在春暖花開的草原上。
「果然是好東西。」秦頌裂開了嘴,大手輕輕的在衣服上撫摸,溫柔的猶如撫摸愛人的皮膚,「這樣的衣服還是穿在身上比較安心。」他可以想象,等今晚上將軍的宴會結束之後,如果他還將其束之高閣,那麼只用一晚上這衣服就得出現在別人身上。
「哈!」
「最少一百貫,一個月不就是三千多貫?一年就是三萬六千,……不,甚至可能有四萬多貫…………」
聽到四萬多貫,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就算他們各自代表的家族,都是歷史有名的大家族。家族裡也有不少財產,可那都是千百年累積而成的。
現在呢,人家光是一個蒸餅店,一年就能收入七八萬貫?這,這怎麼能讓他們這群千年百年的世家不眼紅?
少頃就有人咬牙切齒道:「這燒肉蒸餅的秘方……」
「崔兄別激動,這家主人,據說是陛下剛剛親封的一位伯爺和天策府將軍。」
「……?」
「看我做什麼?否則你們以為,這眼見的好生意會沒人動心?這大唐說是盛世在即,那些王公伯也說是有錢,可誰也不會與錢過不去啊?就沖這蒸餅的美味,一個實心蒸餅賣兩文錢也不為過。如果……,哼哼,何止是一年三四萬貫或者七八萬貫,一家店面,一年十萬貫都是可以的。」
「據說盧家人去接觸過。」一名男子低聲說道。
被點名的一位靠窗男子笑道:「我盧家不過是投石問路而已……,不過,聽說出面的並非那位伯爺和那個天策府將軍,而是程家的人。」
「程咬金?」
「呵呵,是啊!」盧姓男子道,「據我所知,東市那邊的店面,地契是在房玄齡手裡。」
「嘶……」
「難不成那群武夫已經先我們一步?」崔姓男子道。
之前被叫主家的王姓男人笑道。「一個封地在平州的伯爺其實不算什麼,就算是剛剛封的天策府將軍也沒什麼。但是程家和房家卻不是吾等能夠公然挑釁的。「
在座都是世家出生,並且還是當今五姓七家的其中之四。他們這樣的家族,能走出來的那腦子都不是蠢的,自然不會聽不懂對方的意思。
王姓男子的意思其實很明白:既然不能明面上公然挑釁,那就暗地裡去干好了。反正千百年來,這種事兒他們各自的家族也沒少做過。一個連李世民都不怎麼看好的伯爺,想來就算不小心死了,那程國公和房相,也頂多在朝堂上鬧鬧。難不成還會為了那倆人得罪五姓七家不成?
「我聽說李世民並未在京城冊封對方宅邸,那兩位還在城外的一個莊子里,嘿嘿!」
「如此,盛好。」
天氣好,秦家莊冬日裡的一群無所事事的村民,便窩在里正家的麥場里東家長,西家短。說道興奮處更是爭論的面紅耳赤。只是當一陣清風將濃濃的肉香和麥餅甜香送來后,不知不覺低落下來的話語聲中便是此起彼伏的肚子咕嚕聲,咕嚕聲一陣接著一陣,剛剛還爭論的熱鬧的人群人人面上都是一陣紅,一陣白。
片刻之後不少人眼神渴望的看向莊子的後面,那邊此刻看上去煙霧繚繞,滾滾的白霧上升之後被一陣風後背吹散,繼而再次送來讓人飢腸轆轆的香味。
「天天聞著這要要命的氣味,這是要把俺們逼瘋啊?」有人忍不住抱怨。
其他村民:……
「娘,俺好餓。」
「啪——」「餓死鬼投胎咧,怎麼沒餓死你,早上吃的餅子,你喂狗了啊?」
「哇啊啊……」
「哭哭哭,有本事你就好命的投胎到富貴人家去啊?」
「行了行了,大孩子幹什麼?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現在都過晌了,一塊餅子頂啥用?」
「這秦頌當了將軍,果然不一樣了,也不說請莊子上的人吃一頓。」一名三四十歲的婦女道。
「呵呵,這人啊,一旦位置高了,哪裡還看得起咱們這些窮苦人家啊。俺聽說,附近莊子上有餘糧的都被他們收去了,還是高價咧。當初秋收那會兒才四文錢一斗糜子,現在他們收六文錢,若是自己把糧食打磨好,乾乾淨淨的送過去的,十二文一斗。」
「啥,十二文一斗?之前不是說十文錢么?還漲價咧?天咧,真是有錢,這也太敗家了!」
「人家不差錢,俺聽聽說長安城東西市上,就數他們家生意好。」
「……就是個白眼狼,當初,他剛來咱們莊子上,還是俺公公給帶的路咧。這當官了,發財了。呵呵!」
「咋滴,你帶個路就想人家感恩戴德你一輩子?」有男人聽不過去了。「俺記得當初剛落戶這兒的時候,俺們還幫你家新作了房子,最後不就給了碗麵湯喝么?」
「麵湯怎麼了?麵湯不是糧食?」
「行了,這是人家秦頌的福氣。」
「呵呵!」有婆娘冷笑兩聲。
只是她不笑還好,這一笑,就把人群里一個漢子的火氣給點燃了:「……呵呵你娘的個蛋。當老子們都看不出咧,現在眼紅了?當初你們這群蠢娘們不是豪氣的很么?怎麼,只准你們豪氣,還不能人家翻身?還是說非的別人一輩子抬不起頭,吃起飯才喝你們的意?要老子說,都是你們群頭髮長見識短的臭婆娘做的,自作自受,否則現在秦頌家的活,哪裡是城牆根下那群逃難的做的。
你們現在說秦家不仗義了,當初那野豬肉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還一連去吃了人家幾頓?有點良心行嗎?人家仗義的時候,你們一群一群去打人家的臉。尤二嬸那樣的,天天被你們說傻,人家傻不?人家現在豬肉吃了,還天天肉湯蒸餅吃個夠,你們不是眼紅人家家的丫頭都胖了么?可人家還有工錢拿,嘿嘿,你們咧,只能坐在這邊眼紅。哈哈!」
「你,你不眼紅,你還坐這兒嚇比比?當初你家婆娘還肉的時候,你咋不吭聲?當初人家上門的時候,你咋不出門,你能,你能你現在還坐這兒?」
「徐大娘,呃,當初俺當家的不在家。」一個聲音弱弱的說。
「……」
「行了行了,哪兒那麼多力氣。當初人里正家的,尤二嬸和老張頭他們過去的時候,你們不是還笑話人家么。現在,眼紅,晚了。」
「家裡糧食多唄,吃得多才有力氣吵吵,誰不知道徐大娘最會過日子了。」
「呵呵,別瞎說,這閑時臘月的誰家不是一天兩頓,一頓水,一頓稀的。餓不死就行了。」一名看模樣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呵呵笑道。
有男人同情的看了那年輕人一眼,嘴巴快的就說道:「唉,可憐俺的娃啊!你哥這會兒躲家裡吃乾的咧,就你傻的被拉出來……」
徐大娘眼睛自家小兒子的面色都變了,呼的一下起身吼道:「可憐你娘的個蛋,吳老三,你說啥呢?你想挑撥俺徐家是不是?」
「……」
「呦,諸位鄉親都這麼有空閑啊?晌飯吃了沒?」秦家莊一群村民正吵的熱鬧,看的熱鬧,時不時還發出一陣轟然的嘲笑聲。耳邊卻是忽然響起一個陌生的調笑,扭頭去看,卻是兩個穿著普通,渾身利落的年輕後生,正趕著一個破牛車一臉嬉笑的看著他們。在他們的牛車上,還坐著一位看著大約四五十歲,面相富貴的老頭。
也不知道這夥人來了多久了,他們秦家莊上自己人吵吵也沒什麼,這被外人看去了,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這是?」之前與徐大娘吵得熱鬧的年輕男子劉飛一個跨步起身迎了過來,「客人可要去秦家的?」
「對啊,可否勞煩兄弟給帶過路?」牛車上的一名年輕男子道。
「當然,當然。」劉飛一臉喜氣熱情道,「小事兒小事兒,諸位這邊請,這邊請。」
「瞧瞧,瞧瞧。」劉飛剛帶牛車走遠,那徐大娘就氣急敗壞,又滿臉鄙夷的開口了,同時還不忘記顛簸劉飛他媳婦,「丫頭,看看你家那男人是個什麼貨色,在卑躬屈膝的奴才相,這樣的男人,一旦有了錢,肯定把你給合離了。」
「呵呵,多謝徐大娘關心。」小媳婦也不是傻的,知道自家男人剛剛的舉動,肯定要引來這群閑人的眼紅,立刻起身道,「哎呀,晌午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俺娘和俺爹在家忙什麼呢,各位大伯叔叔,大娘嬸嬸,你們先坐著,俺就先回家去了。」